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要管理飞云阁,又要去他家陪着他,每天都累到不行,可是一想到可以看到他,再辛苦再累她都不介意,可是她所做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也算了,反正从认识他,就知道他性子古怪。
可是今天,明明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一点点地接近他了,到最后竟然还是被他将一番心意扔在地上,长久以来的心酸,终于一次爆发开来了。
一个多月,整整一个多月的努力,今天全部付诸东流,那个不解风情的死男人,真是有气死人的本质。
“现在,你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会给你出那个主意了吧?”笑得一脸狡黠的男人,如同恶魔般在她耳边低语:“韩玉竹是座最坚固的城堡,不用非常手段,别想攻破他。”当然,即使用了非常手段,只怕后果也不能预料的,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不然,他上哪看戏去?
“去你的鬼主意。”云纤纤捉起酒壶想要狂饮,却被黎悠扬截住了。
“不好吗?你有试过?”
“谁会去试?”拜托,当她云纤纤是没有脑袋的女人吗?他黎悠扬出这种主意,只怕仅仅是为了自己看戏可以看得更精彩吧?
“原来没试。”黎悠扬叹息地摇了摇头,仿佛好惋惜的样儿,“难怪你现在在这里借酒浇愁了。”
“叫你滚,你就可以滚了。”他来奚落她的,很明显。
“温情打动,这招没用。”想也知道云纤纤这个笨女人会出什么招,“你想想,韩玉竹人长得那么俊美,又身居要职,多少名门淑女想要嫁给他,这么多年,想要接近他的女人就如同过江之鲫一般,那种默默付出的又怎么会在少数?”
当他唱戏,她想要抢回自己被抢的酒壶。
闪过抢夺的小手,接着洗脑,“说了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就是真的没兴趣。如果感动有用的话,韩玉竹早八百年成了别人的夫君了,哪里还有你要的份?现在人家都已经试过了,证明没有用的招式,你还拿来用,会有效果,我才会觉得是奇闻呢。”
再挡住越来越快的小手,“非常人用非常手段,我给你的建议,虽然听起来不好,但绝对好用,不然,你看你,在韩玉竹那里受了气,只会跑回家里来喝酒,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云纤纤吗?”
想当年,年纪尚幼的云纤纤,虽然可爱活泼,却已经显露出执拗的性子,从小身为云家的独生女儿,是云老爷的掌上明珠,较贵自然非比寻常,一点点的事情都不必自个儿动手去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她迷上了做菜,整天就想着法儿往厨房钻,云家老爷和夫人都心疼的不得了,就是不允许自己的宝贝那般辛苦。可是固执的她就认定了,谁都拦不住,最后还是爱女如命的云老爷认输了,重金礼聘各地的名厨来教导女儿,培养出云纤纤一手的好厨艺。
当年就已经固执非常的云纤纤,本来以为她的倔性子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已经磨得圆滑了,现在证明她只是隐藏起来了,一旦爆发,就是恐怖非常。为了一段年少的心动,而这么坚持的人,在这世上还有几人?有时固执到可爱的地步,让他想不帮她都难。
“你……”气闷地看着这个一直戳她痛处的男人,“我做什么不用你来教啦!”
“遇到困难就躲在这里借酒浇愁,这样的云纤纤,我也懒得教。”拍拍衣袖,大少爷去休息了,累半死还要跑来对牛弹琴,他黎悠扬,真是越来越善良了,这怎么可以?
