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瑛抬眸,微厥着小嘴,“我……我想家,想我爹娘。”她还是忍不住将心事说了出来,不过另一桩心事至今她说不出口,而这桩心事纠缠得她的心好累,也让她更想家,更想爹娘了。
永璇一笑,这才知道她的异常所在。“你还说你没有那么娇嫩不济事?逞强!”他似心疼又似促狭地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我哪有?”傅红瑛晕红着小脸否认,但见他一脸戏虐,娇嗔了句,“唉!你不会懂的啦!”她边说边转过身子,不敢面对他。
“我是不懂。”心下已经有了几分明白,永璇也跟着转到她面前,定定地望着她。“离开这么几天就想家、想爹娘,看你以后嫁人了怎么办?”他故作调侃。
嫁人?!除了他,自己还能嫁给谁?可他到现在连个承诺也没有。这就是紧揪着她一颗心的另一桩事,现下让他这么一提,她禁不住红了眼眶。
“不怎么办!我一辈子不嫁人总可以吧!”她冲着他喊,负气地又转过身。
她眩然欲泣的楚楚模样并没逃过他的眼睛,唇角微勾,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了句,“那你连我都不嫁吗?”
傅红瑛宜时转回身,一脸惊喜地望着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听错了?
永璇直起身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没有,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故态复萌的他就是想吊吊她的胃口。
原来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
“你……”傅红瑛直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我不睬你了啦!”羞恨交加的她只能选择逃避,泪水在转身的那一刻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耶?娘子,你怎么跑了?”永璇戏虐地喊了声,立刻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止住她的脚步。
“不要叫我‘娘子’!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两个字听得她气不可遏,令她一停下便转身朝着他大喊。
“咦?你怎么哭了?”他假意不明白,但已硬不下心肠欺负她了。
“你管我!”她迅速抹去泪水。
“红红,之前我们是演戏没错,但假戏可以真做啊!”永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话饶回正题。
傅红瑛楞了半晌。“什么假戏真做?你又开我玩笑!”一意识到这点,她是气得宜跺脚。
“红红,天地良心,我是真心的。”一阵心软、心疼,永璇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抹去未干的泪痕。
她却一把拨开他的手。“什么真心不真心?从头至尾,你根本就是虚情假意!”
他笑看着她,对她几乎满溢的爱令他忍不住将她抱人怀中。
傅红瑛不依地挣扎了一阵,但她实在是累了,也就由他。
“红红。”他磁性动人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对你绝对没有一丝由情假意,我爱你,而且……”他顿了一下,嗓音低得几近无声,“我要娶你。”
傅红瑛猛地抬头望着他,立时被他眼底的浓郁爱意深深吸引,”这又是一个玩笑话吗?”
永璇摇了摇头,俊脸上满是真诚。“不,这不是玩笑话,而是我的肺腑之言。”
傅红瑛粉脸上散发出一片炫人心魂的光彩,紧紧楼住他的脖子,“哦,永璇……一她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永璇亦难抑心中快乐,幸福笑意全写在脸上,“红红,你回意嫁我为妻吗?”这明知故问的话一说完,他立时感到怀中闻言,永璇清了清喉咙,嗫嗫喏喏地说道:“红红,其实我……我还没娶亲。
“什么?!”傅红瑛惊叫一声。但回头一想,她赶紧定下心神来,“永璇,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不会有事的。”
永璇暗自呻吟了一声,“红红,我说的是真的,刚才说的那些是我故意逗你的。”
傅红瑛浑身一震地直望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你是说,你有老婆是假的、要我跟你私奔也是假的?!”
