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他对她做了什么?他宠她都来不及,她怎么会认为他会伤她?为什么执意要走!
再过两年,等他拿掉宰相的头衔,他便想与她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生儿育女,这不是她要的吗?
“你要什么?”
“我……”她眨掉眼泪,“我要走。”
下一刻,毫无预警,他莽撞地冲进她的体内,撞得她娇啼连连,他在她上方粗喘着,“休想!”
要走也绝不能丢下他,要走也要与他一起走,怎么可以一个人走,丢下他!
“你敢抛夫!”他在她耳边怒吼着,震痛了她的耳,她用力地推着他,却推不开他。
“姜燮廷,我没有抛夫。”宦夏莲在他的身下挣扎着,奈何她四肢可活动,但腰肢被他抓得紧,而他总是一冲到底。
“没有?”他冷哼:“那你刚才的行为是什么!”
“我只是让你休妻。”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歪理!他悬挂在她的上方,一双黑眸紧盯着她粉嫩的小脸,不容置疑地说:“宦夏莲,这一生一世,你休想我放开你!”
“嗯……”她闭上眼,任由他所制造的情潮包围。
在他的床上,她怎么也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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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骤然陷入了低压中,仆人们都不敢吭一声,安静地做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莲花池畔,男子抱着女子静静地赏着莲花,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发丝,“还倦?”
宦夏莲任由他抱着,任由他说着话,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睛就看着莲花。
夏未已至,秋天即来,池中的莲花渐渐地枯萎,就如他怀中的人儿,她每天乖乖地吃饭睡觉,却日益憔悴。
姜燮廷不由得搂紧她,深怕自己一个眨眼,她便会消失,明明她人就在自己的怀里,他却深感不安。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即便她日日在他身边,他仍是患得患失。
他深沉地凝视着她,她早已闭上眼睛睡着了,他拿起一旁的披风替她盖上,“想睡了?”
宦夏莲没有反应,他知道她还没有睡着,只是不愿搭理他罢了。
姜燮廷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回房睡一会儿吧。”
宦夏莲仍然没有反应,她这副模样让他的心跟着疼,跟着不舒服。
她只在他面前才会这样,在别人面前她仍然是温柔胬慧的她。
姜燮廷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走了出去,兀自在书房里深思着。
等到晚膳时辰,他走回房,在门口听见里面的笑声。
“小姐,我都快笑死了,那柴郡主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被人给绑在了水中,浸了一夜的冷水,直到早上才被人发现。”青儿活灵活现地说着。
青儿见宦夏莲笑了,又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姑爷干的呢。”
宦夏莲的笑僵了,门口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想听她怎么说。
“傻丫头,他是宰相,就算讨厌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有失身分的事情来的。”
宦夏莲摇头,“这话你可不要乱说。”
“小姐,你是不是很讨厌姑爷呀?”小姐与姑爷之间的僵持,除非是瞎子看不到,否则谁都看得出来。
“没有。”她否认地摇摇头,房外的男人眼睛炯然,“我说过,我不愿争……”
“小姐为什么就认为姑爷他会……”青儿实在不解。
“因为他是宰相呀。”宦夏莲笑笑地说:“青儿该是懂我的性子的。”
青儿不说话了,点点头,“但小姐,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身子,来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等等就吃饭了。”宦夏莲嗅到浓厚的油味,眉头攒了起来。
“这鸡汤的营养都在汤里,小姐喝点汤就好了。”最近小姐的胃口似乎小了很多。
宦夏莲皱着眉头,接过鸡汤。
门外乱了心的男人无声地叹息,此刻突然恨起了她不争的性格。
房内忽然传来青儿的惊呼:“小姐!”
姜燮廷立刻走了进去,只见宦夏莲打翻了鸡汤,趴在床边吐着,他心下一惊,“李牧,叫大夫!”
他上前将吐个不停的她拥在怀里,大手轻拍着她。
宦夏莲呕吐了半天,眼含水地瞅着他,“爷,不要靠近我,脏了衣袍。”
“这时候管什么衣袍!”他低低地怒道。
不知为何,她笑了,虚弱地朝他笑着,“夫君……”
他惊喜地听到她又唤他夫君,不顾一身的污秽,将她抱在怀里,“什么?”
