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休夫!姜燮廷越想越光火,连带地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在她皓腕上留下了青紫,可她咬着下唇不开口。
这么倔强的她更让他怒了,好,她会忍,他气得松开她的手腕,无视她软在脚边,他气得胸膛上下用力地起伏着,频频呼吸。
“民妇不是要休夫,是自请下堂。”宦夏莲轻柔地重申,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悬殊得很,当今女子,谁敢休夫。
他沉静地看向她,见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冷笑,一把将她抓起,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前,“莲儿,你自请下堂,那么我告诉你,不可能,绝无可能,我不许!”
他抢下她手中的纸,怒不可遏地撕了个粉碎。
她抿唇不说话,一双眼透露着坚定。
“相爷不许,民妇会日日修书一封。”宦夏莲紧绷着身子,不肯认输。
他突然用力地吻住她,舌头粗鲁地钻进她的嘴里,活像要吞下她似的,用力地吸吮着她,大掌用力地掌住她的腰,大力地将她往自己身上靠。
宦夏莲怔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她像疯了似的用力捶打他,小拳头像雨点一样,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
她往日的柔顺是他的最爱,如今她的反抗只会激起他的劣根性,他怒得一手扫开桌上的文房四宝,将她压在桌案上,如狼的眼直直地瞪着她,他在她的上方喘息着,她的唇被他咬破,唇上有点点血渍。
她紧紧地闭着嘴,两眼不服输地瞪回去。
她就像他的母狼,外表看似柔顺,实则傲气凌人,野性非常。
姜燮廷伸出舌尖舔舐她唇上的血珠,“念在你大病初愈,头脑不清,这一回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当真日日修书,我就……”
他邪魅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两眼虎视眈眈着她,“绝不让你好过,你大可试试看。”
他的话不是最毒,也不是最狠,但她竟不敢反驳、不敢妄动,仅是用一双眼望着他。转眼,他亲昵地在她的嘴边吻了吻,恍若刚才那疯狂的男人不是他一般,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莲儿要切记三从,知道吗?”
他爱的便是她的柔、她的娴、她的娇,他喜欢听她柔柔地唤他夫君,喜欢她静静作画的模样,喜欢她在他身下的媚态横生。
水眸微红,她撇开头不去看他,身子初好,挣扎了一番,她已经累得无法动了。
姜燮廷弯身将她抱了起来,她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一双眼睛无声地要他放开她,因她的嘴被他咬破,疼得她说不了话。
他无视她的要求,直接将她抱回了厢房,她一躺到床上,便一个翻身脱离了他的掌控,背向他——不说一字。
他也没有说话,沉着脸走了出去。
“廖峰!”
“爷。”
“去把青儿找过来。”
片刻之后,青儿被带到了偏厅,乖乖地跪在姜燮廷前面,恭敬地喊了一声:“姑爷。”
这声姑爷让他的脸色缓了缓,“素日都是你跟着你家小姐,你说说看,她今日是碰见什么人,听见什么事了?”
青儿安静地看了姑爷了一眼,将那封信给递上去,“这信是柴郡主派人送来的,小姐让青儿毁了,可青儿不敢。”
“做得好。”姜燮廷拿过信,有些急地打开,一看完之后,他整张脸都黑了。
莫怪宦夏莲会心有不爽,也不怪她说妒,这信虽是致歉,但行文中处处高人一等,最可恶的便是她称呼莲儿为姐姐,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以退为进的手段实在是高。
那日宦夏莲落水,他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状,可那女人贵为郡主,最后也只是落了一个闭门不出的结果,看来是轻了。
新仇加旧恨,他非要算个清楚才行。
“姑爷,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青儿好奇地问。
姜燮廷未回答而反问:“你家小姐说了什么?”
