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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既然尉真早就知道,佟海宁也就直说了。

  “花小姐她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我说了好几次才懂,我看她也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所以,这次朋友提到那衣服的事,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仔细想想,她从来没见过内衣与卫生棉,就连通用的几种钞票货币也分不清楚……若她是从十分偏远落后的地方来,她又说她身上的衣服是有些身分的人才穿得起……尉真,我不是很明白……”

  “夫人不明白,莫非是怀疑她的来历?”

  “抱歉,是我冒犯了,但我的确有些疑惑,既然你先开口提了,那么我便直说了吧。花小姐她……她的身分没问题吗?她是合法待在这儿的吗?你与振宇交情深厚,我相信你有分寸,只是,与花小姐身分合不合法这件事比起来,我更担心你遇上麻烦,却放在心底不愿意向我们开口。”

  “……”好吧,温婉的樊夫人恐怕以为花窨是从什么偏远地区来的非法偷渡客。

  她从樊振宇口中得知他有段荒唐过去,担心他是因为沾惹上什么麻烦事,才会违法收留花窨……

  面对佟海宁如此不着痕迹、曲曲折折的体贴,尉真怎会觉得被冒犯?

  “夫人,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都没办法回答你,我的确碰上麻烦,但最糟糕的是,我现在并不明白我的麻烦是什么。”尉真坦白地道。

  究竟花窨是他的麻烦?还是花窨的谎言是他的麻烦?

  花窨到底是哪里人?到他身边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那一手窨茶功夫不是随随便便假造得出来的,如今佟海宁又说,她穿着五百多年前的江南衣料……

  尉真现在根本就搞不清楚事实为何,只觉得满腔烦躁。

  他一向冷静持稳的语调中难得地充满不确定与不安感,一时间令佟海宁不由自主感染了他的烦恼。

  “尉真。”

  “嗯?”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向振宇或我开口好吗?”

  “好。”尉真简短向佟海宁道别之后匆匆收了线。

  他紧揉太阳穴,下意识摸了摸怀中口袋,竟开始痛恨起前几年为何要戒烟。

  大梁、茶园孤儿、江南第一烘茶师、从没见过内衣卫生棉与钞票信用卡的花窨。

  古董服饰布料、据闻只有在五百多年前的江南一带出现过的繁复古法。

  江南,又是江南,殊途同归,两处结论通通都指向五百多年前的江南……

  该死的这些究竟是什么跟什么?!

  思绪纷乱,胸闷至极,尉真一闭眸,花窨楚楚可怜的音容便跳了上来——

  “尉真,我比你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儿……”

  她亟欲澄清的模样,泫然欲泣的脸庞……

  “尉真,这套家具和我以前住在茶园时的好像,我可以买吗?”

  “买那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人看到熟悉的摆设才会感觉安心吗?我喜欢原本的家具。”

  “我……我就是知道看到熟悉的摆设才会感到安心,所以才想买的嘛……我在这儿,什么都很陌生……”

  她当时话音越说越弱,到最后整句都已经几乎听不见。

  其实,她表面上看起来好乐观好开朗的样子,实际上却因为来到了新环境感到十分忐忑吗?

  台湾对她而言,是个彻彻底底、全然陌生的地方……

  “尉公子,我以前去让大夫针灸,针灸也不是这么吓人的……我会死掉的、真的会死掉的!”

  “完了完了,尉公子,你们这儿有牙婆还是别的吗?你不会是要把我丢了还是卖了吧?”

  “我当然知道钱很重要,但是你也很重要啊,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

  她什么都不知道,没看过西医、没打过针、更没碰过诈骗集圃,不知道什么是提款卡。

  她连内衣和卫生棉都不会穿不会用,她能依靠的只有他,以为她要来当管家的他……

  “尉真,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之前在茶园时是,来到这儿之后也是……你现在突然这样……万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怎么办?我好害怕……”

  “尉真……我好爱你。”

  “尉真,我难以启齿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尉真,你信我……”

  “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信你。”

  Damnit!他刚刚到底都跟她说了什么?

  就算她骗了他,就算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开口,他也还有几千几百种方法可以推断她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或许,他可以像樊夫人一样把她的玉簪或手镯拿去监定?也或许,他可以请樊振宇或李伯伯帮忙调查她的身分?

