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定很紧张,只要我去找他就没事了,只是强哥的恐惧……我还得想想。”除了以后表现乖一点,跟异性保持距离外,还得有更强力的举动,先安定萧旭强的心才行。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一到锅贴店,刘凯逸停好车,脱下安全帽,大大地深呼吸了两次,才提着包包走了进去。
“一姊,你来了喔。”前台的工读生热络地打招呼。因为她名字发音的关系,加上她在锅贴店的身分确实是一姊没错,大家就口径一致叫她一姊了。“不过大哥从中午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了耶,你没有先打电话联络他吗?”
“你说强哥到现在还没回来?”刘凯逸吓死了。
她想说直接过来,杀得萧旭强措手不及,在惊喜与感动的催化下,两人要破冰就简单多了,谁知道当事人根本不在。
从他们在百货公司分头走,到现在也有五、六个小时了,他没回来是能到哪里去?
刘凯逸拿出手机,拨了萧旭强的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她改打萧旭书的号码,没多久就有人接起,她没等他出声,就先抢白。“阿书,你在家吗?”
“我在,怎么了吗?”萧旭书听她声音很紧张,难道不小心把大哥打成重伤了?
“我现在在楼下,听工读生说强哥从中午出去后就没有回来。”刘凯逸很着急。“我今天跟强哥出了点小口角,现在是来跟他解释的,可是他的手机不通,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你等我一下,我先下楼。”萧旭书切断通话,换掉拖鞋下楼。
一到楼下,就看到慌张的刘凯逸不断拨打电话。
“大哥的手机还是不通吗?”萧旭书上前询问,一对上她写满担心的眼神,就知道大哥这次的难关过了,而且过得相当平顺。“他下午三点多有来学校找我,大约半小时他就离开了,之后去哪里他没有交代。”
要不是知道大哥的智商水平在哪儿,还真以为他用失踪博取同情分数。
“他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呀。”锅贴店是他的第二生命,他不可能放着不管,出去半天无消无息。刘凯逸不敢想他是不是出了意外。“你知道强哥可能会去哪里吗?”
“不知道。”萧旭书摇头,乘机推了她一把。“大哥也没地方可以去,他只有这里,还有你。”
“……”刘凯逸的心像被谁狠狠掐住了一样,痛到说不出话来。
“说不定大哥在你家楼下,想求得你原谅,只是你没发现他,他也没看到你,就这样错开了。”萧旭书不是不为大哥担心,只是这时候他要先把大嫂安抚好,等他们两人见到面了,不愉快也消失了。
“也是有可能。”萧旭强也曾在客户楼下等过她。“我回去看看,如果强哥回来,你叫他打我手机。”
“好,你骑慢点。”萧旭书送她到门口,见她骑车离开,就走回店里,拨了萧旭强的电话。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嘟声后——
“我出去一下,店里就麻烦你们了,如果大哥回来,叫他打一姊的电话,你们再打电话通知我。”
萧旭书取出抽屉里的车钥匙,骑了大哥的重型机车,往学校方向前去寻人,看能不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推敲出大哥可能会去的地方。
刘凯逸急驶回家,着急到连机车都没熄火,停在路边,顶着安全帽就往自家楼下冲,拉开安全帽的镜片四处张望,所有可以站人的地方都没放过,就是没看到一尊大得可以跟台湾黑熊媲美的男人。
她拿出手机,摘下安全帽,又拨了一次萧旭强的电话。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可恶,到底跑哪儿去了?”不过就是一拳,有必要躲起来人间蒸发吗?
她只知道萧旭强会去公园跑步,不过跑到这时候也太瞎,可是已经想不到他会去哪里,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刘凯逸跑到机车旁边,准备朝下一个目的地出发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大幅度的震动,太过高兴的她居然一个恍神力催油门,连人带车摔上人行道,手肘、膝盖传来刺痛感,她却无暇理会,直接坐倒在地上掏出手机。
一见到是萧旭强来电,她如释重负,担忧退场后,紧接而来的是愤怒及委屈。
她接起来,带着哭声劈头大骂:“你终于舍得开机了?”
“我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的……”萧旭强讲话不敢大声,小心翼翼地问:“凯逸,你在哭吗?”
