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侗的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就算想装没事都不行了,不过那有什么用呢,反正她早就被他看穿了吧,这个混蛋,一直都知道她的弱点在哪。
「别以为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能过去,你知道我这几年吃了多少苦吗?什么叫没人支持也没问题,我又不是石头做的,如果身边有个能依靠的人,谁会愿意去做女超人啊!」
林书侗带要说的话像山那么多,可是全被叶东禾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全数封在口中。其实她知道的,他要吻他了,他的眼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预示着,他要吻她,要紧紧地抱住她,只不过她装作没有察觉,装作被动地接受了他的吻。
叶东禾这个吻来得那么凶、那么狠,他的火舌撬开她的齿,热情地吸吮着她口中所有滋味,火舌边与她的舌纠缠,她要躲,他便追,更深地探向她口腔中敏感的小舌,舌尖勾起那软软的小舌,弄得她心脏急跳、耳后发热,全身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林书侗又惊又恐,只能以舌抵挡他强势的侵入,可是这又被他视为热情的回应,他于是席卷缠绕,与她唾沫相交,逼得她只能给予同样程度的回应,才不至于失守。
可是她已经开始头脑发晕,连自己本来想跟他说什么都忘了,全身在他的抚摸下变得软而无力,而她全身毛孔都在吸取着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叶东禾离她越来越近,而后他大手撑在她的背部,身子前倾,林书侗那软绵绵的身体随后倒下,被他紧密地压在沙发上。
小小的沙发顿时变得那样拥挤,她瞪着大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执着于那个吻,而是若即若离地看着她,林书侗吐着气,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整个世界都成了空空一片的白色,她只感觉得到他的视线。
「你干嘛突然亲上来……」
「因为我突然好想亲你。」叶东禾笑了下,抚摸着她的额发,指背划过她发烫的脸,划过她因他的吻而红肿的嘴唇,「书侗,我们要不要重新开始看看?」
林书侗听到耳边「咚」地一声,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心跳声,她的体温再度升高,而他也一样,让彼此分不出这会是谁比较紧张。
「为,为什么?我自己过得很好。」
「不对,你过得不好,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想念。」
「乱说!」
「那为什么提到四年前的事时,你还会那么激动?那对你来说应该已经是过去的回忆了,你现在过得很好,而我什么都没有,你该嘲笑我,而不是为那时的事激动得哭出来。」叶东禾的手指最后划过她的眼旁,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因为无法原谅才会忘不了,因为爱得太深才会无法原谅,可是书侗,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
「你……」就知道他无缘无故接近她的家人、接近她没有好事!
为什么要让她动摇呢?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去了法国,又是用了多少年时间才再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而他一句「重新开始」,就轻易地将她之前的努力与决心全部瓦解吗?她本来对自己很有自信的,认为自己不会再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朦蔽,可是任由他接近自己的结果就是这样,被他压在身下,被他逼到无路可走。
「我才不要。」她倔强地说:「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换来换去都只有你一个!」
叶东禾被她的话逗笑了,与其说她是在拒绝,不如说她是在闹别扭,这么看来的话,她只是嘴硬而已了。
「书侗,虽然你这种脾气为我惹了不少烦恼,可是我还是会被这样的你吸引,我喜欢看你闹别扭的样子,更喜欢看你为我而纠结的样子。」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眨眨眼看着她说:「因为那会让我更加确定,你的心里有我。」
「你别臭美了啦!嗯啊!」林书侗惊叫,因为这个表面像绅士的家伙,竟然在调戏她之后,堂而皇之地把手压在了她的胸上!
