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恶皇子的典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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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扬眉表示诧异,视线也马上扫了过来。

  随后,俩人靠在一起,耳语着,似乎在小声地讨论些什么,由于现场的噪音太过喧哗,于是他们的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们的模样……好亲密,阮真真呆呆地看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点心酸、有点疑惑、有点伤心和一点点嫉妒……

  一时间酸甜苦辣全部洒了出来,搅和在一起,感觉好难受。

  身后,跟着来找元媵的那个男人似乎在她耳边大声地问了几句什么,她也完全听不见。

  那天的比赛是怎么开始的,后来又是怎么结束的,阮真真一点也记不清了,四周都是人,黄昏的夕阳也那样刺眼,叫声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挥舞着双手朝台前涌去。

  她看着台上和另一个女人喁喁私语的元媵,只觉得头昏眼花。

  她悄悄地将脚往后挪去……

  人实在是太多了,都在挤来挤去,她虚弱地随着人流的推挤,又成了一条没有帆的小木船,失去了方向,只能随波逐流,她不知会飘往何方。

  她突然意识到元媵就是她的方向,就是她的帆,而她对于元媵,也许只是许多只小木船中的一只。元媵再怎么待她好,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妾,终究有一天,他会娶个正妻过门,当元家名副其实的少奶奶。

  到了那个时候,她要怎么办?

  ☆☆☆

  镇上关于元记当铺公子与如意客栈老板娘的传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逼真。比如,有人亲眼看到元公子夜宿如意客栈、有人不巧撞见老板娘不知什么原因死拉活拽着元公子不松手、还有人无意遇上元公子与老板娘一起相邀出了镇子,两天后的深夜同归。

  传闻传到最后,最离谱的是,看到老板娘抱着个不满周岁的小囡囡,就马上有人绘声绘色说长得可像可像元公子!

  连孩子都生了?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啊!全镇上下,所有的目光除了关注那对绯闻男女外,更多的投向了元家那位被娶进门的典当品,阮真真。

  “唉,可怜哟!才一年,就成下堂妾了……”

  “是呀,长得这么漂亮又年轻,老板娘看起来好像比元公子好像要大了些,难得他怎么想的!”

  “这你就不懂啦,女大三,抱金砖嘛,再说都一年了,肚子里还没消息耶……”

  “女人就这么命苦,生不出孩子,啥都别说啦……”

  每当阮真真独自走在镇上时,她就会听到这样的闲言闲语,刚开始时她还能镇静自若,时日一长,她就越发没有了自信。

  尽管老板娘平日里喜欢化浓得吓死人的妆,看起来年纪似乎比元媵要长。可是如今的世道,男子娶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她也在私下里偷偷观察过老板娘和元媵,悲哀的发现,两人之间确实有一股难以描述的亲密感,每当他们在一起时,相互间那份默契总是旁人难望其项背的。

  传言也并不全是空穴来风,元媵确实与老板娘一道离开过乌龙镇两天,他们将元记当铺里的金银财宝全部装箱驾车带走,她没问元媵他们要去做什么,元媵也没说,后来她偷偷地听花道士露了口风,好像是要拿去救济因南方闹水灾而逃荒过来的老百姓。

  这是件多好的事啊,她的相公,不是一般的世俗之人呢!他从不将钱财看得那样重,也不像旁人讲的那样唯利是图,其实他心真,有着别人看不到的慈悲和善良,甚至更庆幸自己遇到他,爱上他,再逐渐地发现他的好。

  她无力反驳那些流言,因为至今未孕也是她心头最大的芥蒂。

  依元媵在床事上的热衷,她非常费解自己的迟迟不孕,难道真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百般转辗也想不出个头绪,这天趁着元媵出门不在,她干脆悄悄地跑到月家医馆找女大夫。

  一进医馆大门,与往常不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令阮真真差点难受地吐出来,她捂住鼻子,小心地朝里面走去。

  小小的医馆很安静,以往来这里问诊、疗伤的病人一个都不见,连月大夫也不见了踪影。

  阮真真狐疑地朝里慢慢走,穿过一片竹林,越临近女大夫的药庐,血腥味就更加浓烈了,她猛然意识到,有人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推开药庐的门,她惊呆了!一屋子的血,里面躺着好几个受伤的人,女大夫正帮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止血,那是荆猎户,还有盘古酒坊的女师父正安慰一个伤了腿正嘤嘤哭泣的姑娘,而元媵怀里躺着昏迷不醒的老板娘。

  他不是出门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老板娘会受伤?她是不是不巧碰见了什么不该让她知道的事情?

