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爱上变色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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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所有人认为他变了?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有时面具戴久了,连自己的真正模样也不清楚了。

  但——他的任务尚未完成,若不继续戴着面具,只怕会功亏一溃,尤其他此刻很明显的正踩在某人的痛脚上。

  “我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副总汪志方将卷宗一把砸在桌上。

  “听到了。”和那暴吼比起来,他的声音清冷无波。

  “那你怎么说?为什么同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呢?公司请你来是要你做账的,不是来让你决定哪些账可以记,哪些账不能记,了解吗?”

  “该是公司营业上承担的账备,绝对不会少记,可对公司不该承担的账,我也不会多记。”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叫你把公司不该担的账登进去,你说我叫你登了哪一笔进去?你说呀!”汪志方面红耳赤地说道。

  “我已经跟您报告过了,今年度的交际费用已经超过预算上限的百分之二十,已经严重失控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硬生生打断,“那你是要怎样?离这个年度结束还有两个月!你要业务部的人都不要再去交媾跑业务吗?不要再去跟那些代理商搏感情吗?你想害公司接下来两个月业务下滑吗?啊?你想让我们公司的纯净变差,让大家都领不到年终好过年吗?”

  “报告副总,我可以明白你说的这个情形,也可以体谅业务部同仁的辛苦,但和去年同期比起来,交际费用已超过太多了,尤其是总经理及业务部经理两个人的,而我也详细调查过内容,这些以交媾为名的支出与凭证不符,这些真的无法入账,就算你强行入账,也会被会计师删除掉。”

  “你以为我不懂吗?我才是财务部的主管,不是你!”汪志方对谢官霖真是厌恶极了,偏偏又拿他没辙,因为他行事完全符合公司的规定,有荣基法及合约保障,即使他不悦,也无法轻易开除他。

  深吸口气。“我再一次告诉你!”将一份签单推向前,“总经理的这笔账就入进去,责任我来负!”

  官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请问——副总你打算怎么负责?”

  “你不用管,反正有什么事我会担起!”凭他跟上面的关系,还怕搞不定吗?

  一道精光闪过镜片,“我了解了,若副总没有其他事交代的话,我先回座位。”

  “慢着!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请说。”

  “你跟于思仪现在是夫妻了……”

  官霖警觉地望向他,等着他说出下文。

  “夫妻俩同在一个部门,尤其都是在会计部门掌管账务记录的——”刻意顿了一下,加强效果。“虽然公司并没有明文规定这样不可以,但职务相近,难免会有问题,就像裁判不能兼球员,我希望在我的部门里,尽量可以不要有误会发生。”

  误会引他在心中冷笑道,不过依旧没开口,让对方自己主动讲出他最终的目的。

  “我想——过些时日,就将你或思仪其中一人调到其他部门去。”副总皮笑肉不笑的。“你跟思仪可以商量一下,看是由谁调走,当然——我保证,薪水跟年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哼!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就将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家伙高超,省得碍事!

  过了片刻,官霖才开口,“副总还有其他事吗?”

  那平淡、完全听不出情感起伏的声音再度惹恼了汪志方,仿佛从头至尾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没……没事!”

  再继续跟他讲下去,肯定血压会再试升高,官霖转身离开,在拉开门前,汪志方叫住他。“你会跟思仪好好商量吧?”

  “我会跟她说的。”护送完后便走出办公室,待门一关上,汪志方用力的将桌上一堆纸张揉得稀巴烂。

  可恶!他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赶走谢官霖,尽管很不想承认,这辈子从没遇见过哪个人会如谢官霖一样给他这种怪异感。

  面对这第一个看起来人言无寡的家伙,为什么每次与他对招时都会感到慕名的紧张及压迫感呢?汪志方百思不得其解!

