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你真的认不出她来?”
闻言,福祥又认真的瞧了瞧傅红瑛,蓦地,他想起来了!
“啊?是那个娘娘腔——”惊觉自己不小心出言不逊,他立刻低头请罪,“对不住,俺失言了。”可这个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之前的“他”是女扮男装,还是现在的“她”是男扮女装?
难道主人变态如此,为掩饰自己的断袖之癖,掩人耳目,所以要“他”男扮女装?!福祥不禁想得冷汗直流。
永璇不知福祥为何惶恐至此,只想是他怕自己问罪。而一旁的傅红瑛见福祥的脸色那么难看,替他说好话。
“阿福,没关系,我不在意。而且你说得也没错,我那个样子旁人看来的确有些娘娘腔。”
“阿福,听到没有?还不赶快谢谢傅姑娘!”永璇语气甚是威严地道。
“多谢傅姑娘。”傅姑娘?那“她”真的是女的?福祥还是一头雾水,却又不敢问。
“好了,阿福,言归正传吧。”
永璇眼光觑向福祥,福样便会意地开始禀告他这阵子所得到的消息。
“爷,我就从这‘极乐符’开始说起吧。当这‘极乐符’化在水里服用了之后,便会产生类似男女交合的快感,是以极为助性,而且这并不限于男性,女人吃了之后也有相同的效果。不过,初次服用的人都不知道,这‘极乐符’吃了之后,在药效退了的两个时辰之内若是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
永璇和傅红瑛两人相顾失色。
“那死了之后,是不是会查无死因?”永璇追问。
“是的,爷。”
“那陈氏极有可能就是吃了极乐符而死的啰?”傅红瑛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这也正是其他两人的想法。
“这很有可能。”永璇接话道。“可问题是谁给了她这个符?照李氏的说法,陈氏根本买不起。”
“永璇……”傅红瑛心中怀疑起了一个人,立刻用眼神暗示着他。
“红红,你是说梁德全?!”永璇现出讶然的模样。“嗯,是有这个可能。可是以这两人的关系,这梁德全根本不可能拿这符给陈氏啊……”
福祥背脊又是一阵发凉,这个“女子”竟然直呼王爷的名讳!而红红?!王爷对“她”竟然如此的亲呢异常!
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开口问道:“爷,这梁德全是什么人?”
“这日后再跟你说,你先将话说完。”永璇急着想听下文。“这‘极乐门’出售‘极乐符’背后的动机究竟是为了什么?”
“爷,就卑职目前所知,极乐门成立背后的动机主要是敛财。您刚才说到这陈氏根本买不起,这话没错,小小的一张符卖十两银子,所以买得起的大部分是有钱人,在某些层面来说他们也就控制了这些有钱人,以至于财源不断。”
永璇点了点头,“那这极乐门为何要挑起叫魂的恐慌?”
“爷,您有所不知。这个组织最可恶之处就在于他们不以控制有钱人为满足,是以在一些乡下地区,此时正私下流传着,带是想要解叫魂这个妖术,唯有服用‘极乐符’。”
永璇立时气得拍桌大骂,“好个‘极乐门’,竟然为了敛财而令民心以至于政局如此动荡不安!”
傅红瑛吓了一大跳,她从未见过他这么骇人的样子。
福祥却早已司空见惯了。“爷,请息怒,小的还有一桩坏消息要禀告爷。”
“坏消息?”永璇眉头更加郁结,心情也更加沉重。
“是的,爷。卑职这一路行来,听说在浙江乡下地区,又发生了数十起死因不明的命案,而那正是‘极乐门’贯用的手法。他们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在让无知百姓服下‘极乐符’之后,再以解药要胁,是以一些实在拿不出银子来的百姓便这样无辜的命丧黄泉,可外人看来这只是又一件叫魂致死的悬案。”
永璇简直是怒焰冲天、气极败坏,但所谓物极必反,他反倒很快地恢复了冷静。
“阿福,那这个组织的主脑是何身份?”
“爷,当卑职一层一层地追了上去时,却一无所获。是以卑职判断,这些组织的首脑人物用的都是化名,连身份都是假的。”
“阿福,辛苦你了,你带来的这些线索很有用。”永璇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但还是觉得福样功不可没。
“爷,卑职不敢当,没能捉到主脑人物,卑职感到十分汗颜。”福祥低着头,一脸惶恐。
第6章(2)
傅红瑛见公事谈到了一个段落,不禁开口问道:“永璇,我可不可以问阿福一个问题?”
