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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耀焜眯起眼睛,摆了摆手,泛起笃定的笑容,说:“你不必担心,那小伙子的脑袋还算灵光,要在台湾千万家企业行号找寻合作伙伴,他心里想必已做好过滤和决定,他现在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摆摆姿态给我看,最后他还是会选择蓝天集团的。”他信心十足。
“董事长,您当真有把握?”范克德不太放心。
“姜是老的辣,任他再怎么耍心眼,还是斗不过我的,行了!别再废话,你安心的去订饭店,不出三天就可以开庆功宴了。”蓝耀焜对他的啰唆显得不耐烦。
范克德心里对他的笃定虽然不以为然,但他信心十足的判断又很少出差错,无奈下,只好识趣的退下去。
指头上的雪茄已燃烧到尽头,他又重新点上一支,再度翻阅桌上的星讯杂志,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相片里的夏严寒。
他感到怪异,心头乍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罗家唯一男孩罗子钧瘦弱的身躯,居然和相片里的夏严寒交错缠绕。
但是——这绝不可能。当年的罗子钧换过一家又一家的疗养院后,最后落脚处是屏东偏僻的山区,三个月后,他又因失足跌落山谷一命归西,死人怎可能复活,还成了美国华人商界颇具盛名的夏氏集团总裁。
是自己多心吧!很快的,蓝耀焜把这股没来由的异样感觉抛诸脑后,合起手上的星讯杂志,随手一扔,一个弧线——掉落垃圾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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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只名副其实的恶狼,除了心思歹毒外,个性狡猾更甚狐狸,我们来到台湾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居然连一通电话也没给过,不知道是真没兴趣呢?还是故布疑阵?”夏竣斐挑高眉头,喃喃说道;他和夏严寒正埋头苦干,窝在办公室内估算汇集而至的有关蓝家产业的财产资料。
夏严寒冷冷一哼,道:“他不是没兴趣,相反的,他誓在必得;他表现的默不关心,不过是想探探夏氏集团的走向,那老家伙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顿了顿,抬头问着夏竣斐:“消息放出去了吗?”
夏竣斐比了比万事顺利的手势,说:“放出去的消息虽然只是少数人知晓,但应该已经成功地传进蓝耀焜的耳朵里,我想,那只老狐狸现在一定百分之百的认定,夏氏集团迟迟未决定合作对象的最大原因是嫌弃对方的资金不符合标准。”
“再加上他多疑的本性,那老家伙进而会怀疑夏氏是否同样有着资本不足的困扰。”夏严寒冷峻一笑,道:“我就是要造成他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错估夏氏集团的财力;蓝耀焜一心梦想并吞整个亚洲市场,而他的机会就是与夏氏集团合作,等打下江山、稳固市场后,再想法子踢掉夏氏,不!他会直接扯后腿,弄垮夏氏,来个眼不见为净,最后他就可以独享这丰硕的成果。”
“他的如意算盘的确会这么打。”夏竣斐同意他的见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这两天是时候了。”他眼眸的强烈恨意,怵目惊心。“他自恃世间种种全在他手掌方寸中进行着,那我何不顺水推舟照着他的意思走,先让他尝尝甜头,再将他推入无底深渊中,不得翻身;当一无所有的他回头想起一切时,会羞愧得无颜见人,当他发觉到自己的失败全是咎由自取的结果后,会悔不当初,终日抑郁,我要他慢慢享受这无止境的椎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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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严寒心里有数,这场面对面的见面将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场梦魇。
进行了一个上午的秘密会议出奇的非常顺畅,会谈的双方甚至已取得所有共识,接下来的问题也只剩下拟定及签约的细节仪式。
“严寒,你和竣斐不愧是夏氏集团的支柱栋梁,到今天我才明白,夏氏为何能在你们兄弟俩的运筹帷幄下迅速成长,进退之间攻守有佳,真让我大开眼界,你们会被称为商业奇才一点都不为过。”蓝耀焜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极力恭维夏氏兄弟,只是经过一上午的接触,他已经深深领教到这两兄弟的本事,要不是自己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他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
