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就过去。”
得到答案,成介彻的宽唇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他没被拒绝,她愿意来就表示,他还有机会得到她的心!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因为成介彻的一句话,在大半夜匆匆抓了钥匙出门。
要命的是,出门时,天空还落下雨丝。
她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下了雨,空气里潮湿的雨味,莫名多了几分惆怅,落在车窗上的雨珠映着街灯,让视线蒙蒙不清,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如果成介彻是要告诉她,他要和前几天出现在他家的女人结婚,不需要她了,怎么办?
想到这个可能,她有些后悔,不该被他一句“我想见你”给蛊惑,什么都没多问就冲了出来。
“我想见你”接下来可以有很多解释,并不一定是她所以为的——需要她、想念她的意思。
她轻叹了口气,气自己遇上成介彻后,变得傻了、笨了。
一到成家,进入他的房,原以为会被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没想到,映入眼底的却是成介彻的大花脸。
“你怎么了?被猫抓了吗?”
忘了刚刚还在烦恼的事,她着急地问,身子已经转向他身旁不远处的柜子,准备将医药箱给拿出来。
“没事。”他答得漫不经心,根本没将脸上被严霖庭抓伤的伤痕放在心上。
“怎么会没事呢?你没有抹药吗?”
看着她一脸紧张,成介彻唇角扬起一丝笑意。“真好。”
瞧他古古怪怪的,何瑞颐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险些跌进那荡漾着温柔的幽黑深眸里。
他在笑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她微微整起后嘟嚷,“怎么了?你、你好奇怪……”
“真好,你还关心我。”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伸长手臂,一把将她带进怀里。
突然被他抓了一把,接着撞进他强壮厚实的怀抱里,何瑞颐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他将唇抵在她的耳边,发出宛如呼吸般的轻语。
“我会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笼墨在他的体温以及强烈的阳刚气息之下,她全身紧绷,根本听不清楚他凑在耳边说了什么。
只在他低低的嗓音伴随着暖暖的呼吸中,隐约捕捉到几个字……那几个字,几乎要让她以为,那是因为她心里极度渴望所产生的幻听。
他真的说出那一句话吗?
对他,她想表现得很洒脱、装作不往乎,到头来却只是在逞强。
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得到他的回应,渴望得到他的爱!
何瑞颐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艰困地挤出声音。“你……你刚刚说什么?你、你不要又玩我……”她咬住唇,不想再说。
上次一个吻,已经把她搞得天翻地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其实陷得比他还深,这一次,她不要捕风捉影,轻易揣测他的心。
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他皱起眉反驳。“我没有。”
果然是她误会了,是吗?她尴尬不已地想由他的怀抱挣脱,他却抱得愈紧,她又羞又恼地问:“你到底想怎样啦?”
这小女人是真的被他迟迟未言明的态度给弄得忐忑不安,哪来平时的高EQ?
他捧着她的脸,任由体内压抑太久的情感吐逸而出。“何瑞颐,我说,我爱上你了,会吻你是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他清清楚楚的字句撞入耳底,她感觉心脏愈缩愈紧,紧到她根本无法呼吸,说不齐一句话。“你、你说……”
“我爱你。”
他啼笑皆非地将有些干燥的唇贴上她因惊讶而微启的唇,再吐了句爱语。
她难以置信的眨眼再眨眼,好久好久才消化理解他说了什么。
理智一回到脑中,她想到自己的感冒还没好,伸手推了推他。“我……我的感冒还没好……”
“没关系。”他含着她的唇,轻轻的说:“这句话早该告诉你的,对不起。”
他的话、他的气息、他的吻让她浑身软绵绵、热烘烘,哪还有力气坚持自己感冒未愈,不要靠近。
当他的舌尖钻进她口中,用力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汁液,细舔翻搅着她口中的每一处软腻。
他激狂的吻带来令人麻痹的电流,她浑身沸腾发热,仿佛化成一汪春水,任他忽意掬弄。
她晕了、醉了,亲吻后,他让她靠往他的怀里,听着他将事情的原由一五一十告诉她,从与雷蜜的相识、到意外怀孕生子,一直到她的死,以及隐藏在她的死因下、见不得光的秘密。
听着他平静地诉说那段过往,她的心像被紧紧掐住似的,狠狠揪着、痛着。
突然间,她觉得他好可怜。
一个大男人在丧妻后要生活、要工作,还得带着嗷嗷待哺的稚子,是多么为难的一件事?他挺过来了,但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亡妻外遇的事实。
她情不自禁地张开手,紧紧搂住他强壮的身体,想安慰他,给他力量。
他坦然接受她的拥抱,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用叹息的语气轻喃。
“其实雷蜜的事,我已经不痛了……她的背叛带给我的打击,与当年我带给她的寂寞,算是扯平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悲伤,只有淡淡的惆怅,却莫名地揪得她的心愈来愈疼。
“我把最美的她留在我的回忆里悼念,所以我应该不会让桓知道,他的妈妈其实不想要他、也不爱他的爸爸。”
何瑞颐觉得,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愈平静,愈没有忿忿不平的情绪,就让她愈心疼、为他不平,不懂他的前妻,为何没有静下心来好好与他沟通,好好体会他的好?那宛如孤独黑狼的形象,让她奋不顾身的想要好好爱他!
