不知道这样求饶了多久,车终于停下,段雪萤青着脸急促呼吸,从一旁的建筑看得出,他们已经回到了齐尉的公寓,地下停车场。
还没缓过神,段雪萤的座位突然后仰平躺开来,身上陡然一重,被齐尉覆上。
近在咫尺的魅惑般的面容,眼神却如此让她害怕,她知道他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你知道你手机不接,这么晚都没有消息,我很担心吗?”出口,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关怀,她知道,他是存心说给她听,要她愧疚,折磨她。
下一秒,墨黑的眸冷冽无比,口气冰寒:“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齐尉火热的呼吸,她的眼眶灼痒,不停的流出液体,齐尉勾唇轻舔着她眼角的泪,又温柔下来:“为什么哭,为什么流泪……委屈吗?”
一颤,拼命的摇着头,她知道她不该委屈的。
“为什么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为……”
“为什么总是因为那个人欺骗我?”暴怒的低吼猛然爆发出,吓得段雪萤噤声,只能狠狠的抱住他。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跟夏薇岚出去喝茶?鬼话,是跟你的何学长出去叙‘旧情’吧……段雪萤……”齐尉的牙齿都开始激动的咯吱响:“我在意的根本不是你骗我,你明白吗?我在意的是,你为了你所谓的何学长由始至终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放任我去等待!你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什么你要总是在我选择相信你,决心去爱你的时候告诉我,‘齐尉,你是个蠢蛋’,六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解释?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你就不会为了别人而丢下我……”
“不是这样的,不是……”段雪萤泣不成声,伸手紧紧抱住齐尉,她害怕,害怕下一秒齐尉就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理她,头一次她觉得自己错的无法挽回,总是以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默默的努力爱他,而不明白他其实也在害怕,她心里根本没有他。
盯着身下哭红眼可怜的像小猫般的人,齐尉却丧失了理智,他已经分不清到底她说的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从裴翊那里得知她重新开始跟何春闻接触开始,他的理智就濒临崩溃,那是唯一一个他在意过的人,段雪萤曾经爱慕过的人,为了那个人,她不惜一次又一次让他空等,甚至利用他学经验也是为了那个人。
而当裴翊告诉他,段雪萤在他决定带她去见齐家父母的时候,再次让他空等竟然又是为了何春闻,他就再找不到理智。
尤其是还看到何春闻紧紧搂着她的一幕……
究竟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呵……
猛地俯身,齐尉狠狠吻住她,丝毫不温柔,像要泄恨似的,用力蹂躏着她柔软的唇,很快就被他揉得一片红肿。
“疼……”段雪萤轻呼一声,挣扎,却敌不过齐尉的力气。
“你也会疼吗?”齐尉红了眼,咬着她的下唇,一点也不留情,大手也用力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齐尉,不!不要这样……”她被他的愤怒吓到了,衣服的撕裂声让她不自觉瑟缩恐惧。
……
午夜,寂静的地下停车场,一辆显眼的红色法拉利却在不明显的角落里暧昧不明的震动,直到车内两人筋疲力尽,双双达到顶峰的瘫软,一切才平静如昔……
翻身坐起,齐尉的衣服基本没有离开过身体,而身边的人,却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衣衫不整碎裂,发丝凌乱狼狈,却依旧掩饰不了欢乐过后她的妩媚动人……
感觉到自己的心潮澎湃,齐尉害怕自己再做什么,从后座飞快的取过西装外套,丢在了段雪萤身上,车门一开,将人顺带推了出去。
段雪萤心碎的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红色法拉利失控的后退倒档,然后消失在她的视野。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他的气味,而他已经走了,瑟缩在他的西装外套里,全身到指尖都微凉,会不会这样一走……就是永远呢?
