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丫头,你终于肯起床啦!古先生六点不到就陪我到后院打高尔夫球,结果你这懒丫头睡到十点才起床,真不晓得你到底像谁?!”严阀嘴里说着责骂的话语,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想起今天早上准备到后院打高尔夫球时,看见古继禹从楼上走下来,向陈姨讨一杯水喝,于是借故拉着他,要他陪自己打几竿,其实是想藉着运动之名来探探他的人品与家世背景。
对于古继禹这个年轻人,严阀说有多喜欢就有多喜欢,他除了个性温和又有学识涵养,身材与身高实在没得挑剔外,重点是从他谈论严晴的言语中,严阀可以发现他对宝贝孙女有诸多喜爱。
“我才没有每天都这么晚起来,今天是特例,就被爷爷看见,我实在很冤枉。”严晴很不服气的反驳,她每天都拚命的工作,常常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那你说,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从孙子和孙女三人住进老家时,严阀就不断的教导他们,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最晚不能超过七点钟,因为对他来说,睡觉是一件十分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昨晚太累了,今天才会睡过头。”严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太累?昨天你只是参加我的寿宴,就累成这样?”严阀忍不住揶揄,接着看向古继禹,“古先生昨天也跟你一样参加我的寿宴,怎么他就能六点不到便起床?”
严晴睨着古继禹,刹那间会意过来,方才在古继禹的面前大方的跟爷爷说自己“昨晚太累了”,那不就表示她间接的承认昨晚是古继禹让她太累,今天早上才会起不来?
小脸瞬间涨红,她咬着下唇,急忙撇开视线,完全不敢与他再次四目相接。
“坏丫头,爷爷说话,连一句话也不回。”严阀瞧见孙女脸上异样的红潮,却是心照不宣,毕竟女孩子家的恋爱心事,他老人家还是别管太多比较好。
“我肚子好饿,天呀!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做呢!”她刻意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然后在爷爷的身边坐下,接过陈姨递上来的吐司夹蛋,大口的吃了起来。
“坏丫头,你又不是饿死鬼投胎,慢慢吃,别噎着了。”严阀替孙女倒了一杯冰鲜奶,接着站起身,回房间休息,留下古继禹与她独处。
严晴低着头,假装专心的吃东西,其实很想向古继禹询问昨晚与大哥谈论的结果,但是一想起昨晚她有如八爪章鱼紧巴着他不放,就没有勇气开口。
“严晴,你什么时候要离开?”古继禹知道她的脸皮薄,所以决定率先开口。
“等我吃完早餐后,跟爷爷说过话就走。”她抬起头,扬起微笑,佯装神色自若的模样。
“我们等会儿一起离开好吗?”粗黑框眼镜后的精锐眼眸隐含着藏不住的温柔。
“当然好,你今天跟我大哥约几点见面?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将车子开到严捷企业附近停放,刚好我今天的工作地点离那里不远。”
严晴不晓得自己有没有会错意,怎么觉得他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她向来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女生,甚至她的朋友都说她对爱情无戚,就连被人赤裸裸的表达爱慕之意都浑然不知,所以她总是被朋友讥笑为“爱情大头症患者”。
但是,这次为什么会不一样?
她不懂,为何会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变了?似乎变得有那么一丝在乎她、爱护她,甚至迷恋她……
古继禹扬起嘴角,“我今天与严总裁约下午两点钟,你呢?几点要到达工作地点?”
“我也是差不多那个时间要抵达,真是太好了,我们等会儿一起回家,换件衣服,休息一下,就可以一起出发,分别去工作。”严晴暗暗窃喜,庆幸自己的时间能与他配合。
能跟他一起努力,为了将来打拚,就算他们两人是分别进行不一样的工作,对于成功的渴望却是完全相同,让她有种在努力的道路上有人一路相伴的温暖感觉,一点也不会感到孤单。
古继禹笑看着她,没有回话。
蓦地,严晴莫名的感到双颊一阵燥热,急忙移开视线,慌张的站起身,“我吃饱了,先去爷爷的房间跟他打声招呼就离开。”
她觉得自己真的病了,平时总是能很努力的控制爱慕古继禹的情绪,为什么打从两人有了关系之后,便无法控制心跳的速度?
