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你看到的谈九娘,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黄脸婆,你是不是就弃之如敝屉?”她像是张牙舞爪的绝色妖姬,对着欲言又止的男人穷追猛打,让人没有时间喘息。
“你若是以自己为耻,又该如何让我看重你?今晚我去睡软榻,你好好想想……”她再接再厉的扔下重话,身子一偏,眼看就要滚下床,却让人一把捞了回来,猛然撞上了男人结实削瘦的躯体。
炎娘子心口一窒,硬生生忍住问他是否撞到伤口的冲动。
“回来!”在那同时,齐焱又惊又怒的大喝,强健的四肢缠绕着她娇小柔软的躯体,粗嘎的嗓音里有着恐惧的烟硝味,“不准走!”
她转身的那瞬间,心头扭绞的剧痛,让男人脸色煞白,手指明显的颤抖。
炎娘子乖乖的贴靠在男人薄薄的中衣上头,听着他急促激动的心跳声慢慢的缓和稳定之后,才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对。
“齐焱,我知道我今晚嫁给了一个叫做齐焱的男人,却没把他当作十多年前所认识的那个齐王,而是一个用生命爱我的男人!如果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谈九娘……”她露出迷离的微笑,稍稍离开他的胸膛,“那你绝对会失望,还是趁早写好和离……”
男人突然低头搂住她的唇,充满了侵略性和难以名状的饥渴,还有一股蓄势待发的怒意,狠狠冲击着怀中女子的心魂,直到她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瘫软在他怀里。
男人同样喘息不已的将下巴轻靠着她,滔滔情意似万马奔腾,yu/望凶猛的在体内撞击,让他就要发狂。
“睡觉,等我把身体养好,有你受的了!”他咬牙切齿的措下话来,又一次吻上她红肿的唇,只是多了几分怜惜。
第10章(2)
从这一夜起,私底下的齐焱不再刻意遮掩自己脸上的疤痕,因为他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是失去她!
梅开二度的这对新人过着非常老夫老妻的生活。
那可以是一种相对无话,却处之泰然的和谐,也可以是相谈甚欢,欲罢不能的投契,他们轮流讲述这十来年经历过的总总,大多数都是炎娘子说得眉飞色舞,活灵活现,而齐焱安静的聆听。这样恬静的生活氛围简直要让炎娘子以为自己其实从没跟这个男人分开过。
只有一件事让她很瞥扭,通常发生在晚上就寝的时候。
她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尤其是一个显然精力充沛的男人。
要是她心如止水,大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装聋作哑,让这个yu/火焚身的男人自己想办法去灭火。
但是在她同意拜堂成亲的那个时候,其实就不能再用这个理由自欺欺人。
这是她亲自挑选的男人,一个倾尽所有,也要成全她的男人。
炎娘子心有旁骛的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下一瞬间就有人将她包裹在干爽的布巾里,拦腰抱回床榻。
炎娘子微微倾身嗅问他身上清爽迷人的味道,柔若无骨似的偎着这个体贴却不会邀功的男人。
“齐焱,我这辈子的男人只有你。”不论是谈九娘,或是炎娘子。
只有你。
齐焱看着怀里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有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炎娘子却露出狡黯的笑容,拉下他的头颅,在他眉心处印下一吻。
“不过男欢女爱这档事,娘子我荒废了十几年,还请相公多多指教。”她巧笑倩兮,神情之间坦率自然,不像是强颜欢笑。
齐焱像根石柱般楞楞的盯着她看,她先是百般无奈的叹口气,突然又浮现一抹邪恶的笑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她先是戳戳那片肌肉结实的胸膛,双眼闪过一丝赞赏,又意犹未尽的捏捏他的手臂肌肉,那突然缩紧的肌肉线条让她小小的惊喘一声,娇笑着低头印上一吻。
身子早就复原的男人低喘一声,猛然将她翻身压倒在昂藏的身躯底下。
“你醒了?”不只脑袋醒了,连双腿之间的yu/望,也在瞬间膨胀苏醒。
“九娘……我不想伤害你……”齐焱目光炯炯,宛如盯紧犹物的野兽。
身无寸缕的小女人圈紧他的后背,笑得千娇百媚,“那我可以伤害你吗?”
“什么?”男人愕然的眨眼,几乎无法从这个小女人身上移开视线。
炎娘子故作正经的解释,还附带清楚的动作来辅助说明,“我可以咬你?可以打你?可以在你不听话的时候推你一把吗?”
