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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邹丹菱完全低估了“酒鬼”未醉前的思考力和行动力。

  苏亦耘居然先一步想到她在家滴酒不沾,半途让计程车司机将车停在超商前,十分自觉地跑去买酒当“伴手礼”,拎回她家。

  望着桌上一整打的瓶装啤酒,再看看当真在她家“续摊”畅饮的苏亦耘,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今晚他醉倒在这儿,总比自己还得从街上扛他回家好。

  “你说了要陪我喝,怎么一直拿着酒发呆?”

  苏亦耘发现她没在喝,立刻从和室桌对面移到她身边,直接握住她拿着酒瓶的左手,不断凑近她嘴边劝酒。

  “好,我喝,你坐回去。”

  她红着脸,因为不只手被他握着,肩还被他搂着,明明在自己家,感觉却像来到牛郎店,还找了个红牌坐台陪酒,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偏偏是我哥……”她说她的,苏亦耘根本没在听,跟着头靠在她肩上,顺便再干了一整瓶啤酒。

  “再来一瓶!”

  瞧他朝半空摇晃酒瓶,对着空气喊人递酒,邹丹菱确定他已经喝茫了,恐怕连身旁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最惨的是自己还因为这样已经被他逼着喝光了两瓶啤酒。

  “别再来一瓶了,去睡了好不好?”邹丹菱扶他坐正,将他手中的空酒瓶拿下放好,免得他摔破。

  “不好。”

  他完全没得商量,手一伸又从桌上拿了一瓶,光用牙齿就轻松咬开瓶盖,看得邹丹菱瞠目结舌,好奇他牙齿是不是纯钢打造?

  第6章(2)

  “干了!”

  苏亦耘和她瓶碰瓶,邹丹菱原本想耍赖,想不到他醉归醉,可没那么好朦骗,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像是没见她自己干了就要硬来,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当水咕噜饮尽。

  “喏,我干了。”她把酒瓶倒放,证明自己没骗他。

  “我已经守信用陪你喝酒,你是不是也该守信用准备睡觉?”

  “嗯。”邹丹菱正欣慰自己酒没白灌,马上听见他接着说:“酒喝光就睡。”

  “喝光?”她数了一下,还有五瓶呢!“不可以,喝那么多伤身体——”

  她话还没说完,一瓶酒已经开好递到她面前。

  “再来一瓶,祝我大哥和大嫂百年好合,永浴爱河!”

  光听,邹丹菱心里就难过,都醉成这样了,他还是无法口出恶言,把心中的不满宣泄而出,难怪借酒浇愁愁更愁。

  “祝福什么?他们是要百年好合还是百年不合都是他们的事,与你无关。”

  他说不出口,她就帮他说。

  “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这种情况下要你参加婚礼不如砍了你!你不想参加,我帮你,当天我叫人打电话给你,说我失恋要跳楼,人命关天,你就有好借口可以离开,这个主意好不好?”

  她想了好久,说车祸、重病送医,这种都不一定需要他立刻到场,失恋跳楼的理由虽然很烂,却是最紧急的状况,只不过从此以后她肯定会被他爸妈列为最烂损友,本来就没希望的单恋可以直接宣布永生无望了。

  “呵呵,失恋跳楼?”他苦笑两声。

  “主意不错,我来跳好了。”

  “不可以!”邹丹菱大惊失色,她可不是要让他联想到那里去。

  “苏亦耘,你敢做傻事我不会放过你!”

  “人都死了,你不放过还能怎样?”

  “我……”

  她急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任何能威胁他的事,着急着瞬间泪水盈眶。

  “别哭,只是开玩笑,我苏亦耘才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寻死寻活的没用家伙!”

  “真的?”她还是担心。

  “你保证?”

  “我保证!”他拍拍胸脯,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豪气。

  虽然他挂保证,邹丹菱还是无法全然放心,打定主意明天要约苏敬祺出来好好谈谈,毕竟两兄弟一个因为内疚、一个因为尴尬,双双减少在家碰面的机会,始终不曾坐下来好好把话说开,长此以往心结只会越打越紧,永远没有解开的一天。

  “所以你乖,不要哭喔……”

  苏亦耘轻柔地抱住她、哄着她,也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害臊,邹丹菱浑身发热,心都快蹦出胸口,却又舍不得他这难得的温柔拥抱。

  “不要哭了,我放手,我让你和我大哥在一起,我退出就是了,我退出……”

  倾听着他在自己耳畔低喃,邹丹菱知道他真醉了,醉得把自己当成了林嘉蓉,嘴里不断嚷着会放手,双手却将她越搂越紧,像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好羡慕林嘉蓉……

  苏家优秀的两兄弟全为林嘉蓉倾倒、任其挑选,犯了错、伤了人家的心,仍旧能按原来的心愿得到想要的幸福,和最爱的男人共结连理。她从头到尾专一地爱着苏亦耘,却像有口难言的人鱼公主,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任凭他爱上别人也不能吐露半点爱慕,只因为一说出口就必须化为泡沫,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不公平、真不公平!