  阮真真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差点和一阵狂风似刮来的萧残夜撞到一起,愣愣地看着一身杀气的屠夫从她旁边刮进屋内,将捣好的草药递给女大夫。

  “真真?”元媵疑惑地看见她,表情有些奇怪,双眸里却十分阴冷,“回家去!”他忽然对她大声喊,口气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冷酷和慎重。

  “为什么?”如果他不对她讲这一句,她会乖乖地回家、乖乖地操持家务、乖乖地等他回来。可是他在这里,怀里抱着一个受伤的女人,却大声要她回家去,她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可笑。

  “听话,回家去,不要随便出门。”又是一声命令句,语气更显凝重。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他,让自己感觉非常陌生。

  “你为什么不回家去?”她赌气般地问,他为何老是命令她?

  “以后再告诉你。”以后?又是以后?他总在敷衍她,她的疑惑,从来没有一次能得到老实的回答,上次那个来当铺找他的陌生男人,他们分明认识,可他还是什么也不告诉她。

  “那你先告诉我,她对你……很重要吗?”她深吸一口气,制止住满腔的委屈,黑白分明的水眸直愣愣地注视着元媵。

  他不说话,慢慢地拢起眉,同样深深地直视她。

  “告诉我行吗?”他的沉默令她更难受,她不死心,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告诉你。”他凝视她,眼底有着焦虑和不安,但语气却十分确定:“她对我很重要……”

  “不必说了,我明白。”她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呐呐地说了一句,转身飞快地奔出月家医馆。

  身后,元媵有没有叫住她,她已经听不到了,而她也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已经够了,她只觉自己这一刻她已经眼耳皆盲了,如同形如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元家宅子里,走回卧房,她静静地坐在床铺边,才意识到心里有个地方仿佛被利器挖掉了,空荡荡的,她倒回床上,心痛得有如刀绞一般,难以忍耐。

  第9章(1)

  为什么要离开他?因为不信任,怀疑他爱上别人?他既生气又害怕,想到她差一点就真得离开他了,他就暴跳如雷。

  不!他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除非,他死!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她想,注定始终都是一个人,孑然一生,孤苦伶仃,可命运已然如此,也无须怨天忧人吧。

  她站起,默默地到箱柜里随便地收拾了两件衣物放进包袱中,再打开妆盒,将头上的首饰玉钗都放回去,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就像元媵一样,从未属于过自己。

  还有……手腕上的这只金环,她褪了下来,将它搁在手掌中,蹙眉凝眸地瞧着。

  夕阳的余晖从视窗照射进来,映照得金环黄澄澄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咦?金环的内壁上,好像刻着字迹?她将金环托高,仔细地看着那些犹如汉字的纹路,里面的确隐约可见,刻着一个汉字,柴?

  柴?是什么意思?阮真真原本就对这枚金环的来历有所怀疑。

  她在侯府多年,见识过不少出自皇室的奇珍异宝,她更清楚天下除了皇室之物,民间的普通饰品上绝不可能以雕刻龙凤的图形来装饰,那是大不敬,是死罪。

  可这枚古老的珍贵金环,正面刻有飞龙,里面还有一个“柴”字。

  放眼如今天下,三分之二尽属宋朝,而以往的各朝皇室中,只有大周朝的国姓为“柴”。

  眼前的这枚金环,究竟是元媵的所有物,还真是被人送上的贺礼?阮真真迷惘了,同时一种更深的伤心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元媵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个外人罢了!不过从此后,一切都不重要了,也与她再无关系了不是吗?

  将金环也放进妆盒,她拎着简单的包袱,打算趁着夜幕离开乌龙镇。

  他已经给了她答案,他没承认喜欢月大夫,却亲口对她说,女老板对他而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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