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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琪转头凝视着她,“不让我出这个门,谁来赚钱给你那个儿子花,还是说牧家开的条件,就是拿钱给你儿子?”

  啪的一声,丁母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一时间母女俩均愣住。

  这么多年,虽然丁文琪在家里备受漠视,但是责打还真是头一回。

  这一刻她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妈,你讲讲道理好吗?我知道你们喜欢儿子,想着老了靠他赡养。可你也看看现实好不好,这么多年来是谁在供养你们,是谁给他一次次的擦屁股,收拾烂摊子?是我,是我,是我这个一直不被你们重视的女儿。”她终于压抑不住的咆哮了出来,“现在我不求你们帮我多少,但是求你们别扯我后腿好吗?我爱牧凡,真的很爱,我想和他在一起,想给他生儿育女,想这辈子都和和美美跟他到老。”

  泪不自觉的落下,丁文琪仰头,用力的想要把泪逼回去。她不想哭,不要哭,对于家人的偏心,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心痛什么,又难过什么呢?

  丁母脸色难堪的别了头,嘴唇动了动,说:“他家都不同意,你强撑着有什么意思?”

  丁文琪抹掉眼泪,哽咽着道:“不管有没有意思,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和他分手的。”

  “就算妈求你也一样?”丁母盯着她问。

  丁文琪拿眼看她。

  丁母脸色一阵的难看,好一会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文琪,我知道这些年我们让你很辛苦,也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就帮妈这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牧家答应只要你和牧凡分手,就会给咱们五百万……五百万啊,那是咱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钱。有了这笔钱,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工作,你弟弟也能找个好对象。”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的儿子。

  五百万,五百万就能让母亲断了她的爱情。

  如果她告诉母亲,牧凡在交往第一天就汇了一千万给她,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立刻改变态度?

  但是……她不想说,因为这样的父母真的伤透了她。

  丁文琪抬眸轻轻道:“妈,对不起,我不能,也不会放开牧凡。”

  “就算报恩也不行?”丁母忽然一脸严肃。

  “报恩?”她愣了一下,“什么报恩?”

  丁母垂下眼皮,唇紧紧的抿着,良久才开口道:“这事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

  看着她慢慢道出那桩从来不为人知的旧事,丁文琪整个人不禁傻愣住。

  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会是父不详的私生女?

  二十八年前,刚结婚不久的丁母忽然接到了远在外地妹妹的电话,说她生了一个女儿。

  这消息让丁母吓得六神无主,因为比她小五岁的妹妹根本没有男朋友,甚至当年才十九岁。她和丁父连夜坐车过去,病房里惨白着脸色的丁小妹把身边的女婴送到她手里。

  “姊,你帮我养大好吗?”

  丁母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她问了无数遍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可丁小妹除了哭还是哭。

  丁母在医院陪了她三天,出院那天,丁母去收晾晒的衣服,丁父抱着婴儿在走廊闲逛,而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丁小妹跳窗自杀了。

  这件事让丁母完全不能接受,她虽然生气妹妹的不自爱,但从来没想过让她去死,然而残酷的事实却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生母死了,这个遗留下来的婴儿也自然而来的就被她带了回来。说实话,丁母好几次都生了想把她送人或者送往育幼院的念头,因为每次看到都会让她想起自杀死掉的妹妹,也让她想起那个不曾谋面的混蛋男人。

  这种心理直到三年后她自己怀孕生子才慢慢改了过来,只不过心里有芥蒂,她对这孩子怎样都亲近不起来,但同时又知道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为了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的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女儿孝顺却并不亲近,儿子好吃懒做,却舍不得骂上一句。

  听完丁母的话,丁文琪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像傻了一样,紧紧的抱着包包,似乎唯有这样她才能撑着不倒下去。

  原来……原来一直以来的偏心,不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而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

  丁母擦擦眼泪,轻声道:“我知道让你答应分手很痛苦,但是就当还爸妈这么多年养育你的恩,你就答应了吧。你弟弟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他都二十四岁了,转眼就要二十五,因没有工作、家里又穷,现在连个结婚对象都没。我……”

  “好……”她忽然说:“我答应。”

  丁母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大喜的开口,“我……”

  “但是我有条件。”丁文琪抬头看向她。

  丁母怔了怔,点头,“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把我从户口里剔除。”

  丁母呆了一下。

  丁文琪静静道:“既然不是亲生的,我又过了需要监护人的年龄,我希望咱们能回到原位,姨妈。”

  姨妈?

