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杜春彻没好气地问:“对你坏是之前的事,难道之后你没感觉到我对你好很多吗?”
打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没办法多坏。
一直硬着心肠欺负她,他心里也没有多好过。
“我以为那是我被你欺负惯了所产生的错觉。”吉川羽子一脸委屈地蠕动着唇道,鼻音极重。
两人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倾向,杜春彻对她并不温柔,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地爱上了他。
听着她可怜兮兮的控诉语气,杜春彻走到她身边,满是怜惜地抱住她。
“傻瓜。”
再一次被他温暖的怀抱紧紧环绕,她累积在心头许久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瞧她像是被他欺负得多惨似的用眼泪抗议,他完全没辙地蹲下身,捧着她的脸,用吻吮去她脸上的每一滴泪。
“羽子,别哭了,我爱你……”
她想止住泪,但不知怎么回是,他愈是哄,她的泪便摔得愈凶。
他说,他爱她……
但他怎么可能爱她呢?怎么可能?
“阿彻……你真的原谅我了吗?我母亲的任性带给你家太人的打击,这一切真的这么轻易就能化解、放下吗?”
虽然清清楚楚听到他的话,但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放不下又能怎样呢?我都不惜让奶奶伤心了,你觉得我像是说谎吗?”
杜春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我只是……不敢相信……”
“不要说你不相信,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们的开始明明是那么糟糕,到最后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被对方吸引。”
“所以你才觉得,我们之间是你父亲在天之灵促成的吗?”
说出来很玄,但吉川羽子愿意如此相信。
“你要说是宿命的安排、命中注定也行。”提起父亲,杜春彻的喉咙莫名的抽紧。“也或许我父亲真的希望借由我们两个的结合,来弥补这个家的遗憾和伤心。”
过去,杜家的大屋总是沉浸在伤心与眼泪中,他希望以后能用欢笑为这间屋子疗伤,让欢笑和喜乐抹去过往的阴影。
像是窥见他心里的想望,吉川羽子吸了吸鼻子,以坚定、不容质疑的语气道:“你放心,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伤心,我会让你永远幸福、快乐!”
闻言,杜春彻不由得一愣。
一般而言,这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承诺吗?
“你好像抢了男人的台词。”
“没关系,这是我家欠你家的。往后我会很爱很爱很爱你,很疼很疼很疼你!”
心窝因为她的话而滚烫着,杜春彻默默注视着她,眼眶浮现感动的温热。
“羽子……”
“我爱你。”双手圈住他的颈予,她将脸靠着他的宽肩,娇躯软软的贴在他身上。
她把他当成此生唯一的依靠,让杜春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他的心曾被眼泪蚀去的一角,被她的爱及温暖填补,整个人完整了。
“我也爱你。”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抱着她,享受这难得的亲密祥和。
彼此静默了好一会儿,吉川羽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你奶奶她没事吧?”
“她很好。”
奶奶的身子一硬朗,他并不担心。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哪样?”
“你说要……娶我……”吉川羽子嗫嚅着,一张脸红徭像苹果。
“你会回来吧?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嫁给我,那我会说服奶奶接受你。”
“感觉好为难她老人家。”
“奶奶心里那个结或许永远解不开,但至少你可以让她少些遗憾。
“我?”她一脸疑惑的表情显十分可爱。
“赶快怀个孩子,让奶奶抱曾孙,让杜家有后。”
闻言,一阵困窘的红潮涌上吉川羽子的双颊。
“我一直没戴套,你说,你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小宝宝了?”
将手搁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杜春彻以期待的语气猜测道。
“我……不知道。”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每一次他都像是饿极的大野狼,总急着要将她撕吞入腹,而她堪称史上最配合的,总是乖乖的任大野狼为所欲为,当激情点燃,理智跟着燃烧殆尽,根本没有人想到避孕这件事。
她话才落,他倏地将她抱到床上去,床垫因为两人身体的重量而往下沉。
“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在离开前再和我做一次?”