青儿为难地又低头了,“姑爷,小姐说她不愿争。”
他脸色骤然大变,她果真是有了离开他的想法,藏于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他闭了闭眼睛,“你们都退下吧。”
青儿和廖峰听命离开了,他们一离开,偏厅便传来一阵七零八碎的声音。
隔日仆人整理偏厅,但凡桌子椅子都躲不开被粉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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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夏莲对姜廷燮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不论他在她身边干什么,她都视若无睹,迳自以她的背部对着他。
这一日他上朝了,宦夏莲便急急地起来,拿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与青儿在后门相约离开。
“小姐当真要这么做?”她们站在后门的巷子里,青儿拿出纱帽替她戴上。
“你说呢?”纱帽下是她淡淡的嗓音。
青儿不懂小姐的心思,也不懂姑爷与小姐之间的事情,她微微一叹:“小姐去哪儿,青儿便去哪儿。”这是她的承诺。
宦夏莲隗疚地看着青儿,想起青儿与廖峰的事情,这事没了定数,她坏了青儿的好事,“青儿,要不你留下吧,廖峰是一个好男儿,定会好好照顾你。”
青儿一听,眼泪哗啦地开始流,“小姐怎么可以抛弃我。”
“乖青儿,我这是为你好,不要哭。”宦夏莲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她的泪,“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嗯。”青儿哭着点点头。
“我们走吧。”
“小姐,我在城门备了一辆马车。”
“好,辛苦你了。”
两人转过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她们便瞧见站在她们身后的男人,宦夏莲惊喘一声,倒退了一步。
青儿一愣,“姑爷……”
姜燮廷冷着一张脸,如果不是昨日发现她偷偷地整理包袱,他不会知道她打算今天就走。
他逼自己相信她,她不是真的要离开,可他清晨假意离开,又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拿着包袱小心翼翼的模样,加深了他心中的讽刺,她是真的要离开,不是故弄玄虚。
除了怒,他心口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箍在怀中,便着轻功快速地飞回了厢房。
“你们真是太天真了,爷这么精明的人,你们以为能骗过他?”李牧摇摇头离开了。
廖峰深深地看了青儿一眼,“回去吧。”青儿无语地转身回去了。
第8章(2)
“砰”的一声,姜燮廷踢开厢房的门,一个回踢又关上了门。
再气再恼,他也不敢真的伤了她,将她轻抛到床上。
她在床上翻滚了一下,头上的纱帽脱落了,露出出色的容貌,眼惊恐地望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请下堂,他不许,她无声走人,他又不肯。
“你是我的妻!”他大步地上前,一把将她压在身下,粗暴地欺上她的身子,狂乱地吻住她。
舍不得打她,舍不得骂她,将她放在心里最深处,自她落水之后,他便不再碰她,大夫有交代,她身子太差,他搜索各地名贵药材给她补身,要的便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她,可她竟然说走就走,她置他于何地呢!
“你不能……”看出他的欲念,她吓得揪住领口,“放开我!”
“我不能?”他笑得讽刺,“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有何不能。”
爱恨纠缠的大床上,她无神地看着床顶,知自己躲不开他的力道,她逼迫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感觉。
……
“不要,放开……姜燮廷你放开我……”她全身泛红,眼睛泛出淡淡的泪光。
他离开她的身子,抬头看着她,薄唇上可疑的水液让她难堪得红了脸。
“莲儿以前是怎么唤为夫的,嗯?”
她扭过头哼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妻!”
稍退的火一下子又烧了上来,他重重地将她拉到身下,周身蔓延着怒涨的火气,“你再说一次!”
她抖着唇,逞强想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眼干涩得要流
“说!”他逼着她开口,她不说话只看着他,他冷酷一笑,“不敢说了?”
“你放开……”话一说,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
离开他,她好难受,但不离开他,这样的生活又让她疯狂。
她本来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闲来画画,只愿过得平淡简单。嫁给他,她认命,但成了他的妻,她才知道原来她这个妻子是可有可无的,他要的是一张盾牌,而不是她。
因为他,她要忍受各种繁文缛节,因为他,她要承受柴郡主的嚣张气焰,这些尚且可以接受,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竟要与别的女人共享他,会有另一个女人享受他的宠溺,他也会如待她这般好地对待那名女子,他不会只是她一个人的夫。
她是妒,妒得可怕。
他喜欢她的乖、她的顺,但日后她成了妒妇,他还会喜欢她吗?所以她不争,她自行退出,她错了吗?
她以泪眼望着他,却在他的眼里读到了不认可,他在说她错了,她该留在他的身边。但她真的有错吗?错在妒上了。
她摇晃着螓首,“放了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