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关李花窨什么事?她为了这个高兴什么?
“乐……当然是乐烘茶师五感皆强,纤细敏感没坏人啊。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尉公子你不只是用钱买不到,而且是千金不换、价值连城,总之,你下次别再为了炸什么片的集团骂我啦。”花窨说着说着,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怪了,同样是烘茶师,在乔璃心中一文不值,在她眼中却是过人一等。
为什么?就因为她也是个烘茶师,她爱花、懂茶,和他一样,为烘茶师这个身分感到骄傲。
她说他比钱重要,说他千金不换、价值连城,她还说,他比一般人更纤细敏感……
原来,只要遇到一个知音人,心就会瞬间变得柔软。
就算她喜欢角色扮演,偶尔言行怪异,但,她懂他的茶心,明白他对茶叶的坚持、对花朵的喜爱,与对土地的长情。
“喂,江南第一。”
“什么?”
“你不是说,烘茶师五感比别人强吗?”
“是啊。”
“过来闻闻看我刚喝了什么。”
尉真指了指自己的嘴,花窨不明所以地盯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啥?哪有这样试的嘛,以前师傅考茶也不是这样的。”花窨出言抗议,这也太难了吧?
“快。”尉真向她招了招手,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浅弧。
想,再与她再靠近一点,却又不愿主动走近。
“考试?闻出来了有什么好处?”花窨前行的脚步顿了顿。
“一箱暖暖包?”她看起来很喜欢暖暖包的样子。
“好。”花窨开心地靠近尉真。才走近几步,又实在对于尉真高她接近一个头的身长不太满意,伸手拉他。
“你蹲下来一点啦。”
“这样行吗?”尉真微微俯身。
“可以。”花窨稍微踮脚,鼻尖在尉真唇际努了努,好认真地嗅闻。在一箱暖暖包的强力诱惑之下,她对于两人如此近的暧昧距离丝毫无所觉。
尉真睐着她专注的小脸有些哭笑不得,他的男性魅力真是有待加强。
她好香,她浑身夜来香气息,闻着竟令人有些头晕、头重脚轻。
“窨茶?乌龙?”花窨嗅出些端倪来了。
“是。”尉真点了点头。
“玉兰?”
“不是。”
“怎么会?很像玉兰味儿啊,一定是这里太香了……尉公子,你再说句话试试。”花窨又更凑近了尉真一些,秀气的鼻尖几乎刷过他唇畔。
“说什么?”他眼前就是她娇艳欲滴的嘴……尉真的幽深长眸眯了起来,望着她的眸光比往常更深邃。
“说,就说我是江南第一。”花窨在他唇边笑了起来。
“我是江南第一。”尉真不咸不淡地道。
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身体散发着一股专属于女性娇软的馨香,只有他知道他的呼息比平常急促。
明明周围花香馥郁,早已分不出是茉莉还是夜来香,他却能清楚分辨出她的气味。
烘茶师的确五感皆强,而她是那朵最浓艳之花。
“不是,是我啦。”花窨佯怒跺脚,在尉真唇边又笑又闻,最后又高兴地说:“我知道了,尉公子,是栀子对不对?栀子乌——”花窨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在尉真嘴里被吞没。
自制力到此结束。
尉真猛然扣住李花窨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他想尝她,如此而已。
花窨睁大双眼,所有的视线被尉真遮蔽,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唇上传来的触感既强悍又温暖,有栀子乌龙温厚安定的味道,却混入了尉真独有的男人气息,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想后退一些,尉真一双大手却不愿放,令她无路可退。
花窨微愕启唇,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半点距离都还拉不开,半个字都还说不出口,却反而迎进尉真更猛烈的纠缠。
唇间探进来卷裹她舌的男人攻势猛烈,紧扣她纤腰的力道霸道不容挣脱,将两人早已十分靠近的距离拉得更紧贴密合,令她双腿发软。
她发上玉簪坠地的声响清晰可闻,如瀑长发一泻而下,眼耳口鼻手感受到的全是满满的尉真,就连一个念头的缝隙都容不得。
五感皆是他,她被动地吞咽他、感觉他,在他的带领之下,尝遍他口中栀子乌龙的气味。
好像……只能,傻傻地任由他摆布。
为什么呢?
蛊吗?是蛊吧?
她心跳得比平时快,两颊潮红,却不讨厌这样的感受,甚至还有点喜欢?