“谁哭了,我才没哭!”她不顾形象在街边大吼,呼吸声都快大得跟帮浦一样了。“你现在在哪儿?”
“在、在店里。”一回来就听到工读生说刘凯逸有过来找他,掏出手机才知道电力彻底阵亡,接上电源开通,未接来电的通知多到让他差点以为手机坏了,也让他像脱水时的洗衣机一样,抖个不停。“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了!”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牵好机车,气吁吁地朝电话那头的萧旭强咬牙道:“我过去找你,你要是敢再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不跑、不跑,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萧旭强还是很不放心,她气呼呼的怎么专心骑车?“还是我过去接你?”
“不用!你给我洗好脖子等着,我一定要咬死你!”她是有打他吗?她是有骂他吗?她是有拿分手威胁他吗?都几岁了还敢给她闹失踪,不知道情侣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最忌讳的就是事后找不到人吗?
尤其是在她知道自己做不好之后,居然找不到他的人,是想让她慌张死、愧疚死吗?
她怕自己了解了、明白了、醒悟了,却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呀!
那个笨蛋萧旭强!
第10章(2)
萧旭强真的上楼洗了脖子。
正确来说,他是上楼洗了场澡。
不是因为刘凯逸肯见他,他心情放松了,而是为了干干净净地赴刑场,如果刘凯逸真要咬,至少不会太咸,而且部位可以任选。
当他甩着半干的头发步下一楼,店里已经打烊,工读生早就打卡下班,连外出找他的萧旭书都回来,上楼漱洗休息了。
他独自坐在一楼,双手垂放到大腿上,默默在心里读着时间,计算着刘凯逸大概还要多久才会到。
夜里很安静,随便一辆车呼啸而过,都是极大的声音,所以当机车声响到店门口骤停,萧旭强就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他双眼为之一亮,站了起来,像只听到主人回家,而兴奋难当拚命摇尾巴的大型犬,哈哈哈地扑到店门口,看到脸色不善的刘凯逸,兴奋立刻化为豆大的汗,挂在他的脸上。
他讨好地轻唤:“凯逸……”
“你还知道回来呀!”气愤难平,又一路哭过来的她,红着一对小兔子眼睛,把安全帽砸到他怀里,闻到他身上传来沐浴过后,淡淡的白麝香味,整个人就像走火入魔的任我行,差点冲上去揍他。“你还有闲情逸致洗澡?”
“你叫我洗脖子,我就顺便——你的手怎么了?”萧旭强双眼倏瞪,扶起她的手肘,看着上面一圈擦伤,血珠混着泥沙,触目惊心,而且两手都有。他紧张地问:“你怎么受伤了?出了什么事?还有其它地方吗?”
他着急地巡视她的脸蛋、手脚,看到她膝盖跟小腿一样有伤口,难受到都说不出话来了。下午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带伤来找他了?
“骑车不注意,摔了,反正不重要。”刘凯逸收回手,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人是找到了,也见到面了,但要怎么开口?她突然惶惶找不到方向。
“什么不重要,都摔成这样了还不重要?”随便一个小伤口都可能引发蜂窝性组织炎,她跌出这么大的伤口怎么能轻忽?“来这里坐好,我去拿急救箱。”
家里做吃的,刀伤、烫伤很常见,萧旭书都会定期更换急救箱里的东西,一楼、二楼各放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萧旭强扶着刘凯逸坐到他原来坐的位置上,她来回骑了两趟车,在外面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触及的皮肤都冷得像泡过冰水一样。
“这么晚了,怎么骑车不穿件外套呢?”他心疼死了,老婆照顾成这样,他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坐车总是比较舒服。”
刘凯逸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得萧旭强一阵负疚,只能低头先去拿急救箱,回来替她清理伤口。
轻轻地抬起她的手肘,上面有些地方跌得特别深,陷进一个洞不说,有的还嵌着脏兮兮的柏油碎石,他恨不得以身代之,痛给他,疤也给他!
“会有点痛,你忍忍,不能忍,叫出来没关系。”他拿出食盐水清洗她的伤口,瓶口对向她的手肘时,满满的不舍让他差点使不出力气,要不是担忧她的伤势恶化,他按出来的食盐水可能直接滴到地,根本洗不到她的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