这一次不是临别的激情,而是日后相知相守的开始。
“我……”
“如果你想让奶奶快点接受你,想为你母亲偿罪,那就快点为我生个宝宝。”杜春彻抱着她,拉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被迫摆弄成随时可以准备欢爱的姿势,吉川羽子被泪水润汗过的眼眸瞠得又大又圆。
“你……”
“这个姿势我们没试过。”
“可是你奶奶……奶奶在……唔……”
感觉他的指抚过,吉川羽子敏感地缩了缩身子,发出一声轻吟。
“她在楼下的卧室睡得很熟,你若是不想让她发现,就别叫得太大声。”
将唇贴在她耳边,杜春彻以近乎耳语的口吻朝她敏感的耳后吹气。
“别……”她浑身的鸡皮疙瘩自有意识地立起。
她敏感的反应惹得他低笑出声。“要你不出声好像很难。”
“你还说!”
吉川羽子气恼的想推开爱欺负她的臭男人,没想到他动作很快,直接吻住她的小嘴,不让她有机会发出抗议。
……
充满激切热情的房间里有着漫漫情潮,以及有情人即将面对短暂分离的不舍和浓情蜜意。
第10章(1)
日本回到久违的家后,吉川羽子头一件事便是前去医院探望母亲。
一见着女儿,神情涣散、面容憔悴消瘦的魏恩玉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问:“见到、见到他了吗?把东西交还给他了吗?”
为母亲拂开散落在鬓边的苍苍发丝,吉川羽子哽咽得说不出话。
才多久的时间没在母亲身边,母亲竟已被病魔折磨成这模样。
“羽子……”久久得不到女儿的回应,魏恩玉着急地唤了唤。
回过神,吉川羽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母亲,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对她诉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用力以早已看不清的眼努力辨着女儿脸上的神情,魏恩玉忐忑地问:“他……是不是还恨着我?”
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吉川羽子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斟酌了许久后才开口:“妈咪,杜伯伯已经过世好几年了。”
“他……死了?”
魏恩玉原本涣散的眼因为惊愕而猛地瞠大。
“嗯。听说他在你嫁给爹地后没多久也结了婚,但……一直到过世前,他都还深深爱着你。”
如果母亲将不久于人世,她想让母亲知道,当初母亲毅然决然跟着爹地离开台湾、离开杜弘远之后的事。
或许打击很大,但至少让母亲的人生因为那一段她所未参与的过往,画下一个句点。
听着女儿以微带哽咽的嗓音细述那段过往,魏恩玉的思绪恍恍幽幽,心神仿佛回到当年,那个总弥漫着荣莉花香的村子。
那里有她的家人、她曾爱过的男人,还有她最喜爱的莱莉花……之后,她的记忆悬在那个带她远离家乡、背叛亲人及爱人的男人身上。
前尘往事不断涌来,她刻骨铭心爱着的,以及曾经爱过的男人,一同出现在她的回忆中,泪忍不住纷然落下。
“是我对不起他……”
说完那段过往,吉川羽子安抚的轻拍母亲的手,柔声道:“妈咪,我泡蜜味晨光给你喝好不好?”
在离开台湾的前一晚,她和杜春彻缠绵了整夜,在送她上飞机前,他教她怎么泡才能带出蜜味晨光香味的方法。
当热水冲开沾满了茉莉花香的茶叶,令魏恩玉魂牵梦萦的香气在空气中缭绕着。
那澄澈的蜜黄汤色,落喉甘润飘香的绝妙滋味,让魏恩玉发出来自心底深处的满足叹息。
那一刻,不管谁是谁非,都随着这道花茶香,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
后来,知道女儿和杜弘远的儿子相恋,魏恩玉心里对杜弘远的愧疚也因此卸下。
母债女偿。
看似讽刺的一句话却促成一段良缘,她的心中再无遗憾。
“羽子……你知道茉莉花的爱情花语是什么吗?”
吉川羽子摇了摇头。
她对荣莉花的了解全来自杜春彻,但并没有听他说过莱莉花的爱情花语。
“是纯洁真挚的爱情。你和他……要连同我和他父亲那段不能圆满的遗憾,真挚的、努力的……让彼此幸福……”
母亲的话让吉川羽子哽咽。
“妈咪,为了你们,我会让自己、让他很幸福……”
“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个月后,魏恩玉安详的离开人世。
吉川羽子把未喝完的蜜味晨光,跟着母亲的遗体一起火化。
在熊熊火光中,因为魏恩玉而带来的悲剧,也跟着燃烧殆尽。
存在于杜家的悲伤与泪水已然远去,吉川羽子心想,接下来,她就要回台湾找那个让她挂念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