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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当然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她微笑的建议道:“其实夏氏集团的运作已经上轨道,你根本不必再去费心,而且还有竣斐能帮你,另外你和我父亲合资的远流企业更是大可放心,我父亲是个工作狂,他会把公事处理的尽善尽美,有这么多人帮你,你的负担早能减轻,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全部贯注在汲汲营利上,其实你只要稍微停下脚步看看四周,人生还是有很多事情好做的。”
“你以为我喜欢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赚钱这档子事吗?”他慷慨激昂地喊出来,也差点脱口道出为何要把生命浪费在勾心斗角的商场竞争上。回神后,他凝视她错愕的脸庞,收敛奔窜出去的情绪,微微笑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也不愿意让你把我当成是一位只顾赚钱不知生活为何物,既狡猾又市侩的生意人。”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说:“这些建言你也该说给令尊听听,他比我更早拥有别人所没有的财富,犯不着继续留在商场上厮杀拼命,劳心劳力。”
她耸耸肩,很莫可奈何的说:“我劝过,可惜没用的。他说他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听起来是很现实,但他真的是被年轻时候的穷苦落魄给吓怕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蓝天企业,这是他苦心经营才建立起来的命脉,他才不舍得轻易放弃呢!”蓝苡情苦笑摇头,因为想劝她父亲离开商界,比登天还难。
“不管令尊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还是迫于现实环境的无奈,总之,他既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就得为自己负起一切责任。”夏严寒阻止她开口询问他话中的含意,直接说道:“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了,该走了,别去晚了。”
她点点头,放弃追问,反正他总是习惯性的“语出惊人”,她又何必在乎增添上这一桩呢!
“苡情——”石鸿宇的讶异声从远处传来,正要上车的蓝苡情和夏严寒同时回头。
“老总!”蓝苡情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自己撇下繁忙的工作跑出来玩,这么巧地居然被逮个正着,怪难堪地。
迎面而来的石鸿宇是一副放下心后的表情。“原来你在这里,我担心死了!胖胖说有个陌生男人一大早就代你请假,问他是谁又说得不清不楚,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幸好无恙。”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才瞧见站在她身旁的夏严寒。
“夏先生。”他出声招呼,皱起眉,心里奇怪他们怎么会聚在一块。
“是我的疏失,没把话说清楚,才害石总经理为苡情担心。”他有意地搂住蓝苡情的肩,道:“我向您致歉!这样好了,我和苡情正要一块去用餐,石总经理不妨跟我们一道去,顺便让我谢谢您对苡情的关心。”
石鸿宇意外地看着他这种亲匿的举动,表情是极度不自然的,心头的苦涩真是难以形容。他暗忖:他们是何时走得那么近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蓝苡情当然明白石鸿宇的感受;她与夏严寒相偕出现,对他而言,可是一件不小的打击,她实在不愿见他被伤害太深,于是试图挣脱夏严寒的手。
夏严寒则是一张毫不妥协的面孔。
“老总,跟我们一道去。”无奈下,她只好改采另一种缓和方式。
“不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他深深地望着蓝苡情,无限唏嘘。
他与她认识二年,一直无法打动她的心,而夏严寒才出现短短二个月,他们就互相吸引。不是他没勇气跟夏严寒继续竞争,是他大了解苡情的个性,若非夏严寒占有她的心,她是不可能跷班出来跟他约会的,更不可能任由夏严寒如此亲匿地搂着她。
“再见。”他话一说完,就踩着落寞的步伐,孤独远去。
蓝苡情心里着实难过,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可是感情必须两情相悦,根本勉强不来。
“你送我回家好吗?”坐进车内,情绪紊乱的她那有心情吃饭。
“他对你的影响力真有那么大?”夏严寒口气酸溜溜的。
“长久以来,他一直很关关心我,看他这样,我也不好受;我和你的事,我绝对会告诉他,让他知道,但绝对不是用你刚才那种示威方式,太伤人了。”她不满的说。
“你不能怪我,情人的眼里本来就容不下一颗沙子,你怎能要求我对情敌无动于衷,何况他又是个强劲的对手。”他的脸上充满妒忌的说:“你就这么在乎他的感受?”
