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晨揉揉眉心。“这是我最担心的。”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萧诚,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就连神都无法左右人的感情,他能有什么办法。
“晨,萧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聪明人!他被打得半死都不肯求饶,坚持说他真心爱沫沫。”韩濯晨牵动嘴角,浅浅微笑:“如果他说他不爱沫沫,他是为了报复在欺骗沫沫的感情,我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她知道,他最恨人欺骗感情,拿感情当作报复的工具……
“可能他是真心的。”
“真心?”看著她纯净的眼睛,微笑著说:“你觉得可能吗?”
“我都可能爱上你,还有什么不可能?”
是的,一个女人可以爱上一个杀了她全家的男人,还有什么样的爱不可能发生。
然而,像韩芊芜这样善良柔软的女人不多,像韩濯晨一样让人痴迷的男人就更少了。
所以,所谓奇迹,意味著不会反覆地出现的事!
荡漾的水面上倒映出的一张精致无双的面容,清澈的眼睛,嫣红的脸颊,菲薄诱人的唇……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年轻,而她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有韵味。
韩濯晨从背后抱住她,手臂绕过她纤瘦的腰,一颗颗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扣。顺著解开的衣扣,他的手贪恋地伸进她薄薄的洋装内,感受著充满弹性的肌肤。
这种时候,只有拥著她温暖的身体,才能让他心绪平静。
薄薄的衣物落下,他紧紧抱著怀中火热的身体,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吻著他熟悉得每一寸肌肤。
感觉到她的迎合,韩濯晨抱起她,走进卧室,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一整夜,海浪在礁石上起起伏伏,沉重的撞击……
第1章(2)
“晨……”她迷乱地呼唤他,粘著汗水的身子挺直,他的愉悦也堆积到了顶点,终于在她身体里释放出来,世界爆炸一般,支离破碎。
“晨……”她的呼唤,她的抚摸,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芊芊!”他疲惫地趴在她的身上,与她十指紧扣,缓缓地调整呼吸。
她的手与他交握,柔声说:“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安。可小安再好终究是安以风的儿子,不是我们的。”
“嗯。”
“不如,我再给你生一个儿子吧。”
提起这件事,韩濯晨又想到她难产差点死去的情景,那一刻他真的绝望了,世界仿佛再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的答案十几年都没变,连语气中的坚决都丝毫没变。
他何尝不想要一个儿子……
承继他的血脉,实现他的梦想!
此刻的安诺寒在澳洲飞往英国的飞机上。他合上双眼疲惫地倚在座位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当他看见沫沫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另一个男人,当他听见沫沫说出:“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以前我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我明白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
他很想问问她:
她七岁时,别人都嘲笑她嫁不出去,她为什么不这么说?
她对著流星许愿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
他在电话里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这么说?
那时候他还不爱沫沫,他可以很坦然地接受。
可现在,他对沫沫不再是单纯的亲情,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这份感情又该何处存放?
他没有问,因为她是个孩子,小孩子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是他的错,是他明知道小孩子的感情不能当真,他还要去相信。
事已至此,他应该尊重沫沫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力。
他不想勉强沫沫,就想她当年没有勉强他一样。然而,他该如何面对家庭的压力,如何在别人面前装作无所谓?
他累了,不想去想任何事。
他不记得这种心力交瘁感觉多少年前有过,只记得每次感到心烦意乱时,他都会趴在沙发上理所当然地叫著:“沫沫,过来给我捶捶背!”
沫沫会停下正在做的一切事,跑过来挥舞著她的小拳头,在他背上卖力地捶著。
她的力气很小,打在身上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这么多年,她一天天长大,她按摩的手法变的越来越好,可她的力气从未改变,一直都是那么软绵绵的……
人拥有的太多,总忘记自己拥有什么。
等到有一天,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掏空,他才意识到他的心不知道在何时何地遗失了……
是刚刚听见她用心唱出的那首歌时?
是在昨天那个唇舌相抵的激吻?
是在第一次在机场的离别?