赶紧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慌忙之中,腰部还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痛得龇牙咧嘴。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古继禹好不紧张,赶紧来到她的身旁。
“没事,只是撞到而已,没什么大碍。”严晴觉得糗到了极点,像她这样粗手粗脚的女生,试问有哪个男生会爱呢?
她举起手,拒绝他的关怀动作,虽然腰部不断传来阵阵痛楚,但她可是严晴,这点疼痛怎么可能会忍不住?
“没事就好。”瞧她还能挺直腰杆,他总算是放心了。
严晴仰起头,望入他粗黑框眼镜后的狭长双眸,嗅闻到淡淡的肥皂香味,那是属于他的眸光、他的气味,让她根本无法防备,只能任由一颗芳心激烈的跳动。
“我去找爷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昨夜他虽然拥抱了她,但他在王麒的面前袒护前女友也是不争的事实。
严晴知道自己向来就不是万人迷,想必对他而言,艳冠群芳的前女友林若馨肯定是比恩人好朋友要来得迷人。
她转头就走,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落水狗,深怕自己太过悸动的心跳会被靠得如此近的古继禹听见,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朋友防线。
“严晴。”他嗓音低哑的出声,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要她哪里都不能去。
严晴疑惑的转头,黑白分明的水亮双眸在瞬间沉入他锐利的眼神中,感觉全世界仿佛因为他的体温渗入血液里而停止运转。
两人相视了两秒钟,对他们而言,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古继禹鼓动的心跳震撼着胸腔,像是要跳出身体,既快速又激昂。
“我……”他开口,打破沉默。
她有耐心的等待他说下去,但是早已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不论他说出口的话语会如何伤人,她都有勇气笑着用云淡风清的口气说“没关系,我完全不介意”。
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反而因为他接续的问话而眼眶发烫。
“我可以喊你小晴吗?请你记得,昨晚并非你主动抱我,是我深深为你折服而情不自禁。”古继禹用尽所有的勇气,嗓音沉着且不疾不徐的说。
沿着铺着深蓝色织花地毯的走廊,严晴朝严阀位于主建筑物一楼底端的书房走去。
她的一颗心狂烈的跳动,双颊发烫,她想,现在的自己不需要使用特殊化妆技法,脸也能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古继禹低哑的嗓音依旧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手腕上依旧清晰的存留他猛然握住时,那肌肤的触感、温度与力道。
“可以喊你小晴吗?”
“真的?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那从此以后,我们就算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了,对吧?”
总是藏在粗黑框眼镜后的深沉眼睛流露出欢欣的光芒,黝黑的俊颜泛着淡淡的红色,像个大男孩一般,令她无法克制的深深为他着迷。
第8章(2)
严晴其实根本就忘了自己回答他什么话,当他开口询问她可否喊她“小晴”时,她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双脚好像碰不到地面。
“坏丫头,发什么傻?”严阀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书,戏谑的问。
她猛然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爷爷,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何时打开书房的门,又是何时走入里头,然后呆呆傻傻的站在门口。
“我……我才没有发傻,只是在想事情罢了。”严晴说什么也不想承认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浑然不知做了什么。
严阀可是个明眼人,纵横商场六十几个年头,看过的人比孙女吃过的米还要多,不过他知道这是属于女孩子家的心事,他老人家还是别多管比较好。
“爷爷,你桌上那盒是什么?”她眼尖的看见矮桌上放了一个透明保鲜盒,里面好像有饼干。
奇怪了,爷爷何时变得喜欢吃小点心?她怎么不记得?从前爷爷除了正餐之外,什么都不吃,是个健康主义者。
“你说这个呀!”严阀从盒子里取出一块深咖啡色的花瓣形状饼干,“过来吃一块,这饼干很好吃。”
“嗯。”严晴上前,接过饼干,在爷爷对面的单人座沙发上坐下。
她倒要吃吃看,究竟是多么美味的饼干,能让从不吃零食的爷爷破戒。
一口咬下饼干,奶油的香味混杂着花香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说老实话,她觉得这饼干并没有让人回味无穷的好滋味,因此万分不解,究竟爷爷看上这盒饼干的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