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还遇到一个疯女人,硬说福雨儿是抢走她丈夫的狐狸精,拿着菜刀要追杀福雨儿,结果菜刀飞了出去,意外地砍死害她发疯的负心汉,而那名疯女人也以杀人罪被捕入狱……总而言之,没有一天是安宁的,虽然灾难总是和他们擦身而过,但也足以令他们身心俱疲。
每天都有意料之中的突发状况发生,躲也躲不掉,这些接踵不断的灾难,像魅影般纠缠着刘大姊和福雨儿,她们两个连睡觉都会被自己的噩梦吓醒。欧阳楚瑾可倒好了,自以为有福星保护,每天晚上高枕无忧,完全不担心屋顶会塌下来。
虽然是荒郊野外,不过欧阳楚瑾记得附近有闲寺庙。“前面有间寺庙,我们去借宿。”
“不要去打扰出家人清修。”福雨儿深怕和尚会被扫把扫到西方极乐世界。
“出家人慈悲为怀,他们不会介意的。”欧阳楚瑾柔声反驳。
“我不喜欢香味,我看我们今晚席地而睡好了。”福雨儿坚持道。
“夜寒露重,对身体不好。”欧阳楚瑾黑亮的眼眸里,闪着体贴与温柔。
“我们最近碰到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我担……”刘大姊的想法跟福雨儿一样。
欧阳楚瑾说:“刘大姊,你别担心,大嫂是福星,保证不会有事的。”
刘大姊更不放心地说:“她不会有事,不代表我们两个也能平安无事。”
欧阳楚瑾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刘大姊的眼中为何有闪烁不定的黯光?他越想越无法理解,单纯地问:“刘大姊,你好像不大信任我大嫂,为什么?”
刘大姊笑盈盈地说:“我当然相信福星,你想怎么做就做吧!”
“我能不能问你们两位一件事?”欧阳楚瑾目光梭巡着两个脸色不安的女人。
“什么事?”福雨儿和刘大娘紧张得心跳加速,不约而同地以咽口水来稳定情绪。
“我们今晚要睡哪里?”看着她们两个一致的动作,欧阳楚瑾觉得很好笑。
“庙里。”福雨儿和刘大娘两人同时露出洁白的牙齿,贼似的微笑。
走了约三百公尺,果然有一座看似雄伟的寺庙耸立在芒草之中,在比刘大娘还高的芒草丛间,有条经过人工铺成的碎石子路。沿着石子路走,来到庙门口,欧阳楚瑾拉着门环,敲了好几下,庙门打开,一个白净的小和尚出现在他们眼前。
“小师父,能不能行个好?让我们今晚暂宿挂单?”
“三位施主请稍待片刻,我去问我师父。”
“刘大姊,你看到了,那位小师父长得眉清目秀,模样儿多好。”
刘大姊本来不想多嘴的,但她实在无法忍受欧阳楚瑾又大又亮的眼睛,不知被什么蒙蔽似的,居然还不如她的绿豆小眼,看不清这间寺庙有何不对劲!?
除了破庙之外,没有一个住持会任由庙外杂草丛生,阻碍善男信女来上香,善男信女不来,庙里就没有香油钱,没钱就不能买食物,和尚也是人,不吃能活吗?
可见这里的和尚私底下一定有仿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刘大姊毫不惊讶,跟扫把星在一起,遇到任何坏事都不用感到讶异,没遇到坏事才要讶异。
“那倒是。不过,我从没见过坏人的脸上列了“我是坏人”四个字的。”
“刘大姊,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遇到的人,全都看成坏人呢?”
“我天性喜欢住坏的地方钻牛角尖。”刘大姊心虚地别开脸。
欧阳楚瑾,说他笨是不对的,刘大姊和他一起从成都出发,他的幽默风趣,给她留下好印象;但从小镇一路走过来,他的幽默风趣不见了,他变得沉默。不过,她没忽略掉他的眼神揉合了深情与挣扎。
啊,她想通了,是爱使他变得盲目,所以他才会看不见他口口声声的大嫂,不是福星,而是扫把星。
小叔爱上大嫂,这种不伦之恋,刘大姊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这时庙门又打开了。“我师父说,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三位施主请进。”
“多谢小师父。”欧阳楚瑾一行人随着小和尚鱼贯走进阴森森的庙内。
小和尚说:“三位施主若没用晚餐,不妨跟小僧一起共用斋饭。”
刘大姊走在最后,却抢在欧阳楚瑾之前说:“我们吃过了,谢谢小师父的关心。”她的话引起欧阳楚瑾不悦的回头,一个大男人一天只吃三个馒头,他怎吃得饱,不过他饿得没力气跟刘大姊争论。
“本庙有分男施主房和女施主房,我先带两位女施主去她们的房间。”
听到小和尚这么说,欧阳楚瑾有了笑容,他打算等小和尚回来,再跟他去用斋饭。
但福雨儿和刘大姊两人脸上出现戒备,尤其是刘大姊。她面临双重压力,怕扫把星也怕和尚搞鬼。“小师父,我们可不可以要两间相邻的女施主房?”
