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对不对?”其实艾德也曾在心中祈祷过,希望不是路依莲做的。
她犹豫着,今天她似乎吐露太多,她能相信他吗?万一她全盘托出,难保他不会坏了她的计划。
“你的心眼我也看出一二,如果你想里用这件事破坏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恐怕会让你失望。”艾德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她心虚的回避他的目光。“我没有要破坏什么,你别乱扣帽子。”
“告诉我,是谁躲在背后要陷害晏然?”他非揪出这人不可,实在太可恶了。
“奇了!辛晏然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这么帮她?”
“我想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交给晏然的丈夫自己去逼问罗!”
“你到底想怎样?”路依莲生气的大嚷。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为晏然讨个公道,你不说,我也无法逼你;但南诺言有权利对陷害他妻子的人提出控诉。如果你想让事情闹大,我也不反对,反正这个丑闻发生的地点是路氏疗养院,帮凶就是你们路氏集团,而我,可能因为揭发这件事成为英雄人物。我不会因此而失业,但你们路氏却很可能因此而自毁前程。”
“你——”她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不愿说是吗?明天他们就要从澳洲回来了,我会替晏然向媒体记者公布这件事。”
“公布吧!尽管公布吧!反正对大家都没好出。”路依莲一副谁怕谁的模样。
“我会对媒体说明,你以此事威胁晏然,为了逼他们分开你不择手段,几乎和真正的凶手没两样。”这是一步险棋,希望他走对了。
路依莲说不过艾德,只好以粉拳伺候,但却被他捉住,扳正她的身体。“你最好告诉我,到底是谁陷害晏然的。”
她挣扎着。“放手!”
“说!”
“是白令海,说了你也未必认识。”
他松了手。“我是不认识,但南诺言一定认识他。”
天亮之后就要回巴黎了,她必须尽快作出抉择。
两天前终于证实,她真的怀孕了,诺言对她更是疼惜有加。
太阳的光线由窗户投射进来,她赤裸的躺在他的床上,他正轻柔地吻着她的背,她的背正向着阳光,在她正想翻身时,他却突然用力阻止。“别动!”他命令道,并低声咒骂。
她知道他看到什么了。
“谁弄的?”他低声粗哑地吼道。
她以为他早已注意到那些疤痕了,虽然已过了很久,但那些鞭痕仍有隐隐的痕迹,只是变得很淡很淡。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他紧绷着脸,将她扳转过来。
她苍白着一张脸没有开口。
“我真该死,这么久了,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心疼地搂紧她。
“不是你的错,这些疤应该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才是。”
“不管如何,我都不允许。告诉我是谁!”他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柯艾迪和摩拉。”她低喃。
南诺言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我当年应该——”
她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往下说。“不!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那样待我,我当年也不会想要逃向你,想利用你的好心来救我脱离苦海,说来,他们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从不知道他们虐待你。”
“不知者无罪,我知道你当时气我指控你侵犯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只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那是我唯一的生路,他们那时商议要将我卖给镇上最大的妓院,我很害怕,想起了你送我‘蔷薇新娘’时的慈眉善目,以为事后再向你解释,你会原谅我,没有料到事情后来的发展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将事情说出来后,她心中的愧疚少了一些。
“我真是卑劣,我完全不知道,对不起。”他一直自以为是的判她的罪,结果事情的真相却是这般曲折。想到她曾受过的苦难,他的眼眶不禁泛红。
辛晏然见他为她这么难受,更是不忍。“别为我掉泪,我现在什么都很好,早已忘了过去的事,而且最后你还是带我脱离了苦海不是吗?”