刚走出小花园,就听到闺房里传来强烈的掀桌声,然后是阵阵凌乱但坚定的脚步,一抹娇小的影子从他身旁掠过,一眨眼就失去了踪影。
这个小女子,不是牛,她是一头狮子,被惹恼的母狮子,韩玉竹送到她面前来了,请她,好好“享用”吧。
“开门、开门、开门!”用力地拍着紧闭的朱红大门,将那金灿灿的铜门环使劲儿往门上叩去,“韩玉竹,你这个烂人,给我开门!”剧烈的响动,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特别地惊人。
直冲左丞府,她云纤纤今天不要做什么温柔体贴的女人,她要来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半响,大门才拉了开来,衣着整洁的俊美男人出现在门口,剑眉朗目,高挺的鼻子和漂亮的薄唇,再加上额心的那一点红痣,飘逸脱俗,干净优雅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的喝醉酒的女人,他的眉又皱了起来,喝得乱七八糟,不在家好好躺着,竟然跑过十几条街,来到他家闹,这个女人果然就如同他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是个麻烦,还是个大大的麻烦。
还好,娘在几天前就去佛光寺礼佛,而他又素来喜欢安静,家里的佣人本来就不多,全都陪着娘去了,现在偌大的左丞府就他一人,不然出这事儿就闹大了。
“哼,舍得出来了?”云纤纤盯着那张现在看着仍然让她心动不已的脸,用力推开他挡住门的身子,脚步有些凌乱地走了进去。
“喝醉了就回去。”他站在门边,冷冷地道。
“我偏不。”她挑衅地望着他,也学他冷冷一笑,“我是来找你算账,没算清前,休想我会走。”
再次忍耐地闭了闭眼睛,知道一时半刻也不能将这个女人赶走,他将大门关上。还好,皇上御赐的左丞府独立成栋,没有什么左邻右舍,不然,麻烦更多。
“你说、你说。”还未完全转过身来,满身酒气的女人已经逼近他,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已经火大的女人根本就不给他闪开的机会,直直扑到他身上来,还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她的“算账”。
第5章(2)
“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如猫般的媚眼直直地瞪着他,脸儿与他的距离只有几寸。
太接近了,已经超越过他的安全距离太多,近得让她说话的热气直直吐在他的脸庞,那混和着酒气的灼热气息,让他全身僵硬不自在。
他是真的不喜欢与女人太过接近,每次与女人在三尺之内的距离,他就会全身僵直不能动弹,从心底涌上一股排斥的感觉,让他不舒服极了。
伸手想要将她扯开,可是平常就已经力道不小的女人,在喝酒之后变为神力女,完全不能扯开她分毫。
“说话,姓韩的,你给我说话。”她不想思考,就让自己随着本能去行动吧。反正思考与不思考,都不能改善他们的关系半分,她懒得去想了。
“先进房再说。”暗自叹了口气,在浑身不自在的情况下,勉强找回自己的理智。先将她哄进房,总不能两个人在这深更半夜地,站在前院里说话吧?到房里让她喝杯茶解解酒,看能不能将她的理智唤回来。
“进房就进房,怕你不成?”她本来就是要登堂入室,与他将帐算得清清楚楚,忿忿地放开他的衣领,率先往后院走去。
“是书房。”见她的方向不对,他忍不住开口。
“我偏要去你的卧房。”她一脸你奈我何的挑衅表情,就是要去卧房,了不起啊,每次对自己的私人领域有强烈的独占欲,从来不让她踏入半步。就连书房,她本来也是进不去的,要不是老夫人领着她进去,只怕她现在还只能在外面徘徊。
醉酒的人,毫无理智可言,与她争辩,只怕更引起麻烦,卧房就卧房,他就忍耐一次,因为很明显,这次她完全是打算不讲理的,他拗不过她。
用力地将门推得大开,晶亮的眼儿一扫,哼,果然是韩玉竹式的风格,整个房间虽然宽阔,但是却一览无遗,简单得让人怀疑这真的是他们霞霭国这样一个大国的左丞相府吗?
进门的左边就是一张大得出奇的书案,上面又像书房般摆了一桌的笔啊书之类的东西,再就是一个木制的衣柜,简单的桌椅和一张大床,很有韩玉竹的感觉,整洁干净,但是太过朴素。
联想起自己那精致的闺房,韩玉竹的卧房,寒酸得让她差点掉下眼睛来。
这样的房间、这样的摆设,她小姐一般是连踏足都不肯的,可是这是他的房间,他最隐秘的地方。房间里有着一股淡淡的味道,那好似他韩玉竹所独有的味道,清新地如同春天旷野的草地般,让她踩着脚下的地板都觉得轻飘飘地。
“凳子在那边。”这个女人搞什么鬼?怎么无视桌椅,直接往他的床铺走去?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回头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偏要往那一直吸引她的大床走去,干净洁白的棉质床单,整整齐齐的薄被和摆放得宜的枕头,这个男人,真是生活得一丝不苟,明明就不如自己的丝质床单被子华丽舒适,但她就是想躺到上面去,狠狠地打个滚儿,将他的气味抱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