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眸心瞬冷,“不准,我不能允许你身子的尺寸,给其他男人知道。”他更介意的是,有别的男人将贪恋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他不允许。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提的那位裁缝师傅是女的,难道这样也不行?”他好霸道,可是却又专制的让她内心发暖。
他是真的很在乎她吧?不然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喔!女师傅啊?”凤栖梧抬眉,伸手搓着下颚,思考半晌,还是为宠爱的女人做出退让。“好吧!等你身体好些,你再将那位师傅的店家名称,告诉府里的张管事,我会让他替你将那位裁缝女师傅请过来,这样你就不用特意跑出门。”他也可以不用再疑神疑鬼的派人监视她。
“你是存心想拿我当犯人对待吗?”得到他的首肯,虽然跟她的期待不太一样,可是依然能达到她想要的那个目的。
“等你正式成为我的王妃,我就不会再限制你的行动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需要配合。”凤栖梧伸指轻点她的鼻头,完美的唇形,扬着美丽的弧度,他的这抹笑,又令毫无防备的白心璃心房微微一震。她敛眉,强压下内心的真实意愿,顺从的颔首。
罢了,她总归是他的俎上肉,过多的违逆,只会让他更加起疑心,反正木已成舟,就算她再如何不甘,或者该说……就算她再如何不愿将事情的发展变成如此,既然事已成定局,顺其自然,似乎是对目前处境最佳的应变。
柔怜纤细的手指,在她细致的面容游走,凤栖梧直到确定他心爱的女人,进入深沉的睡眠,这才依恋不舍的站起身,而房门外,那道伫候已久的身影,蕴众的怒火已在爆发边缘。
走回梧竹居的路上,凤栖梧的目光被院子里那两株并连的梧桐所吸引。
那双微勾的丹凤眼,注意到那株梧桐,其柔嫩的花苞已冲出坚硬包裹的羁绊,露出深深的一点红,他在心里暗忖着,也许这几日能落下春雨,这些花苞便能开出美丽的花蕾。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如今又是梧桐花开的时节。
当年在吞凰谷发生的那件事,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思量着今年是否该抽空去赏梧桐呢?
心里头的思绪纷纷扰扰,浑然未觉紧跟身后的寂影,他异常的沉默。
按理来说,那日接到加急密报,至今已过了一昼夜,寂影外出返回,该是会急着回报到底是出了何事才对,但是寂影却打从在白心璃的寝房,找到凤栖梧后,那张沉酷的俊颜,此刻看起来更加阴沉。
他闷声不吭的随着凤栖梧,一路走回梧竹居,再冷默的看着凤栖梧拉开小轩窗,让窗外那沁着香甜味道的暮春花香飘进房里。
这对主仆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凤栖梧终是沉不住气的开口:“寂影,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今天的寂影,沉默的令他起疑窦。
冷酷的眸,凝锁着眼前那道细瘦的背影,看着他一贯不羁的绺发垂落,看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寂影攥紧拳心,努力克制内心汹汹燃烧的怒火,他答非所问的开口:“十三爷,告诉我,你跟她……你们……你没有……”光是想到那淫猥的画面,他就怒满胸臆,难以释怀。
之前赵盼盼事件,因为太清楚凤栖梧心中打的主意,所以他放任凤栖梧胡来,可是这回遇上的白心璃,寂影却明白这次凤栖梧是认真的。
他……他怎么能这样?
漂亮的眉梢,闻言抽动,凤栖梧对他的疑问充耳不闻,又再重复刚才的问题,“寂影,我刚才问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回答我。”
固执与任性,是这对主仆的共同特征。
面对凤栖梧的刻意拒答,寂影也充分展现他的坚持。
“十三爷,你该清楚我对你的忠心,你不应该那样做的。”尤其是他在外面抛热血,努力替凤栖梧铲除敌人与障碍时,身为受保护的凤栖梧,就更不该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
薄唇微抿,透着不悦,“寂影,你逾矩了。”凤栖梧转身负手,冷睇向他。
被指责的寂影,盯视眼前让人难以直视的俊美面容,他深深地吸口气,浓欲的黑眸,胶着的视线,已说明他心之所欲。
“十三爷,我要撷桐花。”这是他在立过无数汗马功劳后,一次凤栖梧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时,寂影提出的暗号需索。
“寂影,你不要闹了。”他非要在紧要关头,提出那个约定吗?
