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怒,我只是听命行事。”男人狡猾的摊开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并不想为了张艺秀而送命。“当然,被你逮到是我失败,有话好好的商量。”
“滚!”张澈连跟他多说一个字都嫌脏,冷冷的下令。
男人也不想自讨苦吃,跟着张艺秀的身边多年,当然知道她的儿子不但琴艺精湛,强悍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的挑战。直到确定男人已经离去,张澈立刻将摄影机和底片彻底毁坏,转头看见杜若琳狼狈的环抱着自己,不停的啜泣,他的心仿佛也要粉碎了。
“若琳……”
“不要……不要过来……”她蜷缩起身子,小脸埋在双膝之间。“我现在很脏……你不要看我……呜……”
“笨蛋!”他压抑着想要拥抱她的冲动,看见她的唇瓣破皮红肿,更是怜惜不已。“我吓到心脏都快停了,你知不知道?”
“走开!回到你的未婚妻身边,不要理我。”她很不知好歹,但是恐惧与绝望不可能就这样被抹去,虽然想要赖在他的怀里寻求温暖,但是这副胸膛又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你还不懂那是我母亲的手段吗?”别说是她,他的心情也难以平复,然而此刻的她太脆弱了,他快速解开束缚她的绳索,抱起她娇小的身子,走出小屋。
“张澈!”金俊元的车子正好抵达,也被杜若琳的模样吓傻了。“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澈将她安稳的放进车子里,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把这张字条放进我的口袋里,还差点掉出来,是朴秘书提醒我,我才看到的。”金俊元无遗漏的说。
“嗯,我知道了,回家吧!”张澈心生感激,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派对那边……该怎么处理?”金俊元指的是未婚妻一事。
“不必理会,我不可能会娶那个女人。”
“张女士那边呢?”提到张艺秀,杜若琳的身子犹如被扔进冰窖里,拼命的颤抖。
张澈没办法在此时用言语安慰她,但是他拥抱的力量强固坚定,就和他的心意一样,尽管牺牲一切,也绝不放开她。
“金大叔,你最好赶快选边站。”他提醒金俊元。
“什么?”金俊元错愕的望着后视镜,在张澈的脸上看见一刀两断的讯息,瞬间将所有的疑问吞回肚子里,看向前方,沉默的开车。
第9章(1)
经历过这次惊险的风波,张澈不敢碰触杜若琳惊魂未定的脆弱心灵,只能让她进浴室,洗个温暖的热水澡。
当时她恐惧垂泪的姿态深深的撼动他的心扉,尽管此刻他担心她是否会就此离开,也没有勇气主动询问,只能坐在房间里,等待她心情平复。
杜若琳踱出浴室,头上还包着毛巾,看见他面色担忧,突然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我帮你吧!”他站起身,迎上前,为她擦拭湿头发,甚至还拿出吹风机帮她吹干。
在轰隆作响的十分钟里,他们若有所思,缄默不语。
“这样就可以了。”她明白他感到不安,但是再吹下去,她的头发都快变成稻草了,然后握着他的手,来到床沿坐下,面容显得平静,似乎镇定许多。
“若琳……你还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因为害怕她提出分手的要求,毕竟没有一个女人能接受男朋友有张艺秀那样歹毒的母亲。
“嗯。”她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当初他劝告过她,但他没坦白的说出心事才是造成这场劫难的最大主因。“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我希望你可以老实回答我。”
“好。”他郑重的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伯母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相信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对不对?”
