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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听错吧,涂奂真刚刚喊的人是向之谦?这怎么可能!

  余安朵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在听见那个名字的瞬间,突然失速奔流窜动着,激烈的快要冲破血管。

  她想要立刻睁开眼睛,亲眼看看向之谦是不是真的在此,偏偏她的身体愣是不受控制,光是掀动眼皮这么稀松平常的小事,她却花了比平常多千倍的气力和时间。

  “阿谦,你说,要是咱们班联会的首席阿信秘书这么快就挂点退场,以后我找谁蹂躏去?那些会务交接的事情还等着她帮我发落呢!”

  清冷的黑眸瞟向皇甫衍,“你除了把余安朵当奴隶,现在还当她是玩具就对了?”

  “嘿,她怎么可能是玩具,我可没看过可以一秒钟从人变河豚的玩具。哈哈。”

  机车的笑声勾起了回忆,余安朵想起来了,跟向之谦说话的家伙正是皇甫衍无误,这家伙嘴巴之贱,普天之下只怕找不到第二个。

  可不对啊,好端端的,这两个人怎么会跟涂奂真一块儿出现在她家?不行不行,她得赶快搞清楚,这到底是她在作梦还是真实发生。

  当余安朵迷迷糊糊、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涂奂真刚好拿着冰块回来,看到她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当场惊喜得都快哭了。

  意外发生的时候,涂奂真和余安朵正一起在室内网球场打球,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明明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记正手挥拍,球先是凌厉落地,接着反弹,最后竟夹带着爆发力,直直的往余安朵的脑门直击而去——

  余安朵当场昏倒。

  涂奂真吓傻了,多亏路过的向之谦和皇甫衍施予援手,这才顺利把人送到保健室来。

  原本还一直很担心余安朵会不会醒不来,现在看到她睁开眼睛,涂奂真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一把推开跟前的两具雄性障碍物,直扑到余安朵身旁忏悔道:“安朵,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把球打到你头上的,是真的不小心。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疼不疼?头晕不晕?会不会想吐?”

  余安朵满脸莫名的看着涂奂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

  涂奂真昨天刚结婚,晚上的婚宴一结束,小俩口就拎着行李直奔机场,准备搭深夜的红眼班机前往法国度蜜月,照理说,她此刻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更别说还像这样带着哭腔说话。

  莫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然而在看见好友身上的穿着后,她眼角倏地抽了抽,啼笑皆非地问:“你吃错药啦,穿着高中运动制服来我家做什么,开怀旧派对吗?”

  听见余安朵的话,涂奂真愣住了,嘴边的笑意凝结,“安朵,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她一脸不知所措。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余安朵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脑袋像是被瞬间麻痹,不,是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细胞全都一起僵硬,不只无法思考,更无法做出反应。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向之谦怎么可能出现在台湾?

  她克制不住激动的猛然正坐起身,因为动作太快,强烈的晕眩袭来,身子晃了晃,向之谦见状,赶紧伸出臂弯,即时扶住余安朵。

  “缓着点,不要那么急。”他平静指示。

  余安朵不敢乱动,小手紧紧抓住向之谦,直到晕眩感退去,她看了看四周,这场景很熟悉,很像……圣亚高中的保健室?!

  余安朵目瞪口呆,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更令她惊诧的是,不该出现的人竟然都出现了。

  她两只眼睛不可置信的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向之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美国了?”

  向之谦没有说话,倒是两道浓眉立刻蹙起。

  “不会真的是脑子出问题了吧?”皇甫衍收起不正经,皱眉说。

  “完蛋了,我完蛋了啦,我真的把安朵的脑袋打坏了……呜呜……”

  涂奂真泪眼汪汪,余安朵也好不到哪里去,无数个问号堆叠成山,等着她去找寻答案。

  她感觉自己手心微微冒汗,强烈怀疑这整件事真的只是她被球K傻了这么简单吗?