她浅浅地笑着,眼冒金星,眼前突然黑了,恍惚间,她忽然回到了送他香囊的时候。
她羞怯地将香囊送到他的手里,他新奇地看了看,嗅了嗅,“这香囊是你自己做的?”
“嗯,夫君喜欢吗?”她担心地问。
他笑着将香囊搁在腰间,伸手拉住她的手,“当然喜欢……”
他脸色微变,将她的手翻过来一看,上面有着不少密密麻麻的口子,“怎么弄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她不好意思地说:“妾身自己弄的,妾身愚钝,第一次做,做得不像样,夫君不得嫌弃。”
她状似撒娇的口吻让他无声地笑了,“莲儿做的,我自然不嫌弃。”
话锋一转,“但下回就不要做了,这些粗活让他人做便成。”
“哎,果真是嫌弃了。”她稍显难过地低头。
“胡说,为夫是不喜欢你的手变得粗糙,要是真的想取悦为夫,不如……”他在她的耳边低语着,“替为夫多生几个大胖娃子。”
她红了脸,“娃、娃子!”
“嗯。”他喜爱地望着她绯红的小脸,“不论男女,为夫都爱。”
不论男女,他都爱……
第9章(1)
昏睡的宦夏莲缓缓地睁开眼睛,闻到熟悉的药味,听到大夫的声音,“夫人有喜了,恭喜相爷。”
宦夏莲又闭上了眼睛,一双粗厚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手,她睁开眼,姜燮廷一向冷清的俊脸上有着一抹惊喜。
她轻轻地唤他,“夫君?”
“莲儿,你有喜了。”他的口吻有着为人父的自豪。
“嗯。”她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喜。
姜燮廷定定地看着她,心想有了孩子,她也离不开了,他不由得感叹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谢谢你,莲儿。”
她笑着,将心里的愁埋进最深处。
自从这日之后,各式各样的补品送至她的眼前,姜燮廷亲自监督,命她好好地吃下。
宦夏莲忍着呕吐的yu/望,一口一口地吃着,却每每吃完之后又吐了出去。
“莲儿,就算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也该为了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瘦骨嶙峋得吓人?”此刻他不担心亲生骨肉,他更担心她。
他的关心让她笑了笑,她淡淡地说:“我知道,我会努力吃的。”
但她说是这么说,却怎么也养不胖,一个月下来,身上的肚子丝毫没有见长,她自己瘦得不成样。
他忍着心痛将她抱着,却不敢用力,就怕抱痛了她,“莲儿,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我只要你。”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摇摇头,“不行,这是我们的孩子。”这话差点逼出了他的男儿泪。
他白鸽传书给李沐风,几日之后,李沐风来到宰相府,替宦夏莲把了脉。
“如何?”
“师兄……”
“怎么样?”
李沐风看了一眼假寐的宦夏莲,淡定地问:“若只有去了孩子才能保住嫂子……”
“去!”他没有一丝犹豫。
李沐风又瞄了一眼羽睫颤动了几下的宦夏莲,淡然地说:“嫂子的身体可以进补,只是这心结还须她自己解开。”
心结……姜燮廷青了脸色,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是吗?”
“嗯,我走了。”李沐风留下药方,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姜燮廷坐在床边俯视着她的脸,知道她没有睡着,他小心地将她抱入怀里,“莲儿……”
她闭着眼睛,不敢睁着眼睛,深怕一睁眼,眼泪便流出来了。
“为夫允你……你要离开,为夫允了。”沉重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楚,“但是你要答应为夫,好好地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明日我便让人替你准备马车,今日就由为夫好好地抱着,好吗?”他低哑地说。
她发不出一言,小手柔顺地攀住他的肩膀。
他抱着她,大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身子,似是安抚,似是舍不得。
翌日,姜燮廷不问她去哪儿,只是将她抱上马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马车停在宰相府门口一会儿之后,宦夏莲轻轻地对青儿说:“走吧。”
“小姐,去哪儿?”青儿心疼地替小姐盖好毯子。
“就按我们原来的想法吧,去江南。”她轻轻地说,随即闭上眼睛睡觉。
青儿对车夫说了一声,便回到马车里。
马车布置舒适,还有装着酸梅子和糕点的食盒,青儿暗暗地想,姑爷真的放手了吗?她又转眼看到小姐手里揣着的休书,眼神变得晦暗。
马车后有一男人骑着马,此人正是廖峰,他偷偷地跟上了渐远的马车,一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