她轻咬他的胸膛,拍打他的后臀,最后突然一个扭腰翻身将他推倒在自己的身下。
“你可以试试。”男人声音粗哑,让yu/望掐住了喉头,长有粗茧的大手难以抗拒的抚上她那一身滑腻的肌肤。
……
这一夜,他鼓动贪婪的yu/望,把她吃得非常彻底。
日前徐彻带着湛天和风骞理出门几天,回到风家之后才赫然发现晓夜竟然不告而别。
徐彻忧心仲仲的朝鬼雾山出发,还把对鬼雾山了若指掌的湛天也一并带走,似乎对晓夜抛下他很不能释怀。
深受这件事情打击的男人,还有齐焱。
晓夜看着他时,总是带着三分厌恶,七分惧意,如果他不曾理解当年的变故对孩子们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从晓夜那双猫眼里,也已经看了分明。
在晓夜心里,恐怕还是把他当成那个狠心拆散这个家庭的刽子手,那个下令将他们送到神殿去的无情君王,而不是一有机会就飞奔到小庄子去探望他们的父亲。
看到他,会让她想起那一段不愉快的回忆吧?
看到他,是不是会勾起她不曾么灭的恐惧?
他的大姊儿……怕是不会再喊他一声爹了吧?
已经明白来龙去脉的三女儿雪影虽然态度和善,却也没有半丝亲近之意,只有亲眼目睹他愿意为炎娘子牺牲性命的湛天能够心无芥蒂的和他相处。
至于多年前就嫁给平南王尉迟观的三女儿红书,还有远渡重洋,落脚在西鲁岛上担任岛主夫人的言默语,则因为路途遥远,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或许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默契,或许是这些年在江湖上的闯荡,让湛天在待人处世上有了另一番不同的见解,总之,他离去前开口唤了齐焱一声阿爹,还为此跟从小亲密无间的双生姊姊陷入僵局。
留在风家疗伤的齐焱把一切看在眼里,削瘦的身形往往挺出一抹凝重的背影。
炎娘子确认过齐焱的伤势已无大碍之后,也收拾好行李,和齐焱一起离开云川县,朝京城出发。
他们要去和齐烈会合,然后去春光小酒馆把酒喝光,再一路游山玩水到乌江口等着大船入港,去凤刹。
炎娘子决定重回故地,去看看齐焱口中所说的凤刹,是不是真的眼以前的寒焰国截然不同?
也许只有重新在那里建立起幸福的回忆,她和他,才能有更多的话题促膝长谈,直到齿摇发秃。
临行之前,雪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整理出更多精心调制的药丸让他们傍身,母女之间还说了一句悄悄话,让炎娘子没好气的娇瞠她一眼。
竟然还指望她老蚌生珠!呿!
当他们终于风尘仆仆的抵达京城,等着明日和齐烈会合之后,一路上莫名沉默的齐焱突然喑亚的开口。
“九娘,你不必勉强和我一起离开。”毕竟寒焰国对她来说,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
刚刚沐浴完,正在梳理乌黑秀发的炎娘子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故意懊恼的埋怨,“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省下打包行李的力气。”
这人自从大女儿晓夜闷不吭声的离开之后,就变得多愁善感,让她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看在他刚逃过毒侵脑髓的噩运不久,早就一巴掌给他打醒了。
“你如果改变心意……现在还不迟……”齐焱黯然神伤,知道自己费尽了多少力气,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迟了!早就迟了!”炎娘子巧笑倩兮的上床,故意让自己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胴体贴覆在他身侧,似有若无的磨蹭,早就打定主意今晚要挑战男人的极限。
“九娘……”齐焱猛然开眼,双拳紧握,显然正在天人交战。
晓夜那双猫眼里的恐惧憎恨,挑起他浓浓的罪恶感,让他又陷入纠缠他十余年的自我厌恶,让他觉得愧对已然重获新生的他们。
是不是不该再出现在他们重新建立的生命里?
他的存在,是不是让九娘为难?
他一意孤行的爱她,会不会造成她和孩子们之间的决裂?
就在他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炎娘子突然勾住他的颈项主动献上香吻,火辣辣的让人血脉贲张,让他养精蓄锐许久的身躯跃跃欲试,让他有一瞬间大脑完全空白,只是凭着感觉追逐着她甜蜜的唇舌,贪婪的吮吻。
……
他像只慵懒餍足的大猫将早就筋疲力尽的她圈抱在怀里,粗重的呼息泄漏出方才那场欢爱有多么撼动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