“今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苦了。”他保证道。
“谢谢你。”她感动莫名。
短暂的交心胜过千言万语,辛晏然衷心希望当诺言知道她曾在疗养院住过两年的事时,也能像现在一般接纳她、安慰她。
他会吗?或许……假以时日,她会证明他有的是不是真心。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路依莲因着艾德的话,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大吼。
“你以为拆散了他们,南诺言就会爱上你吗?”艾德的火气也上来了。
“不管结果如何,我总要试试,我不像你,顾前顾后什么事也办不了,永远只能做影子跟在别人身后。”她讥讽道,音量早已提高到快掀了屋顶。
“你可不可以小声点,外头鸟园里正在睡觉的鸟儿会被阁下的尖叫全吓跑的。”艾德不耐烦地道。
“放心好了,飞走的鸟儿明天晚上还是会飞回来的,但是上天给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可理喻?我跟你沟通不良。算了,我直接找白令海算帐去。”
路依莲挡在他身前。“你以什么身份去找他算帐?”
“我是晏然的朋友,对于这种不平等的事,我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你想报警吗?到时候正如你说的,只会毁了大家罢了。”路依莲心里也很矛盾,不知给如何是好,母亲耳提面命地交代过她,做任何事不能心软,要不择手段。但是在认识艾德后,不知为何,她心中的良知却倏地被唤醒。
艾德停下脚步。“你呢?你不也想要招来媒体,然后弄得人尽皆知吗?”
“我并没有真的那样做!如果我真要做的话早就做了,何必一再给辛晏然时间?”这是实话,别以为她真是铁石心肠,她也是为此事一直矛盾不已。
“很好,现在正是你下决心的时候。”艾德不希望她一错再错。
“让我想想,我花了这么多工夫,不能这样白白放弃。”路依莲犹豫地看着艾德,没有深爱的人,根本不会明白舍弃心爱东西的心情。
“你已经想得够久了,还记得上次死去的两只知更鸟吗?”
“废话!”路依莲翻白眼瞪了艾德一眼。
“很好!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先另一个人而去,你知道结果会怎样吗?”艾德表情严肃。
“你直接说好了,不要一直问我问题!”路依莲硬着语气道。
“他们会像知更鸟一样,无法独活,然后另一人会跟着殉情而死。”
“胡说!诺言不是那种会寻死觅活的人。”她摇头,坚决不相信。
“要不要打个赌?”艾德厌倦了有理说不清的情况,干脆和她玩个游戏,让这个执迷不悟的女人头脑清醒些。
“不要!”她才不受骗咧!
“OK!我拒绝再跟你做任何沟通,我要直接去找南诺言,这个棘手的问题,我还给他自己处理。”他败给了眼前这个女人,所以他决定硬起心肠。
“等一下!”她侧身走近他。
艾德低垂着头微笑,事情也许有了转机。“你想怎样?”
“我不确定我听了你的话后会不会后悔。”她站在他面前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春日的太阳落到他们背后的榕树,清新的空气中微风吹拂,带来幸福的味道。她走向花圃旁的石桥,沿着花圃四周生长的蒲公英发芽了。她在等他的答案。
“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可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照着我的话去做,你一定会后悔。”
“诺言一直对我很好。”她低语。
艾德耸耸肩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对你好并不表示他爱你,人们通常可能因为许多理由对另一个人好。如果他想娶你早就娶你了,你以为有谁能够阻止他吗?尤其你们是交情深厚的老朋友。”
“严格说来,我他的我父亲交情深厚,而不是和我。”她有点沮丧的坦言。
“路小姐,趁一切尚未造成太大伤害时赶快回头。”他走到她身前,再一次劝说。
路依莲粲然笑道:“你的口才真的很好,我向来很难被说服的,你没来帮我做事真是一大损失。”
“我可无福消受你的大小姐脾气。”他难得俏皮的扮了个鬼脸。
“是吗?那是因为你也有大少爷脾气。”她回敬他。
花花公子白令海并不以路夫人一个女人而满足,他游惯了花丛,到处拈花惹草,也不怕人知道,从不避人耳目;而此一习性惹毛了占有欲十足的路夫人,虽然她未必真的很在乎白令海,但绝不容许男人先背弃她。
恶人自有恶人磨,白令海这个恶人这次可是踢到大铁板了,谁让他几杯烈酒下肚,欢爱一番后祖宗八代包括自己,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全泄了底,在路夫人听来,最精彩的一段当然是辛晏然被囚禁在疗养院两年的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