“是在乎!”
这句话让夏严寒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没必要反目成仇啊!他是个好人,我当然希望继续跟他维持良好的友谊,就好像是兄妹之情。”她诉说她个人单纯的想法。
兄妹之情?会有这么简单吗?他僵硬一笑,不经意地瞄到后照镜,却让镜中人的表情吓得背脊发凉,那个满脸妒意的人会是他?是那个志在骗取蓝苡情的感情,预备折磨她的夏严寒,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假戏真做……
第四章
他在书房里静静地坐着,把自己埋在深深空虚的黑暗中,独自沉陷梦魇中,脑海里不断上演着一幕又一幕令他无法忘怀的景象——和乐融融的家庭生活,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涯,然后悲剧的发生,惨况的上演……如动画般毫不留情的向他罩来,啃噬他的神经,吞没他的理智,接着蓝苡情的身影又覆盖了所有……
他甩甩头,拉回意乱情迷的神智,拭去满脸的冷汗;他不该纵容蓝苡情的身影跳入他的心海中,蚕食他的斗志,搅乱他复仇的决心,他不能让自己心有所系。
“大哥!”夏竣斐开门进入书房,按下电灯开关后,满脸疑惑的问:“我敲了好久的门,你没听见?”
原本存在他双眸里的茫然,快速敛去,恢复到冷静沉着的模样;他摇摇头,低语道:“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大入神了,所以没听见,怎么?找我有事?”
夏竣斐面有难色的走近他,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话绕在嘴边硬是说不出口,好半天不发一语。
夏严寒蹙眉说道:“有话直说,咱们兄弟间的谈话没有吞吞吐吐的必要。”
夏竣斐吁了一大口气,开口问道:“那我直说了。我听说你在追求蓝耀焜的女儿蓝苡情,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是有这回事。”他双手交握支着下颚,疑惑地审视他,说:“竣斐,你是听谁说的?我还以为我消息防护的很周密,我与她之间的事并不打算闹得满城皆知。”
“是她妹妹告诉我的。”他毫不隐瞒的说。
“蓝祖儿?”他的疑惑更浓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先别管我跟祖儿,我只是想请你告诉我,你追蓝苡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笑笑,轻描淡写的回道:“男人花费心思追求女人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娶她。”
“娶她?”夏竣斐失声惊呼,不敢置信的再问一次:“你说你要娶她?”
“是的!”
“蓝苡情的身分,你还记不记得?”夏竣斐的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会不记得,她是仇人的女儿。”他答得轻松自如。
“那你居然要娶她?”他大胆推测道:“难不成你爱上了她?”
“爱?”夏严寒冷冷地扬起嘴角,把他溢出的热情重新锁回冰窖里。“蓝家人配得我的真爱吗?”
“那你追求蓝苡情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夏竣斐瞠目结舌,他大哥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他摇头劝阻道:“大哥,我们的对象是蓝耀焜,而你现在却把计画延伸至他亲人身上,你这种作法并不妥当。”
“我倒认为这计画不只合情合理,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他为他的行动做解释,一来是为了让夏竣斐明白,二来则是说服自己摇摆不定的心;他理直气壮地道:“当年蓝耀焜在暗地里扯后腿,设计我父亲,导致整个罗氏企业因而倒闭,如果这件事只是单纯的财务损失,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悲剧从我父亲延伸到我母亲、我姊姊,再落在我身上,虽然他们的身亡不是蓝耀焜亲自下手执行的,但他完全脱离不了关系,他正是这件惨剧的罪魁祸首,而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先弄垮他的蓝天企业,再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不认为我的作法有那里不对!”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问题是蓝家姊妹是无辜的,她们不该承受父亲留下来的罪孽;再说她们跟蓝耀焜恶毒的心性南辕北辙,有把她们牵连进去的必要吗?”夏竣斐试图说服他放弃这种激烈的手段。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眼中,她们既然是蓝耀焜的女儿,就该连带遭受这报应,如果她们要恨,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人面兽心的父亲,而不是恨我。”夏严寒星子般的眸子闪烁着复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