“段小姐,你不要再一直来云毅航空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骗你,总裁这段时间真的不在公司。”齐尉的秘书长颜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略过段雪萤,走向停车场自己的车位。
段雪萤看上去有些憔悴,却对颜丹不弃不舍的追问:“颜秘书,但是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求求你帮我见他一面,我有些话一定要跟他说。”
颜丹扶着车门把,常年训练有素的表情严肃冷静以对:“段小姐,那是你跟总裁的私事,我没有资格插手,作为秘书,一切听从老板的吩咐才是我的职责。”
颜丹拉开车门,却被段雪萤一把按住,高傲从不轻易低头的段雪萤此时却看起来像是毫无主意的小白兔,赢弱而失魂落魄,带着微微低哑央求:“我知道我一直这样缠着你、求你,让你很困扰,但是这么久了他一直都不回公寓,也不接我的电话,我没有办法只能求你。”
“你求我也没有用,如果总裁不愿意见你,我有什么办法让他改变注意呢?”颜丹的口气稍稍软化,拉开段雪萤的手,坐进驾驶座。
段雪萤再次拉住车门,弯腰求着她,眼眶也红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现在在哪里……颜秘书,再见不到他,我……”
颜丹对视着段雪萤的眼睛,很明白她的意思,终于,轻叹口气:“段小姐,我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小俩口吵架是很正常的,也许总裁想通了就会回去,你不用着急,我只能告诉你这段时间他出差了,不在公司,他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公司,你明天再来吧。”
自从齐尉离开这么多天以来,段雪萤第一次开心的笑了,连忙点头:“谢谢你,颜秘书,谢谢你。”
起身,段雪萤看着颜丹关门,驱车而去,站在一旁,笑着吸吸鼻头,而心里的刺痛不减反增。
六年前因为她的任性,他愤怒离去,而她只是默默忍受,胆小的缩在龟壳里不敢去争取任何,而六年后,她一直战战兢兢的努力着,害怕他再次离去,只是即使怎么小心翼翼,她还是做错了让他选择避而不见,但是这次她不会再退却,任由他就这样离开。
不管他还要不要再信她、要不要再爱他,她都必须为她自己,也为他们之间再努力一次,结果不重要,没有了齐尉,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游魂般的回到家,一室冷清,让段雪萤寒意倍增,明明是两个的幸福世界,此刻却形单影只的空荡。
走进房间,打开齐尉的衣柜,挂着一排整齐划一的西装,轻轻抚上西装的肩胛,衣袖,嘴角微勾,她很喜欢看齐尉穿西装的样子,尽管他的身材穿什么都很好看,但是,西装总能让他看起来更优雅迷人。
西装下的隔层是各种款式的衬衫,上面还散发着齐尉身上熟悉的味道,舒适安心……蹲在衣柜前,段雪萤想拿出一件齐尉的衬衫,却不小心勾住另一件,一怔,段雪萤想将衬衫归位,却不经意发现衣柜内壁有个红色的小按钮。
带着不解按下红色按钮,咔叽咔叽,衣柜内部的木板突然移动,似乎内壁暗藏玄机。
段雪萤将整排的西装取下放在床上,再转身看向衣柜木板后的内壁,只消一眼,她便傻傻的呆住。
衣柜后内壁似乎是刻意凿空出的一个不算小的收藏柜,玻璃的隔层在镶嵌的晕黄小灯下折射出温馨的光泽,里面……全部是她从小到大送给他的礼物,每一件,甚至小到一个卡通的钥匙扣。
最上层,是那个依旧崭新的飞机模型,是当初耶诞节她偷偷放在他门边的模拟客机,每一个人物,座椅,都是她一手包办亲自制作的,但是齐尉从来没有提过飞机的事情,她也没有在他房间看到过,她一度还失望的怀疑被齐尉销毁了。
一层一层的看下去,还有她当年觊觎了很久的,齐尉校服衬衫的第二颗钮扣,她每天威胁他要把钮扣留给她,只是他还不到毕业就出国,她早就忘记了,他却居然还留着。
一件一件或微小或精致的物品,勾起了段雪萤所有的回忆,她崩溃的滑落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是在意她的,由始至终都是,即使她自己不记得的话,他也都知道,段雪萤,你是笨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干涸,她以为自己快睡过去的同时,公寓的内线电话响起,段雪萤一个清醒,快速跑向门边接起:“喂。”
警卫的声音硬板的想起:“请问是段雪萤小姐吗?”
“我是。”
“有一位何春闻先生找你,请问你认识他吗?”
是他,可是她已经再也不想见到他,段雪萤失落的说:“不好意思我很忙,你让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