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的歌声……
他找不到答案。
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
炎炎烈日下,他打网球,她满头大汗地帮他捡球的时候……
孤寂的黑夜里,他看球赛,她强忍著困意陪他看的时候……
其实,是什么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的太晚。
安诺寒刚下飞机,手机开机,手指习惯性地拨通快捷键“1”,电话里面传来英文的提示音,告诉他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他才想起沫沫的手机已经被他摔得支离破碎。
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又接到朋友郑玄的电话。
“算准了你现在下飞机,快点回来,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人呢。”郑玄那边很吵。
临近毕业,许多留学生都订好了回国的机票,临走前大家想聚一聚,定好在郑玄家里包饺子。
所以,今天安诺寒才会特意赶回。
“我马上到。”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已经两年过去。
还记得刚到英国的时候,打算开始独立生活的他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地图,换了几次巴士,步行半小时才到了剑桥大学门口。
郑玄刚好经过,见安诺寒拿著地图左顾右盼,用英语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一见郑玄的黑发黑眸,温和的笑容,油然而生亲切,用中文问:“中国人?”
“是啊!你好!”郑玄接过他手中的行李:“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郑玄不但带他找到留学生公寓,还带他一个个寝室认识其他中国留学生。
大家都很热情,纷纷把自己珍藏版的家用电器送给他。有体积小的可怜且噪音大的惊人的电冰箱,有显示屏比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小的电视机,还有一个电饭煲,上面缠著厚厚一圈透明胶,包裹住塑料外壳的裂痕。
郑玄还送他一辆自行车,那辆快报废的自行车比他淘汰的越野车的发动机还响。
但恰恰就是这些不值一文的东西,让他体验到一种珍贵的情感。
安诺寒匆匆赶到郑玄的寝室,朋友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包著饺子,其中也包括气质优雅苏深雅。
苏深雅一见他,大方地打招呼:“学长。”
他冰冷地点点头。
事实上,他并不讨厌苏深雅。丰厚的家境并没有娇惯得她骄纵任性,反倒让她从外表到内涵都有著名门淑媛的高贵大方。她美丽,文雅,成熟、独立,她身上有很多让他欣赏的优点,所以他才会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并不太熟,苏深雅跟他说的话也不多,只是偶尔留学生聚会时,与他闲聊几句,或者有困难时请他帮帮忙而已。
后来,他知道苏深雅喜欢他,更刻意避开她,希望她能早点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找一个能爱她的男人。
“照片都在论坛上传开了,你们两个还玩地下情啊?!”郑玄一副铁证如山的口吻。
不等安诺寒反驳,苏深雅先大大方方地说:“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和师兄是根本不熟,你们别乱说。”
“都抱在一起还不熟,那怎么样算是熟?”
苏深雅脸颊有些红,但还是尽量表现的镇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天我喝醉了,想起了些伤心事,师兄刚好遇到,安慰我一下。”
有人起哄。“那今天晚上,让我也安慰你一下吧。”
“还是我来吧,我很会安慰人的!”
后面的话越来越过分。苏深雅强忍著羞恼,不发一言。
安诺寒再也看不下去,替她解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
郑玄马上揪住把柄:“听听!还说没什么?!”
“就是,早知你们有奸情……”
他沉默地看著一眼苏深雅,正遇上她感激的目光。
他淡淡地笑笑。
那晚,安诺寒喝了很多酒,一杯接著一杯敬著每一位朋友。酒喝的越多,沫沫和诚在台上宛如天籁的歌声越清晰。
他们的歌声,仿佛可以穿透人灵魂……
一碗飘著热气的解酒汤出现在眼前,他抬起头,看见苏深雅双手捧著汤放在他的桌上。
“谢谢!”安诺寒出于礼节接过,浅尝一口,酸酸的味道淌过舌尖。
郑玄对他暧昧地眨眨眼,说:“兄弟,你哪世修来的福气,碰到这么好的女人?”
“是。”半醉的他含糊著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解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