不容否认的,他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两个年青人从此之后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
“能跟您在商场上合作才是夏氏集团的莫大荣幸。”夏严寒称颂他。天知道,他冷静的嗓音全是强装镇定来的,要不是为了往后的计画能一一展开,这些尊敬与恭维根本不配用在他蓝耀焜身上。
蓝耀焜深沉的双眼闪烁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宿命论调。“能够合作,正注定我们双方有缘,老实说,打从你们兄弟俩进入蓝天集团的那一刻,我就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结果你看看,我们的谈话是既愉快又有交集,甚至最烦麻的问题都能取得共识,你让我掌握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还愿意把主导公司决策的重任交托给我,不过你们放心,这重责大任我会认真扛下的。”他一脸义不容辞的表情。
“伯父经验丰富,由您掌舵是最好的结果,其实只要同心协力,再加上两边财力的相互配合,我们的目标很快就会达到的。”夏竣斐代替他大哥客套的应酬,不然继续谈下去,他担心夏严寒会当场爆发出来。
“那好!签约仪式订在七天后,地点就在凯悦饭店。”
“遵照您的意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夏氏兄弟挺拔的身躯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蓝耀焜随后起身准备送客。
木雕大门被轻轻敲着,门扉打开后,蓝苡情俏丽的身影立在门口。
她轻松的笑容瞬时凝结僵硬,她怎么也没料到秘书小姐所说的重要访客会是夏严寒,几天前的冲突历历在目,这样子的见面实在尴尬。
面对这位不期而遇的佳人,夏严寒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一贯冷酷的眼眸曾经飘过一丝温暖;虽然他在得知她真正身分的当天暴怒激动的警告她不许刊登他的访问稿,接着,又在电话里尝到生平被人臭骂变态及甩电话的滋味,可是在心平气和后,他只感觉好气又好笑,然后又惊讶的发现他根本恨不了她,恨不了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女儿。
“苡情,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爸爸替你们介绍。”老谋深算的蓝耀焜当然看得出这对默然相视的年轻人似乎有过什么纠葛,否则他向来大方的女儿岂会呆若木鸡。
“夏严寒先生,我们见过面的,我还帮他做过一篇专访。”蓝苡情不太自然地说着,已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对啊!我想起来了,那篇专访我看过,写得很精采。”蓝耀焜别具深意的看着他们俩,说:“既然你们认识,就用不着我再做介绍了;苡情,从今天起,严寒和竣斐就是蓝天集团的亲密战友,大家要多亲近亲近,你有空的话抽点时间出来,他们俩对台湾不熟,我们要尽尽地主之谊。”
“我——”蓝苡情舌头打结,一下子不知如何接口,尤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融洽的时刻,就算她肯,他会答应吗?
“有机会再说吧!据我所知,蓝小姐不仅工作忙碌,还得应付一些不讲理的变态新闻人物,身心非常疲乏,我们实在不敢再打扰。”夏严寒面无表情的说完话后,偕同夏竣斐告别蓝氏父女。
“什么变态新闻人物?”夏氏兄弟走后,蓝耀焜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她:“杂志社的工作有麻烦吗?”
“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她俏皮的伸伸舌头,说:“告诉您,夏严寒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怪人。”
他那种阴晴不定、无法捉摸的诡异个性,让蓝苡情直呼吃不消;原本她以为把那篇专访刊登后,夏严寒会有惊天动地的激烈反应,没想到至今仍迟迟未有下文,真不知道他究竟在盘算什么?
对于女儿的评语,蓝耀焜不以为然地说:“你说得大严重了,他除了个性冷淡点外,其他倒没什么不好,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爸爸相当欣赏他,怎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蓝苡情被父亲突然的问话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呵呵一笑道:“傻孩子,从小到大,举凡任何事情你都精明的紧,唯独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迷迷糊糊的。”蓝耀焜宠溺地说道:“那爸爸就明说了,你不认为夏严寒很适合你吗?至于夏竣斐,祖儿倒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