  他可以做很多很多事,至少他可以听她把话说完,至少他可以陪在她身边,而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不相信她。

  花窨明白他的茶心,所以当初,她不明白他为何选择高价茉莉的时候说,烘茶师五感皆强,纤细敏感没坏人,面对她不懂得的事物,她是那么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可他却质疑她口中努力澄清解释的那些荒谬……

  他不信任她,就像当初不信任他会靠着茶叶成功的乔猁一样。

  因为比一般人纤细,所以,也会比一般人受更重的伤,面对未知的事物,为何他如此自以为是?

  他是如此残忍地伤害她……

  尉真旋足狂奔!

  庭院……没有!烘焙室……没有!

  餐厅没有厨房没有!他的房间没有,她的房间也没有!

  花窨不见了。

  尉真回到家之后,整栋楼上上下下全翻遍,连个花窨的影子都找不到。

  如果花窨方才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花窨在台湾这儿认识的人只有他一个,她还能去哪里?

  外头那些车水马龙她明明害怕得很,大众交通工具她恐怕也不会搭乘,离开了他,她究竟想去哪儿?

  尉真越找心越慌,最后在他的书房内找到一张被花窨那把白玉簪压着的字条,花窨娟秀的字迹洋洋洒洒地写在上头——

  尉真:

  我知道你心软,想了一阵之后,回头一定又舍不得赶我走。

  可是,我很仔细的想过了,台湾终究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在这里,我没有一个能名正言顺留下来的理由。

  你说的身分证我没有,我也知道,既然没有身分证这样东西,就代表我不可能嫁给你,就算日后偷偷摸摸嫁了,未来生下来的小孩也是母不详,没有辨法名正言顺。

  对不起,这些事情,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是我太笨,直到你提了身分证这件事之后,我才后知后觉。

  你就当作遇到诈骗集团,被我骗了一回,以后别再挂念我了。

  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发簪送你。

  我好像忘了跟你说,其实,我早就不怕吹风机的声音了,我只是好喜欢你帮我吹头发……

  对不起,我真的说了很多谎,但我还是好喜欢你……我好想叫你不准再喜欢别人了,可是我不行……

  我想,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江南第一,在我心里,不管是你,或是你窨的花茶才是天下第一。

  我来的时候,忘了跟小黄道别,现在要走了,至少还能跟你说再见。

  可是,为什么明明来得及道别,我还会这么难过呢?

  是不是,只要不当个五感皆强的烘茶师了之后,就可以不要这么心痛了呢?

  对不起,尉真,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好爱你。

  珍重。

  珍重?珍什么重?尉真眉头深锁,眸色深浓,掌心一捏便将那张乱七八糟的白纸揉绉。

  和会失去她比起来,她在这里的原因和理由根本就完全不重要,为什么他刚刚没有选择相信她?

  气她随便留张字条就走,更气他刚刚把她一个人丢在屋子里。

  她想从他身边逃开,想都别想!

  管她是从大梁还是从江南来的,管她现在要去哪儿,就算她一心想下地狱,他也不准!

  就算她说谎,只要肯骗他一辈子都不要紧,不论是真正江南第一的烘茶师,或是脑子有洞、满口胡言乱语的花窨,都得陪在他身边。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尉真匆匆忙忙将那把白玉簪收进怀里,捞了桌上车钥匙,再度急急忙忙地冲出家门。

  疾行的脚步充满忧虑,平日的优雅从容早已消失不见。

  不管她从哪里来,都得回他身边来!

  第10章(1)

  全世界的人都在找花窨。

  尉真、樊氏夫妻、李伯伯……以及他们能动用上的所有资源人脉。

  对不熟悉大众交通工具的花窨来说,要在短短几小时内跑出台北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台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个没有身分证明的人,其实也不是挺简单。

  “阿真,你先回去吧,我已经交代茶行那些兄弟,你要找的那个花小姐若是跑到茶园、茶行,反正跟茶有关的地方,我们都会知道的。”经历了几个小时的找寻,李伯伯率先开口。

  “我知道了,李伯伯,谢谢,你先回家休息吧。”尉真将李伯伯送上一旁司机候着的轿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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