“没问题。”小和尚带她们到了房门口,便双手合十向两人告辞。
刘大姊眼观四方,压低声音问:“福姑娘,你觉得如何?”
“心里毛毛的,不知这次会是什么样的灾难降临?”福雨儿叹了口气。
“二公子不但不听劝,又对我们起了疑心,你说该怎么办?”刘大姊烦恼不已。
“刘大姊,你比我聪明许多,还是请你拿个主意吧!”福雨儿脑中一片混乱。
半晌,刘大姊只想到一个差强人意的办法。“你是扫把星,谁碰到你都会倒楣,能不能请你今晚不睡,在我门口守夜?”
“行是行,可是我担心楚瑾,他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你不用担心他,其实该担心的是你,你花容月貌,连太监见了都会萌生歹念。”
福雨儿深有同感地点头,他们三人的衣服全脏兮兮,和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钱才收留他们,唯一的可能是想染指她的美貌,所以才会将欧阳楚瑾和她们隔离。
她忧心忡忡地问:“万一和尚冲过来,楚瑾听不到我的呼救声,我该怎么抵挡?”
“我趁二公子不注意时,偷偷买了一把匕首,你拿着以防万一。”刘大姊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放在地上,叮嘱地说:“你可不能用这把匕首自杀,别忘了我和你爹娘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急急的脚步声朝她们而来,福雨儿赶紧将匕首藏在衣袖里。只见小和尚来传话道:“两位女施主,师父说你们衣服士都是灰尘,显见旅途劳累,特地要小僧来问,需不需要洗个澡,净过身比较好睡觉。”
刘大姊毫不犹豫地说:“师父说的真对,我们确实很需要洗澡。”
“那小僧就去叫师弟们抬大木桶来女施主的房里。”小和尚转身离去。
刘大姊皮笑肉不笑地说:“有劳小师父了。”
“刘大姊,你真的想洗澡吗?”福雨儿不懂刘大姊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这么说不行,免得他们发现我们起疑了。”刘大姊老谋深算。
福雨儿提心吊胆地问:“你觉得他们正在进行什么阴谋?”
“我们从进庙到现在,只看到小和尚一个人,并没见到其他人,但是他师父却知道我们衣服脏,可见他一直躲在暗处偷窥我们两个的一举一动。”刘大姊观察入微。
“好可怕,我们赶快去找楚瑾……”福雨儿吓得连说话都会发抖。
“来不及了,来了一群小和尚。”刘大姊望着福雨儿身后,四个五、六岁大、皮肤白净的小孩扛了一只大木桶走来,瞧他们走路轻盈的样子,好似是提空桶子一般,刘大姊机警地提醒福雨儿。“你要保持冷静,别让他们看出异状。”
带头的小和尚看着福雨儿问:“两位女施主,本庙只有一个大桶,谁要先洗?”
“福姑娘,你先请。”刘大姊看到木桶里的水是满的,心不由得住下沉。
“承让。”福雨儿努力将嘴角向上垃,露出如花绽放的笑容。
“女施主请慢用,浴毕后再叫我。”小和尚把水桶扛到福雨儿房间后告退。
“刘大姊,我真的要洗吗?”福雨儿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大姊安抚道:“别怕,就算阎王见了你,也要乖乖地放你回来。”
“我不怕死,怕的是被轻薄。”福雨儿真想放声尖叫。
“快进去吧,门别关,我在门口守着。”刘大姊催促道。
福雨儿无奈地走进禅房,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看到门外的刘大姊一直在挥手,做出要她快点脱衣的手势,叹了口气后,手一伸,袖里的匕首笔直地插到床板上,她吓得冲到门口。
“刘大姊,不好了,刀子插在床上,结果床却流出血来。”
“你真是天下第一可爱的扫把星。”刘大姊突然毫无顾忌地大笑出来。
“刘大姊,你高兴什么?”福雨儿娥眉看着刘大姊,怀疑她发疯了。
“躲在床底的一定是小和尚口中的师父,原来他躲在那儿。”
“我杀了他们的师父,他们会不会找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