  她打起精神,赶紧让意图罢工的脑袋速速上岗,将时序逐一往回推,并火速在脑子里过滤一遍。

  昨日婚宴后,她行尸走肉的误闯了一间藏身在小巷弄里的饰品专卖店,买了一个捕梦网。

  当余安朵的记忆点来到这儿,耳边立即响起昨日老板说过的话——

  捕梦网可以为人带来平安,使人睡个好觉,最神奇的是,它还能让人回到过去,在那里待上一个月。

  可能吗?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正当余安朵对此荒谬传说嗤之以鼻之际,突地,一阵风吹来,她浑身发寒,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紧接着保健室里用来分隔每张病床以确保隐私的帘子被大大掀飞开来。

  余安朵两眼同时清楚看到帘外白色墙面上的电子时钟显示为五月十九日。

  见状,余安朵松了好大一口气。

  没错没错,奂真的婚礼是五月十八日,那今天自然就是五月十九日无误。

  她拍拍胸口,收回目光,眼角余光不意往电子时钟又瞄了一眼——

  二零零六年?!

  她两眼发直,目瞪口呆。许久才颤声问:“今年是几年?!”

  “民国……”皇甫衍直觉要答。

  余安朵强硬打断,“西元几年?”

  “二零零六年。”向之谦扬声道。

  二零零六年?!如果真是二零零六年,这么说……

  余安朵抬头看看涂奂真,又看看皇甫衍,最后两眼定在向之谦身上。

  她、她回到过去了?!

  第3章(1)

  时间是二零零六年。

  这一年,余安朵十八岁,是圣亚高中三年级的学生,班联会秘书,日前刚通过大学推甄考试,录取了国立大学的外文系。

  虽然还没毕业,但比起那些仍在为大考努力的同学们,余安朵已经自由的像只小鸟,不用每天在教室里坐到屁股痛,写考卷写到手断掉,又可以随意使用学校里媲美六星级的各项高档设备,看自己喜欢看的书籍,可令人羡慕的咧!

  “安朵,你怎么还在图书馆?你今天中午不是要利用午休时间,陪会长一起跟下一届班联会的学弟妹在会办公室针对今晚的晚会活动流程,进行最后一次开会吗?”

  同是班联会成员的涂奂真正好来还书,见到余安朵遂提醒道。

  不同于一般高中的班联会多是由高二学生组成,圣亚高中的班联会是由高三学生所组成,直到毕业前一个月,才会与下一届新选出的成员进行交接。

  对此校方的说法是,圣亚高中的学生都是未来的社会菁英,勇于同时接受不同身份职务的挑战,是菁英的天赋本能,不因大学联考而牺牲应有的生活步调。

  也是啦,圣亚高中的学生各个非富即贵,背景一个比一个强大,随便抓一个都是某某公司的接班人,随便一椿生意小则几千万大则上百亿,区区一个大学联考对这些人来说算什么?

  在圣亚这样的贵族高中里,像余安朵这样来自单亲家庭又没有背景,得靠奖学金过活的,根本是异类,一个年级都未必有一个。

  听见涂换真的提醒,余安朵双目一瞠,掌心不住往额头猛拍,“糟糕糟糕,我差点忘了时间,幸好有你提醒我。”

  她阖起书本,起身摆回架上,接着拿着她的班联会秘书专用记事本离开,临走前,看到涂奂真一脸哀切的望着自己,“怎么啦?”

  “安朵,你好像有点健忘?”

  关于昨天昏倒后醒来的一连串怪异对话,余安朵宣称那是因为在昏迷的一分钟里,她正巧做了一个关于彼此未来的梦,才会在醒来后一度搞不清楚梦境与现实,而说了傻话。

  对此,涂奂真显然持保留态度。有个医师老爸的涂奂真坚信,强烈的撞击很容易会对脑袋留下后遗症,遂不死心的拚命游说余安朵到医院接受检查。看,这不又来了。

  “我昨天问过我爸了,他说,人的大脑是很精细的,任何碰撞都有可能导致无法想像的后遗症,我强烈建议你到大医院仔细的检查一下,脑科权威张医师是我爸的同事,我可以请我爸马上安排,你一定要好好考虑。”

  涂奂真的好意,她自然是感激,只是她有不能说的秘密呀!

  再说,退化是人体必经过程,要求一个二十六岁的人还保有十八岁的脑袋,太严格了啦,如果她小健忘就要去检查,开会老是迟到,不然就干脆不到,对守时有严重障碍的皇甫衍怎么办?

  “好,我会的。我先去开会喽。”余安朵转身走出图书馆。

  目光朝手上的卡通电子表看了一眼,时间尚有余裕,索性踏着轻松的脚步,悠闲走在前往班联会办公室必经的中廊上……

  十八岁的青春,十八岁的校园,这原只能在脑海中寻觅的记忆,没想到又再一次呈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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