“可以,你尽管问。”永璇立时软了神色笑道,看得福祥是惊奇不已。
“阿福,我可以问你一件私事吗?”傅红瑛很客气地询问。
“傅姑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见傅红瑛虽得宠,却一点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气焰,福祥不禁对她起了一丝好感。
“我……我想问问你,我爹娘好不好?”从未离家这么远。
这么久的她十分挂念父母,没多想便问了。
“您的爹娘?”福祥听得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永璇不禁一笑。自己一直没将她的身份曝光,她自己倒糊里糊涂地说了出来。为了解除阿福对她的疑虑,那他就来个顺手推舟。
“阿福,傅姑娘说的是两江总督傅大人伉俪,她正是傅大人的掌上明珠。”
福祥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因为主人这句话解答了许多问题。
首先,“她”真的是女儿身!
那也就是说,那一天在街上主人占尽了人家姑娘的便宜,难怪“她”会哭着跑了!
接着,上天保佑,主人还是个很正常的男人!
再来,他终于明白主人为何会执意住进总督府了。
以主人对女人的勉力看来,两人大既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不过话说回来,这系出名门的黄花大闺女要不女扮男装到处跑,要不就跟着主人一路来到了杭州,这行径也忒胆大了吧!
福祥不禁咋舌,不过看两人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他又不禁想,搞不好就是因为她的大胆、她的特别,才会让主人青睐有加;这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咱家福晋?
傅红瑛见福祥也不回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只道是他在心里非议自己。
她对着永璇焦急地说:“永璇,你……你快跟阿福说明我……我……”
他一目了然,严正地说:“阿福,你给我听清楚了!傅姑娘乃是女中豪杰,她这回南下杭州游玩,和我相遇纯属偶然。而为了查案方便,她和我假扮为一对夫妇掩人耳目,这样你懂了吗?”他将她所说的那一套说词原汁原味地搬了出来,末了,他还暗地里对着她眨了眨眼,惹得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卑职懂了。”福样当然懂得这些都是片面之词,而这背后的含意是要他别多嘴惹祸。突地,灵光一现,为了前程,他赶紧乘机拍马逢迎一番,“傅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真是令人感佩。”
永璇一听,暗暗笑骂阿福狗腿之余,不住觑着傅红瑛偷笑,看在心虚不已的她眼里,不知是该气他还是阿福。她一口气憋着是咽不下又吐不出,只能瞪着两人大叹无奈。
福祥也十分无奈,因为他这才知道自己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人还是别做自己不拿手的事才好。
###
万籁俱寂。
天边一弦冷月映照的黑色大地下,李兴住家一片清冷。
突地,有一人影偷偷摸摸地进了永璇和傅红瑛住的房间,趁着四下无人之际东摸西看,不知在找寻什么。
那人一路找到了床底下,探手摸了一阵,突然停了手,紧接着一伸出来,手上便多了一个布包,看来沉甸甸的。
他很快地来到窗边桌上,将那布包打开来,一看之下,不禁兴奋地手直抖,原来那布包之中装着的竟然是一些金饰!
呆了片刻,他很快将布包包好,又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走了一阵,那道人影又闷进了李兴的房里,胆大包天地燃起了蜡烛。
在火光照耀下,那人现出面目——竞是李兴本人!
“真不愧是京城里来的有钱人,身上带这么多金饰。”李兴自言自语,迫不及待的又打开了那只蓝布包,露出了其中的金饰。“太棒了,这下子我的小命可以保住了。”
原来李兴自从有永超不时输送他银两,使整天流连在赌场里,不到几天光景,不仅银子全输在赌桌上,还欠了一屁股债。在赌场的威胁之下,他才动了永璇的歪脑筋。
他情不自禁的拿起了一个金手镯,见钱眼开似地睁大了双眼欣赏着。
突地,他感觉到不对劲之处,因为那手镯竟然褪色了一小块!
李兴大惊失色,又注意到那只蓝布包。他立时一把将它扯到眼前仔细地端详,这一看之下,心中的惊奇讶异不断地扩大,一双眼睛也越睁越大,连嘴巴也不自觉地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