“嗯……”张澈苦笑,突然不敢直视她清澈的双眼,纵使感到难堪,仍将张艺秀过往的疯狂行径娓娓道来,“我父亲在是颇有名望的音乐家,我的天赋大概就是得自他的遗传,比较可悲的是,母亲怀我的时候,我父亲是有妇之夫,我小时就听过传言,我父亲的妻子是被我的母亲逼死的,原本我母亲以为父亲从此就会完全成为她的,没想到父亲却不愿随她回韩国,甚至放弃事业,在深山定居,我母亲也不肯让我见我父亲,直到去年父亲传出死讯,我才动用力量回到台湾祭拜父亲,同时也遇见了你。”
有些回忆,越是回顾,越感觉乌去罩顶,桂若琳适时的伸出小手,让他紧握,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明明是个大男人了,每当回想起小时候母亲的魔鬼式教育,仍会令他心悸,为了将他推入上流社会,他每天念书和学琴的时间长达十六个钟头,即使拿到更好的成绩,母亲也不愿施舍一句赞美,每次遇见母亲,她的身边总是带着不同的男人,甚至在夜深时刻,还能听见隔壁房间母亲与男人燕好的淫秽呻/吟,他从小看着母亲为了钱财地位出卖身体,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愿放过,她要他娶豪门淑女,要他做尽不愿意做的事情,等到他长大有能力了,她知道严厉也控制不了他,便开始装病,装可怜,借以逼他就范,像这样不人道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曾经有些跟我交好的女人,下场都不是很好。”他老实的说,当时或许是因为叛逆心态,导致他来往的对象都是些平凡女性,母亲总会从中捣乱,若他不屈服,她甚至使用暴力手段,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友,没有一个不是伤痕累累的离开。
“伯母这个人……好可怕。”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总算明了他总是敌视张艺秀的缘故,奇妙的是,她不害怕,只是难免感叹。
穿名牌,住豪宅有什么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真相,总是刻划着残酷的秘密,他抑郁的神情让她心软,伸手搂抱他的肩膀,忽然冒出一个连自己都震惊的想法。
“若琳,你不要离开我,让你受到伤害,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永远离开这里,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张澈难受的说,脸埋进他的胸口,只有她的气味能为他扫去那些黑暗的阴霾。
“不。”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他讶异又惊恐的抬起头,以为她打定主意要分开,没想到看见露出淡笑的美丽脸蛋。
“你那是什么表情?”杜若琳好笑的问,手掌贴住他的脸庞,此刻他像个孩子,让她好想当一次母亲,将他抱在怀里安抚。“我的意思是,不可以就这样跑走,我们应该去找伯母,把话说清楚。”
“你……你想见我母亲?”他非常诧异,还以为吃过亏的她会懂得远离他母亲,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想找他母亲,难道她不害怕?
“对啊!对于陷害我的人,我为什么要让她逍遥法外?就算动不了她,也得臭骂也一顿,才能让我觉得心理平衡。”她秀出没啥可信度的臂肌,证明她从来都不是软弱女子。
“你真的确定要?”他都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没错,而且现在就出发,保证她看到我会吓得屁滚尿流。”
杜若琳漾着坚决的笑靥,也暗暗盘算好如何面对张艺秀,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让张澈彻底的脱离夜晚纠缠的恶梦,就必须打倒她这个失败的母亲!
夜深时刻,生日派对才刚结束,张澈知道母亲绝不会安份的回家,开车载着杜若琳前往目的地,停在一栋哥德式建筑左侧的停车场。
“这里是?”杜若琳胸口一缩,眼前的建筑物美观归美观,但是周边环绕的光线与人群的喧闹,当下确认这里不会是个好地方。
“本市区最有名的牛郎店。”他冷冷的说明,开门下车,带领她自大门走进去。
众人好奇的看着他们,店内的优质牛郎实在不少,但是张澈一现身,其余人便立刻降级一层,论长相、论身材,他都是绝对完美的,只是他的表情太酷硬,人们也只敢用眼睛看,谁都没胆靠近询问。
“你怎么会知道伯母在这里?”杜若琳不解的问。
“我就是知道。”这种回答通常代表他不太想说,却也泄漏了其实他并非真的那么不在意母亲,表面上凶狠无情,内心深处却有着根深柢固的亲情眷恋。
张澈直接走到隐密的贵宾室门口,毫不客气的打开门。杜若琳跟在他身后,看见里头放荡荒诞的情景,不禁皱起眉头。
张艺秀左右手各抱着一名牛郎,有人替她按摩,还和另一名牛郎进行热辣的舌吻,瞧见张澈,也不感到惊慌,慢条斯理的推开身边的男人们,犹如高傲的女王。
“你怎么来了?”她镶着水晶的纤指佣懒的指着张澈,然后移动飘忽的目光,才发现杜若琳也在。“你也来了?怎么?想找我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