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诚的父亲正和年轻的妻子爱的如胶似漆,早已忘记自己的前妻和女儿。而诚却十分惦念自己的姐姐,特意去中国找到她,还帮她申请了澳洲大学,让她来了澳洲读大学。
后来萧薇遇到了安诺寒,以为找到了梦想中的王子,却发现王子已经与别人有了婚约……
她以为不能和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至少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谁知Jack被安诺寒打了之后,也离开了她,甚至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偷偷回国了。
萧薇最痛苦的时期,又有一个男人安慰她,给了她希望。不料,他们刚交往没多久,她发现那个男人风流成性……
她实在忍无可忍,离开了他。
后来,她遇到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商人,本来以为找到了好归宿,没想到那个男人早已结了婚。从那之后,她对男人彻底死心了……
萧诚阴沈的语调吓得沫沫手上一抖,水果刀一偏,刚好划伤了手指,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渗出来。
“你没事吧?”萧诚捉住她的手,用唇帮她吸走指尖的鲜血。他的唇轻柔温暖,与她记忆中的双唇一样……
她条件反射地猛抽回手。
“沫沫……如果我以后都不能唱歌……”
沫沫猜到他后面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先说:“医生说你需要时间慢慢修养,不是没有可能再唱歌。”
“……”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沫沫离开病房,撑著伞走出医院,细密的雨点顺著粉色的洋伞滴滴答答落下来,如断了线的水晶项链……
她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一个雨天。
她撑著雨伞走向海边,安诺寒站在海边,画面特别唯美。
迷离的细雨,碧蓝的海水,颀长的背影。
她撑著雨伞走向他,想要为他遮挡一下雨。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好高,她努力踮起脚,竭尽所能地举高手中的伞,也无法把伞撑过他的头顶。
安诺寒被雨伞遮住了视线,好奇地低下头,正看见她滑稽狼狈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俯身把她从海滩上抱起来。
她开心了,因为这个高度她刚好可以把雨伞撑过他的头顶,帮他挡住越来越大的雨。“小安哥哥,下雨了,你怎么不回去?”
他没回答,颠了颠怀中的沫沫:“你又胖了,再胖下去,我可抱不动你了!”
“可是我妈妈说:只有多吃东西,不挑食,才能快点长大。”她有点矛盾了。是快点长大重要呢?还是被他抱著重要呢?
无知的她,被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久。
“为什么要急著长大?”安诺寒捏捏她的小脸,又捏捏她肉肉的胳膊,小手:“现在多可爱,像加菲猫一样,一团肉。”
她对安诺寒的形容词很不满意,狠狠瞪他一眼。“我长大了才能嫁给你!”
“嫁给我?!你为什么想嫁给我?”安诺寒笑得眼睛半眯著,眉峰飞扬,比童话书里的王子英俊一百倍。
她脱口而出。“因为你比灰姑娘嫁的王子漂亮。”
安诺寒忍俊不禁地捏捏她的脸,又在她脸颊上亲一下。“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快了!快了!你等著我!”
他的笑意更浓,眼睛里映著对面的碧海云天。“我能等你,时间等不了你……你会长大,我也会……”
“你等我就行,我不管时间等不等我!”
“傻丫头!”
雨滴从伞的边缘落下来,迎著碧蓝的海波,美得如梦如幻……
从那天开始,她特别喜欢雨天,尤其喜欢雨天里让安诺寒抱著她去看雨中的海景。
沫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仍然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息。
安诺寒说他月底回来,现在已经月初了,他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她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拨通了安诺寒的电话。
“沫沫……”
“沫沫……”
听到久违了的声音,想念如雨水细细绵绵将沫沫包围,她僵直地站在雨里,连做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怕漏听了他的呼吸声。
从什么时候起,仅仅是一声呼唤,对她来说都变得如此遥远。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问:“天气预报说维多利亚州会连续降雨七十二个小时,你带伞了吗?”