  第7章(1)

  即使此刻已满腹怒火,官霖依旧维持面容的平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一起出副总办公室,即收到一室的好奇目光——包括来自思仪的关注,他很想对她说没事,但——不是没事。

  思仪起身迎向他,脸上关切表露无遗,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做了“不用担心”的口形,思仪明显不信,但也只能按捺下来,再度坐回去。

  公司里有那么多双眼在看、耳在听,与上司之间的不愉快也没什么好谈的,无视其他的好奇探询目光,官霖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主要恼火的原因,除了气愤公司有这些老贼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懊恼事情正如嘉峻所预料的,他们会拿他与思仪的婚姻来做文章……

  眯了眯眼,他自己倒还好,可是想到竟连累了思仪,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目前的他绝对不能离开会计部,可他又怎能让思仪离开她工作多年的环境呢?

  为今之计,除了加快脚步查出问题来源,尽快解决,把任务完成外,别无他法,可——他现在却碰到了个死胡同。

  原以为交际费浮报是主要问题来源,但经他这几个月监管下来,发现那的确是问题,却非主要的症结。

  嘉菲企业是跨国企业,总公司在美国,台湾、大陆、南美都设有子公司,产品主要以清洁用品为重,前几年更扩展到化妆品制造,由于产品种类多,因此会计记账分得格外详细,尤其是成本会计的部分,处理帐务人员即有好几位,管销、清洁用品、化妆品便由三位不同的人负责,各自独立处理,要从中作假并非不可能,但不容易。

  总公司发现近两年在台湾的子公司虽然年年都有获利,但和其他子公司的获利比起来仍有差,虽然差距不大,但因为公司进出交易量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差距,仍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何况积少成多,常年累积下来,就会成为一笔可观的数字。

  查了这几个月下来,若管销成本不是主要问题,是不是要回源头,重新审查整个制作成本呢?制作成本固然有往来厂商的凭证做基础,可要从中搞鬼也并非不可行。官霖眯了眯眼,他得请嘉峻将近几年来所有子公司的财务报表传给他,重新看一遍,从中找出连会计师都找不出的问题!

  他抬头望向思仪,默默在心中发誓,绝不会牵连到她!

  “官霖,今天跟副总又怎么了?”在回家的路上,思仪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不就是那样,老是为了我不准业务部跟总经理的交际费而吵。”他微微一笑。“没事的。”

  思仪听了反而沉默下来。

  感觉她的情绪不对。“怎么了?为我担心吗?”他握住她的手,“真的没事!”

  “官霖——”她迟疑了一下。“你一直跟副总对上,这样下去……好吗?”

  无奈的苦笑摇头。“太多人公私不分,把公产当私产,怎么可能会好?”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则跟坚持,可——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能让你跟副总之间的状况不要那么恶劣?”坚守自己的工作责任是对的,但跟上司之间的相处也有学问,看他这样硬碰硬,实在让她很担心。

  他冷笑。“当然有呀!请他少交那些有问题的单据过来就可以了,身为账务主管还犯这样的错,那才可笑呢!”

  “所以呢?”他表情莫测的看着她。“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她叹口气。“虽然心中极不情愿,可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工作,就得和他共处,有时沟通及——”顿了一下,“妥协,是必要的!”老天,她真恨自己得说出这两个字,可这就是职场的生态。

  “妥协?”他扬起眉毛,定定注视她,而那带着某种含意的目光是和他在一起以来头一次碰到,令她非常不舒服,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请问你对副总的不合理要求……‘妥协’了几次?”

  他那问题尖锐地刺伤了她,她深吸口气,压抑那份委屈感。“只要要求的那部分不会太超过,我就会接受。”几次?这要怎么算?上司交代下来的事,不管乐意与否,都要尽力完成的,不是吗?

  她居然会对那种人“妥协”?

  “可你知道人的弹性有多大吗?一次妥协后下次再妥协的尺度就会变大,到最后你会麻木,你会忘了自己的原则!”不知怎地,隐忍一整个下午的怒气,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再度沸扬了起来。这是什么话?她生气了,他凭什么这样说?“我忘了什么原则,你说说看?我就该完全以自己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工作,或者觉得只有自己最对,其他人都是错的?还是说可以忘了位阶,指着上司的鼻子,告诉他——他交代下来的工作我觉得不合理,请他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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