  但能怨谁呢?爱情本来就没有你爱他、他也一定得爱你的公平定律,明知不该爱而爱是她自己选的糊涂路,没有人必须为她受的折磨负责,只因为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她不为自己心疼,却为他痛彻心腑。

  因为看他痛,她心里更痛,想他那么难得终于遇上想爱的女子,偏偏只是人家棋局里的废子一枚。订婚宴上他得意、幸福的笑靥仍历历在目,如今却成了悲剧里只能独自饮痛疗伤的男主角,让她好舍不得,好想付出一切只为换得他曾经的意气风发——

  可惜,他想要的不是她……

  如果不是喝醉了、将她当成了林嘉蓉,这样的深情拥抱她一辈子也得不到,因为她只是朋友,并非他心中无可取代的爱人。

  泪,无法止住。

  他的拥抱太温暖,将她封存心中爱意的千年寒冰层层融化,爱火瞬间燎原,焚烧得她五脏六腑皆剧痛。

  “对不起,先放开我好吗?”她哽咽着,不得不求饶。

  “你看清楚,我不是——”

  “不是说了我会放手,为什么你还在哭?难道你不希望我放手?”苏亦耘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自顾自地诠释心中所想。

  “你其实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我不是林嘉蓉,你喝醉了。”

  邹丹菱摇着头,想挣脱,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自己不胜酒力,结果仍旧被他禁锢在双臂之中,徒劳无功。

  “明明是……”他打了个酒嗝,然后边说边亲吻她。

  “嘉蓉的眼睛、嘉蓉的鼻子、嘉蓉的嘴——”

  “我真的——”

  邹丹菱想说的“不是”和苏亦耘没说的“巴”字,同时间被彼此双唇吞没。

  不再如落在她额际与鼻尖那晴蜓点水般的轻吻,一对上了,苏亦耘犹如沙漠中饥渴许久的旅人见到甜美涌泉,急切汲取所有,再也不肯轻放。

  事出突然,邹丹菱被杀得措手不及,等她回神,人早已被他压覆在拼木地板上,全然落入他掌控之中。

  他的需索热切如火,绵长深密的热吻仿佛想勾人魂魄,瞬间便点燃她身体里最原始的yu/望。

  他太熟悉女人的身体,每个吻全落在最敏感的地带,每个爱抚都落在最令销魂的禁地,邹丹菱还来不及反抗,身体便已臣服在他的诱惑之下,不断呐喊着要他,不肯让她说出半个“不”字。

  “不”?不,她一点也不想阻止他求欢。

  理智告诉她该喊停,但她知道,这或许是她今生仅有的机会,能被深爱的男人缠绵吻着、紧紧拥着,像有多渴望自己一样,急切地、热情地占有,感受和他合而为一这既痛苦、又幸福的瞬间。

  明天会如何?

  这个问题,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去想。

  她的眼里、心里全只有此刻贪恋地在自己身上索求温暖男人,她早已满溢、无从宣泄的爱意终于找到出口,能被他如此狂烈地占有,何尝不是她渴望多时的美梦?

  纵使,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早已涣散、亲吻着她时喊的是别人的名字,她也无怨无尤。

  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成为苏亦耘的知己,选择偷偷苦恋着他,也选择了让他成为自己初夜的对象,只因为他早已是自己永生难忘的爱人……

  “我爱你……”

  在苏亦耘翻身醉睡之前,在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声。

  “我爱你。”

  邹丹菱坐起身,望着他酣足睡颜,爱恋地轻喃一句,不舍地弯身在他唇瓣再偷一吻。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明白,原来自己比想像中更爱他,爱到宁愿冒着化为泡沫的风险,也想和他成为一夜夫妻。

  原以为自己是理智型的女人,才有办法压抑住感情,扮演好朋友的角色,原来为爱疯狂才是她本性,不是她压抑得好,而是苏亦耘从来没想过诱惑她,一旦他出手,自己只有弃械投降的分,什么都顾不了。

  “我要的不多,做回朋友就好,至少在你最难过的现在别叫我离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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