“嗯……”她的眼泪流下来,不是伤心,不是痛苦,是一种流淌著血液里的辛酸。他在挂念著她,不论在多远的地方,多久没有联系,他的心里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
正是这一份挂念,成为了他的负担。
沫沫捂住嘴,不敢说话,怕自己的哭声传到电话另一端。
“天气不好,出门时别忘了带件外衣。”他叮咛著。
沫沫努力平复了一下哽咽,说:“没忘……”
一阵风夹著冰凉的雨打在她单薄的裙子上,她在雨中不停地发抖。
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似乎在等著她说话。
她抹抹脸上的眼泪,慢慢地问:“最近忙吗?”
“不忙,看看报纸,看看杂志,很久没这么清闲了。”
“哦!你前段时间太累了,难得清闲几日。”是啊!一切都忙完了,难得和那个叫深雅女孩儿好好享受几天清净的日子。早知如此,她连这个电话都不该打的。
“有没有和朋友到处玩玩?”她酸酸地问。
他有意回避了这个话题。“我听说萧诚不能唱歌了,是吗?”
他问得她心一沉。“你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听我爸说的。他说,你每天都去医院照顾诚,风雨无阻。”安诺寒的声音里带著一种微妙的笑意。
沫沫背后泛起一阵寒意。
负责接送沫沫的司机看见她出来,站在雨里拿著电话不停发抖,把车开到她的面前。
司机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
她对司机笑了一下,坐进车里,接著讲电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决定,我想在英国多留一段时间。”
“哦!”她听见汽车发动声,摇摇手,指指自己的手机,示意司机不要开车,以免她听不清电话声。司机熄了火,怪异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安诺寒问她:“你想我回去吗?”
她想起妈妈说过:沫沫,爱他,就让他选择他想过的生活,爱他该爱的人。
她笑了笑:“你自己决定吧。舍不得回来,就别回来。”
“不想我吗?”
“还好吧,也不是特别想。”
电话里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Anthony……”
声音真的很甜,比照顾萧诚的护士美女的声音还要甜得腻人。
安诺寒说:“沫沫,我有点事,一会儿打给你。”
沫沫忽然没有什么兴致了,直接拒绝:“不用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挂断电话,丢在一边,蜷缩的车座椅的一角。很冷,她把遗落在车上的外衣拿起来披在肩上,半湿的裙子裹在身上,更冷。
宝蓝色的玻璃窗映出她的暗影,头发湿乱,脸上挂满了水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抹了一下,放在唇边尝了尝,咸咸,涩涩。
“我不想回家……”她不想让爸爸妈妈看见她这幅狼狈的样子。
司机听懂了她的意思,载著她漫无目的地满城市地游荡。
她认认真真看著城市的风景。
第3章(2)
雨中的维多利亚式建筑更显沉静。
歌剧院、画廊、博物馆……典雅的立于朦胧的傍晚,沉淀著历史的文化底蕴。
无意间,沫沫瞥见一家店面,店面不大,牌匾上写著:“送给未来的礼物”。
紫色的墙壁上粉刷著一句特别的广告词:你有什么东西,想要寄给未来吗?
下面还有一行略小一些的字:已经把遗憾留给过去,别把遗憾带去将来!
这句话带给沫沫一种极大的震撼,她忙坐直,喊著:“等一下!”
司机立刻把车停在路边。
沫沫下了车,撑著伞走进那家店,才知道这是一间特别奇怪的公司,负责运送“写给未来的信”。这是一种非常流行的服务,客人把写好的信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便会把信锁在保险箱里,并按照客人要求的“收信日期和地址”寄给客人要求的“收信人”。
公司承诺:信一定会按时送到,绝对不会遗失或者贻误,否则承担一切责任。
收费的标准也很合理,每封信起价二十元,时间每增加一年,需加收保管费十元。
负责接待沫沫的工作人员是个非常年轻的澳洲女孩儿,游说工作十分专业:“有些话你或许现在不想说,不能说,那么你可以写给未来的他或者她!”
见沫沫有些动容,她又说:“有些话你或许以后忘了说,那么何不现在写下来,等你忘记的一天,我们会负责帮你转达!”
“不要给自己留有任何遗憾。”
最后一句话,把沫沫蛊惑了。
她一时冲动,在桌上精美的信纸里选了一张,提笔上写上一段话,想了想揉成一团,扔掉,重新再写。
丢了无数张信纸,她才写好了最后一封信:
小安哥哥,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过完了十八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