“十三爷,我要撷、桐、花。”寂影将关键词眼,特别加重音量。
他无法忍受凤栖梧的身上,有他人的痕迹留印。
不能忍受!
“你是认真的?”凤栖梧微勾的凤眼,透着冰冷的寒意。
想不到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寂影,竟然也有此执拗的一面,看来平日他是对寂影的需要疏忽了。
迎视的目光不移,寂影没有退让的意思。
敛眉,闭眼。“好吧!我知道了,关窗吧!”为了安抚重要的仆人,有时候身为主子,也是要退让的。
打开的小轩窗,紧闭了。
院外那株并连的梧桐,静待春雨的滋润。
属于梧桐花开的季节,就快到了……
第7章(1)
“白姑娘,这是上回替你量身裁制的衣裳,你穿穿看合不合身?”一名年约三十的女子,正在白心璃所在的小院内,忙碌的帮白心璃穿上新制的衣裳。
她的名字叫阿妙,就是日前跟凤栖梧提过的那位裁缝技巧很好的女师傅。
连同这回,不过是见面第三回,阿妙与白心璃就像是一见如故的老友,每次只要阿妙来,白心璃总要缠着她说上半天话。
“阿妙姑娘,你的手艺真是没话说。”白心璃身穿一件滚荷叶边的浅色连身裙,她很满意的连裙摆下衬都仔细的看过了,每一道缝线与绣工,都是完美的让人无从挑剔。
“是吗?你喜欢就好,昨天我们店里又新进了一匹花色布料,我看中里面其中一款,也想好要做的样式了,想着今天要来你这里,便连夜将草稿都画好了,你瞧瞧喜不喜欢?我再帮你量身做一件?”阿妙展现无可匹敌的生意最高哲学,就是抓准客人的胃口,然后努力让他们满意,并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这布料的染色好美,我想这该是从御织院出来的染布吧?”白心璃将阿妙的色布摊开,拿在自己的身上比对,发现布料的颜色与她的肤色很搭,有种相衬的效果。
“你猜错了,这染布是出自赵家之手,瞧这染出来的颜色很美,对吧?我跟你说喔!别家的染布我不敢打包票,就这赵家所染出来的布,非但颜色漂亮,而且还能固久不褪色,保证是物超所值的上等货。”阿妙说的口沫横飞,而白心璃也听的趣味横生,表情好不惬意,两个女人待在房里聊得浑然忘我,压根不将亲来关切,却被晾在一边纳凉的凤栖梧主仆放在眼底。
眼中生刺的看着白心璃笑靥如花的模样,寂影神情阴沉的打从喉咙里“哼”地一声,随即垂眼不再将目光放在房里。
知道寂影的不满,凤栖梧只能将贪恋白心璃的目光,不舍的收回,“我们离开吧!”
他率先离开小院,而身后的寂影则紧紧跟上。
“寂影,你必需要趁早接受我跟心璃在一起的事实,因为等她正式成为我的王妃,保护她也会变成你的责任。”凤栖梧在往梧竹居的路上,以极为自然的口气,缓缓地对身后的寂影交待。
“我这辈子只承诺要保护你一人,至于她,就算是十三爷下命令,我也不会遵从。”
对寂影来说,能忍住杀意不对白心璃下手,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唉!”凤栖梧知道无法勉强心有所属的寂影,面对眼前的窘境,他也只能幽幽一叹。
走进梧竹居,看着院子里的那株并连的梧桐,如今已布满含苞待放的花蕾,心知想要看到其绽放的美姿,还得再过一两周的时间。
放下闲懒的思绪,凤栖梧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他抬眼看着亦步亦趋的寂影,淡淡地开口问:“前两日,关于你提过的那宗扯入前镇国将军谋逆的屠老,如今可有寻得他的下落?”
据寂影那日事后回报,御剑司近日悄悄地将那宗早已结案,逆谋皇上的重大刑案,又从戒律府的档案库里拿出来,很明显地是有重新检审的意思,得到密报的寂影,特意赶去卧底在戒律府的人员了解状况,才知道当年本当被灭口的屠老,竟然尚在人间?
“回十三爷,如果消息来源无误,那位屠老,恐怕已受御剑司的保护,被藏在隐密的地方,暂时还没办法探察到他的行踪。”
“是吗?想不到那次的事件,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对于一些不利的消息,凤栖梧没有露出过多担忧,漂亮的唇形弯起弧度,微勾的眸闪过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