“现在你有我,桓有我,不会孤单了!”
她说着,深深地望进他幽黑的眸底,拉起他的手,轻轻地、虔诚地吻着。
她湿润的唇瓣贴上他相长的指、掌心、手背,那些掩在黝黑肌肤下,执勤时受伤留下的伤疤、煮菜时烫到的痕迹,以及切菜时切到的伤口。
热热的、暖暖的感觉不断由她贴上的唇传来,让他的身体,胸口像是冒出无数只蝴蝶般的骚动,又像被一泓暖泉浸润的温暖,眸底一直压抑持的清冷孤单被融化,越起了两簇热情的火焰。
他没想到,从事让女人感到不安工作的自己、带着个小拖油瓶的自己,竟还有机会遇到愿意包容他的女人。
她的温柔,让他兴起想要一个完整的家的冲动,是个有爸爸、有妈妈,美好温暖的家!
他捧起她的脸,再一次吻她。
这一次他的吻不再只是激烈的唇舌缠斗,而是加入爱抚,感受她身上每一寸的美好。
抚慰的吻瞬间成为燎原大火。
为了让彼此更加贴近,他将她飘逸的长裙推高到腰间,将她的姿势摆弄成双腿大开,跨坐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后,更温柔地吻着她。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在她身上带来惑人心魄的魔力,她受了蛊惑,无法思考此时的动作有多害羞,只想迎合他,甘愿奉上自己。
抚慰他的孤单,温暖他的心。
第7章(1)
雨停了,空气里欢爱后的甜腻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盘旋在鼻息间,让何瑞颐羞得没办法睡着。
她怎么也想不到,抱病回来的结果是——
她与她的老板滚上床了!
虽说是在两情相悦的状况下发生的,但事后回想,还是让她羞窘得不想面对。
她实在想不透,自己竞会为了安慰他,让两人间本就暖昧的情愫大肆狂烧,最后还奉上自己的第一次。
她不后悔,只是有些丢脸,毕竟他们是在男方受伤的状况下,采用极可能让男人命根子受挫的高难度坐姿……
愈想脸愈红,思绪起伏之际,她隐约捕捉到,寂静的夜里除了雨声,还传来若有似无的哭声。
心猛然一震,她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存,不确定地问:“桓在哭吗?”
在她成为管家后,便建议在一楼清出房间让成朗桓睡。
朗桓毕竟只是个孩子,加上成介彻受伤,孩子在一楼,若有什么状况,也比较好察看。
闻言,成介彻睁开眼,仔细聆听,果然听到一阵阵宛如猫叫的呜咽声,那声音,的确是儿子的声音。
他不假思索地起身。
“我去看看。”
看着成介彻拿起拐杖就要冲出去,何瑞颐随便抓了他的丁恤套上后,也跟着冲了出去。
因为关心着急,她比成介彻早一步进房,一眼便发现成朗桓还躺在床上,眼泪却流不停,嘴里吐出模糊的字句。
“妈咪……我有、有妈咪……只是……她和你们的妈咪不一样……她一直在天上守护……我有妈咪的爱……”
断断续续拼凑他的话,何瑞颐感觉成介彻拄着拐杖来到身后,心疼地叹道:“应该是作了恶梦。”
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儿子,成介彻的心紧紧揪着。
儿子就算年纪尚小,也鲜少提起想念母亲、要母亲回来的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