永璇冲着她一笑,点了点头。
“永璇,你……”傅红瑛直想破口大骂,但一时怒极攻心,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她开了口又想骂人,可却不知骂些什么,因为没一句骂人的话能消去她心中的怒焰。
“红红,娘子,你答应过我不会生气的。”永璇只能提醒她。
“我不是你的娘子!”她终于说出话来了,而且一鸣惊人。“我收回我的话,我不嫁你了!”话一落,她转身就跑。
“红红!”永璇喊了声也追了上去。
以他的脚程自然很快地又追到了她。
“红红,别生气,有话好说……”
“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在傅红瑛气愤地大喊时,不远处冷不防地响起了个不相干的声音——
“爷!福祥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卑职找您好久了,原来您在这里。”话才说完,他立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但福祥错了,永璇一见到他是大大地吁了口气。这种时候和一个生气的野猫独处绝对不是好主意。
“阿福,有消息了吗?”
而傅红瑛见有第三者在,也不好发作,只得一人生着闷气。
“是的,爷。”福祥边应答边觑了她一眼,这两人一定有鬼。“于大宫那边有动静了。”
“哦?”永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客栈再说。”
于是三个人怀着不同的情绪,往客栈的路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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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爷,梁德全似乎成了于大富的手下,卑职见过好几次他在于大富的家中出人。”福祥一人永璇所住的客栈房间,立时禀告他的发现。
“这两个人竟然凑在一起狼狈为奸?!”永璇略感讶异。“不过想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梁德全欠钱还不出来,只好当人家跑腿的来抵债了。”
这说法令其余两人都深有同感。
“永——”傅红瑛突然十分兴奋地开口,原本她想教永璇赶紧去捉人,好破陈氏一案,但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又气上心头的移开视线什么话也不想说了,看得福祥又暗暗纳罕。
永璇知她余怒未消。“红红,你想说什么?”虽然她未必肯说,但他还是问了。
“没什么。”傅红瑛赌气地不愿说出她的想法。
“说嘛。”永璇笑睨了她一眼,“我们都想知道你的想法。对不对,阿福?”他边说边暗暗给了福祥一个眼色。
福祥微愣之余,说道:“是啊,傅姑娘,请不吝指教。”
傅红瑛不禁白了永璇一眼。她当然知道福祥这句客气话是在他的压迫下才说出口,可人家福祥都说得这么客气了,她也不好一点回应也没有。
“阿福,我没有什么惊人的看法,只是想提醒一句,赶紧捉了梁德全,免得让他给溜了;或是为虎作怅,又干下什么缺德事,多了个受害人。”她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福祥听的,但从她不时觑着永璇看来,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冲着永璇说的。
永璇听得直发笑却不搭腔,福祥见状,也就干脆乘机提出自己的看法。
“傅姑娘,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胚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建议先别打草惊蛇。”
“阿福,把话说清楚。”永璇命令道。
“爷,这于大富在我们看来不过是黑道上的一名不起眼的小角色,虽说平时他用着非法手段必定搜括了善良百姓不少财物,但他所住的房子却是高门大院,十分奢华,这让卑耶不禁起了疑心。难道于大富暗地里还干着什么杀人越货的大买卖,否则怎么会如此富有?”
永璇沉吟片刻,薄唇一句,冷笑道:“既然这于大富跟咱们这么有缘,梁德全又在他手下做事,那我再多管一档子闲事吧,免得有人说官府对这种无恶不做的人老是不闻不问的。”话中有话的他觑了一眼傅红瑛。
傅红瑛当然知道这是自己说过的话,见他放在心上,怒气不觉消了一大半。
永璇见她放软了神色,心情自是愉悦。“阿福?”
“卑职在。”
“今晚,咱们就到于大富家里作客吧。”
福祥和傅红痪都搞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福祥率先问出口,“爷,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永璇收回笑意,眼中突地射出一抹冷光,“夜探于府。”
“夜探于府?!”相较于福祥的镇定,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的傅红瑛倒显得大惊小怪。“永璇,你不是要下令当地府衙去查吗?怎么会变成你要亲自出马?”
见她肯跟自己说话,他很是得意。
“红红,咱们现在还不到曝光的时候。更何况,我怀疑当地府行和于大富的关系根本不清不楚,否则怎会让于大富嚣张如此?再者这么一闹,正好让于大富有了防备,届时我们想查就更难了。”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永璇转而交代起福祥,“阿福,下去准备一下,今夜子时,咱们夜探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