  丁母身形微微的晃了一下,心口像被什么揪住般,感觉呼吸困难。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在心底她早就把文琪当成自己的女儿了,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现。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抖了抖唇,应道:“好。”

  丁文琪站起来对着姨妈重重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和姨夫这么多年的养育。”

  出了门,背着背包站在巷子口,这一条路她来来回回这么多年,可这一次出去了,她想她应该不会有再回来的一天了。

  报恩……

  在听到自己身世的第一个念头,她不是没想过把银行里的钱取出来砸过去。不就是五百万嘛,给你,给你,全给你。

  可是当睁眼看到眼里含泪的丁母时,她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有意思吗?

  没有。

  给了五百万,牧家知道了她和牧凡没分,难道不会再次找上丁母他们吗?没有人会嫌弃钱多,那下次、下下次,她还有多少五百万给他们?

  就算不冲着这个,牧家两老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法,她真的能够忍受吗?她真的能假装不在意吗?

  不能,她不能忍受也没法不去在意。

  她宁可接受他们的当面指责奚落,至少是真实无伪的。

  可现在这笑里藏刀的做法,却让她浑身冰冷。

  牧凡会怎么想,他会信吗?就算相信了,他和她就能幸福在一起了吗?

  不能……绝对不可能,只会越过越糟。

  撕破脸皮的牧家人,只会更加怨恨她,恨她蛊惑,恨她挑拨离间,进而更加的刁难责备她。

  如果再狠心一点,牧伯父用权力罢免牧凡的总裁职位,习惯了呼风唤雨的他,真的能忍受看人脸色的打工吗?

  就算他能忍受一时,但能保证忍受一辈子吗?

  若万一时运不好,努力个三五年都没成绩,那时牧凡还会爱她如昔,护她如昨吗?不会怨恨是她毁掉了他的人生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丁文琪就痛得心都揪了起来。

  她不要,宁愿留在他记忆里是她的美好,也不要是她的丑陋。

  说她悲观也好,说她杞人忧天也好,她宁愿做他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也不要成为他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之前她就明白婚姻的是否幸福,双方父母的态度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前她也做好了和他父母打持久战的准备,而现在他父母口蜜腹剑的这一招,完全把她的信心打入谷底。

  就像这次她把事情告诉了牧凡,牧凡回家质问,牧家两老会如何?

  生气、暴怒,还是惭愧、内疚?

  丁文琪相信肯定是后者,因为他们要装严父慈母的形象,因为他们想要拢住儿子的心。

  而背后呢?丁文琪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怎么恶毒怎么来。

  这种两面三刀的事情,发生一次牧凡会相信,发生两次牧凡会迟疑,那发生三次,四次呢?

  牧凡还会相信是他的父母刁难她,而不是她胡思乱想恶意揣摩。

  与其以后在争吵怀疑中消耗着他们的感情,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斩断情丝离开。

  至少在回忆起时,他还会怀念着她曾经的好。

  第9章(1)

  那一天,丁文琪连夜离开,漫无目的去了其它城市,她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像个游魂,又似寻找出口的孩童。

  她遇到很多人,也说过很多话,却没有记住一张脸,也没有记住一句话。

  唯一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只有牧凡,他上班时一脸严肃的模样,他下班时一副居家的形象,还有他想要她时的无赖表情,一切的一切,像放电影般不停的回放着。

  那几天,她放任自己哭泣,像一个泪娃娃般,吃饭能哭,睡觉能哭,走到每一处眼泪都能滴滴答答的落下。

  当第七天,太阳暖暖的照射进来时,丁文琪知道该是她回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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