尉公子的气味,比她想像中的更柔软更好闻……
花窨软软地闭上眼,被掠夺的同时也心甘情愿交出自己。
她就像当时去医院途中,在路边看到那些男女一样,大胆且赤裸的亲吻。
周遭花香馥郁,而尉真口里茶香袭人,栀子乌龙的香气,是他缠吻的气息。
满身芬芳。
第6章(1)
“好了,准备吃早饭吧,早饭吃过就要收茉莉了,茉莉傍晚会开。”
结束了长长的亲吻,花窨尚在头重脚轻,感觉足跟踩不到地,尉真却淡淡地抛下这句,拢了拢花窨颊畔的黑发,为她捡起落地的发簪,转身便走回主屋。
呃?
花窨呆立在原地,怔愣地望着尉真背影好半晌,发傻的脑子迟迟没有恢复运转。
茉莉傍晚会开?她当然知道茉莉傍晚会开。
花全开了就不能窨香,所以还要估算开车回台北的路程,把握时间,分秒必争,可是……
就这样?那刚刚那个甜蜜又令人腿软的吻呢?
就这么不着痕迹地被打发掉了吗?尉公子怎么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
什么嘛……就算她是个早以为自己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来到这儿更没人可以为她托媒说亲,但也不能这样啊。
还是,是她搞错了?在无奇不有、无事不怪的台湾,什么亲吻啥的都是浮云,是她太大惊小怪了,这根本不值得在意?
相较于尉真的气定神闲,她怎么显得这么气急败坏?
花窨越想越不明白,所以,她决定发愤图强,回到台北之后,一定要好好恶补她遇到炸片集团时,尉真叫她看的那什么电视,好好观察那些什么新闻。
于是,数日后,气急败坏的人变成尉真了。
“李花窨,这是什么东西?!”尉真的书房内传来一声难得的暴吼。
“什么什么东西?”尉公子今天怎么这么不优雅?
花窨不明所以地走入尉真书房,看了看尉真手指的方向,再轻快不过地笑出声来。
“这个喔……很可爱吧?是滑鼠专用的被子。”花窨走到滑鼠旁边,摸了摸那套包覆在滑鼠上的小棉被与小枕头,很开心地介绍。
“这很棒吧?底下有发热板,可爱实用得不得了,尉公子你的电脑桌正对窗户,晚上用电脑时有风会吹进来,盖上被子手就不会冷了。”
“哪里实用了?”尉真一边抱怨,一边将手伸进去那套莫名其妙的被子里,想把滑鼠拆出来,结果手一探进去就被静电电到。
大热天被静电电到,就跟李花窨买了这诡异的东西一样不可思议。
尉真眉头皱得更深,也更想杀人了。
“咦?尉公子你怎么了?”花窨看着尉真瑟缩了一下,手又连忙从小被子里抽出来的动作,也不解地将手伸进去摸了摸。
很好、很暖,没事啊。
李花窨没事,只有他被电到,让他心情更郁闷了。
“把这收走,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尉真面无表情地道。
“什么嘛?我又不会用电脑,这是买给你的,而且,这暖呼呼被子只有五百组,我打好多次电话才打通抢到的,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尉公子实在很不识货啊。
“什么抢到?电视购物?你不是没有提款卡跟信用卡?”尉真习惯性的扬高了左眉。
“有货到付款啊,尉公子,你很跟不上时代耶。”花窨说得理所当然。
他跟不上时代?他?
尉真瞪了头上还插着发簪的李花窨一眼,正想碎念她的发簪才是真正的过时,却又再度发现她的头发没有吹干。
“又不吹头发?”尉真的右眼眯了眯。
“我不要吹,不要不要啦!”她认得尉真这个表情,正想拔腿就跑的花窨被尉真一把拦住去路。
“吹头发?打针?”二选一,很简单。
一枪毙命。花窨的小脸蛋瞬间垮下来。
“……吹头发。”花窨乖乖拉了张椅子坐下,将吹风机递给尉真,一副要上死刑台般地闭眼捣耳。
真是,她家事窨茶一把罩,怎么就独独害怕吹风机?
尉真本来不想理李花窨,但是转念一想,又念及她若生病,到时又要在医院上演你追我跑的戏码,只好无奈地接过吹风机,将她头上那根白玉簪拿下,随手一放,泄愤似地往她头上一阵胡乱吹。
“哎哟!不要乱拨啦,这样头发会打结嘛。”花窨挥了挥手,一阵抗议,接着又被吹风机声音吓得连忙捣住耳朵。
“不这么拨怎么吹得快?你从小到大都不吹头的吗?还是,你头发这么长,都去外头让美发师洗?”才能保养得这么柔顺滑亮,触感缠人,他摸着吹着,竟有些舍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