叶东禾对她调皮地笑了一下,在她惊愕的目光下收紧手掌。
林书侗惊愕过后便是恼怒,可是他没空看她那可爱的小脸了,他俯下头吻住她的肩颈,在她细滑的皮肤上印下一串细吻,同时大掌短暂地离开她的饱满,顺手解开她的上衣扣子。
「嗯……」她难过地想动动身体,可他压得她那么紧,她连把手从他身下抽出来都做不到。
……
想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当她从他口中得知那件事的真相,当她因那个真相而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时,她就已经明白,她爱上的人,就会永远爱着。
当初林书侗没有向叶东禾求证而是选择了离开,是因为自尊心作祟,也是胆怯的表现。
她怕他会亲口对她说,他在利用她,他们间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计划。
她催眠自己不要为了他这种人伤心,只有把他当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一切都是演戏,她才能赌着那口气坚持度过这四年。
当她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知道了他并不是一个为自己利益利用他人、牺牲他人的魔鬼,她松了口气,她很开心,因为她没有爱错人。
第8章(1)
这样的幸福真的可能吗?曾经在一起又分开的他们,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不是林书侗悲观,而是她发现自己爱得那么深,如果四年时间都无法削减那份爱,那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舍得再次从他身边离开?
只不是晓得,经过时间的消磨,他对她的爱还剩下几分呢?
像是叶东禾也很急于证实这点似的,在她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之后,还在观察期里的叶东禾殷勤又谄媚,好几次都让林书侗感到恶心得笑了出来。
他成了小雨的全职保姆,让她专心于自己的发展计划,每天接小雨上下学不说,连做饭打扫这种事也包了;在她为了工作而烦恼的时候,他就带小雨出去外面玩,留给她安静的空间;如果她长时间地愁眉不展,他也会问她是否需要他的意见。
林书侗也很犹豫,该不该让叶东禾介入自己的生活那么深,毕竟他还在观察期,她就表现得对他过度依赖,好像不太好?
可是想到自己离国多年,而叶东禾从以前开始就对这个圈子的事情很了解,就算现在不做了,该有的人脉还是有的,起码教授把他介绍给她,不就是因为他能帮上忙吗?
林书侗告诉他,最近有一些人建议她办一场小型的个人画展,不论是恭维的话还是什么,她倒是认真了起来,实际上她本人也是有这个意愿的,只是考虑到自己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画家,就算办了又会有什么人来看呢?
而同时她要付出的精力也是个问题,她要自己找场地、自己联系一切事务,甚至还要自己做宣传,如果这些付出换来的是门可罗雀的结果,那不就成了大笑话了,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用在绘画创作上。
而叶东禾听到她所谓的烦恼,却很不以为意地笑了,搞得她又像是被嘲笑一样很不自在,本以为他会说时机未到之类的话,没想到叶东禾却是全力支持她办画展的想法的。
画展本身就是一种宣传,会有多少人来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大家一种「这个人是办过画展的大画家」的印象,在这个什么都是速成的年代,没有人会为了去了解一个人而从他的祖上三代开始查起,大家要的都是商业效益而已,而场地之类的事情,她更是完全不用担心。
叶东禾打包票,如果她真有这个意愿,他肯定将一切都为她准备妥当,而她只负责挑一些自满的画挂进去而已。
他才刚听到她的想法,就夸下这样的海口承担起所有事项,这样的自信让林书侗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吹牛。
叶东禾很怕她会改变主意,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起画展的事,离两人谈过那件事还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他就兴奋地要带她去看他选好的会场了。
真的假的?林书侗半信半疑地被他拉到了热闹的商圈,进了一间购物中心里。
林书侗更是莫名其妙,直到他把她带去了那间购物中心某间未完工的商店里。
站在那空旷的店面里,林书侗看着四周光秃秃的白墙,听着自己评评的心跳激动不已。
「怎么样?」虽然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可是叶东禾还是问她,「我觉得这里大小刚好,地点也合适。」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林书侗不禁起了好奇心,说真的她本来还怕他找了个十分不了得的地方,那她就真的要苦恼了,因为自己还没到那种水准;而万一他找到的是场地合适,但却偏远的地方,那又不会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