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弟弟?!他看着她,差点没连脏话都骂了出来。他的样子像她弟弟吗?她那模样又比他大得了多少?妈的!没把她当自己女人就不错了,还姊姊!
“石磊?”她满眼都是疑问和忧虑。难道他不愿意吗?
“你——”他本想开口骂人,但在她那柔柔的眼神下,却不由自主地屈服了。“姊——姊——”天知道他这一声叫得有多呕。
“石磊!”她没料到他真会听从她的话,她开心得搂住了他。“好乖!”第一次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她的心,涌出莫名的喜悦。
该死的,他回拥着她,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头一回有人对他表现出这样的情感。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搂住他说“好乖”!天!真不知是该悲哀还是高兴。这女人,竟会把他这样的男人当成弟弟?绝对是疯了!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人。
好吧!她想当姊姊就姊姊吧,反正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真正的姊姊的。
???
七年后。
台湾的商界一向变幻莫测,各类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林立,但大企业也不断在进行托辣斯式的兼并,于是到最后,商场上仅剩几家实力雄厚的企业或集团在一争长短。但最近,业界却出现了近年来极罕见的现象。数家大型企业在短短半年内陆续被并购,而收购者却是以保全业出身的澳州跨国集团。这样的现象让民间和政府都相当恐慌,却没有人知道这家来自澳州的跨国集团幕后主使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董事长,这是下个月预定要并购的公司名单,请您过目。”一位身形亮丽的秘书对着大椅后的人报告着。
“放在桌上就行了。”回答的是个清丽的女声,年轻,却不失沉稳。“还有事吗?”她转过长椅,以严厉的声音询问半天还不肯出去的女秘书。她太明白问题的焦点在哪里了。
“哦——是——董事长——我没、没事了!”女秘书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自另一端沙发上移开,连忙低着头道。“我这就离开。”说完,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看来——你的秘书很怕你呵?”沙发上的男子收起跨在桌缘的长腿,拍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过来。
她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却仍是走到了他身边。“是啊!哪像你的秘书对你可是‘百依百顺’!我怎么教都教不出那样的女秘书!”她特别强调了那四个字。
他微微牵动嘴角。“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太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呢。”他一伸手,将她拉坐在沙发上,迅速地逡巡过她精致的脸庞。“又熬夜了?”
本来前一句话让她准备开骂,但他的那句“又熬夜了”让她整颗心又软了下来。“嗯。”她答了声,将头靠在他肩上。
他让她枕在臂上,大手捂上她的眼。“睡会儿吧,我在这儿。”
他的话,像是能催眠似的,竟让她安下心来,半俯在他身上渐渐入睡了。
是的,这是柳望月和石磊。七年后的今天,他们又再度回到台湾来了——以一种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方式。
七年来,他们运用身边的经费和逐渐建立起的人脉在海外成立了第一家保全公司。不但阻止了程弘义的追杀,也为他们的事业奠下了基础。
现在,石磊同时拥有律师和武术指导的身份,也是坚石保全的负责人之一,至于柳望月,在短短的几年间也拿到了企管博士和会计师的执照,在两人的努力下,发展出了连他们自己都没预料到的跨国企业——太古集团。
石磊的手轻轻地环着她,眼光不由自主地凝在她身上。
七年了。她还是如初见面时那样美,时间,在她身上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那年,他十七,她不过才二十二,如今,他已经二十四岁了,她却仍维持着当年的清丽,只不过多了些成熟和自信。虽然如此,五年的差距却如一道鸿沟般将他两人远远隔开。
有时,他觉得她离他好近好近,有时,却又远得令他心焦。
他不信她真不明白他的心意,但却从不正面回应他的感情。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对她的眷恋与日俱增。对他来说,她早已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这点,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嗯——”在他怀里,她不安地呻吟着,眉头也紧皱了起来。“不要——放开我——”
她又作噩梦了!石磊揪着眉心。
“望月!望月!”他轻拥住她轻晃,企图将她自噩梦中唤醒。
还要多久,她才能自这样的噩梦中醒来呢?
“放开——呃?小磊?”她猛然惊醒,双眼先是迷茫地,却很快地恢复了镇定。“我……又作梦了。”她直起身子,一抹额上涔涔的汗。
他放开她,眼底却尽是关心。“程弘义已经死了,他的产业,我们也已开始进行并购,不出三个月,程氏就会是我们的了,这样,你还不能放心吗?”
她倏地站起身来。“没错!他是死了,死得太便宜他了!但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还企图阻挠我的计划!只要他程家有一丝翻身的机会,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当年,她并未曾奢望能有今天的成就,更没想过要报仇,只求一块安身立命,不被人侵扰的立足之地。
但这些年来,程弘义费尽一切心血,只为了要杀她泄恨。
多次的死里逃生,多次的迫害,让仇恨开始在她心中萌芽。她开始明白,唯有反扑才是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于是,她采取了行动,开始让自己壮大,当她的力量大到连他都无法扳倒的时候,也就是他的死期。
但她没料到,在她就快将自己武装好的时刻,程弘义竟然死了!死于心肌梗塞!这样的消息几乎让她整个人崩溃。
这七年,她生存的意念和努力,全都集中在复仇之上,仇人已死的消息,对她来说不啻是个极重的打击。
然很快的,她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程弘义的儿子,程浩一。
父债子还,很公道吧。
望着她充满怒火的双眼,石磊的心隐隐作痛。他明白,这些年,她早已被仇恨压得喘不过气来,唯有复仇才是她唯一想做的事。而他能做的,就是帮助她达成心愿。因为唯有如此,她的心才能真正地平静下来。
察觉到他的静默,她突然改变话题,她不是不明白他的想法,只是——身不由己。
“对了,你这时间过来有事吗?”她扯开话题,不想再谈令两人争议的事。
平时,他是不会在办公时间到她这儿来的。
他的坚石大楼和她的太古大厦虽然仅隔着一条马路,但自他们回台后,根本忙得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在每晚夜深人静时,她一人从大楼缓缓走出来,才会发现他站在门口等着她一块儿回家。
也只有这时,才是她一天中最安心的时刻。像是——到家的感觉。
“没事。”他凝望着她,目光是深情而含蓄的。“想来看看你。”
“呃……”这样的眼神让她的心猛然一跳,不由自主地转开视线,不敢再接受那样的目光。“得了吧你!这些天你不是忙着公司的事,就是要应付那群爱慕你的女人,你还有时间看我?真是。”她以笑声掩饰一切,掩饰她的慌乱、掩饰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七年的时间,会让一个男孩变成男人——充满魅力的男人。她不敢否认,有些时候,他的确是会令她心动,就像刚刚,他那种眼光,常常会让她迷惑,甚至忘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年龄差距。呵,她在心中轻笑。这表示,她真是老了吧。连当年那十七岁的小男孩都成了能令女人眩目的男人,她又怎么不老呢?
他耸肩,早已习惯她这种逃避的态度。他会等的。就算是再一个七年,他仍然会等。“好吧。”他潇洒地站起身子。“我先走了,晚餐时再来接你。”
她猛地抬起头。“不用了,晚上我有事。”
“有事?”他挑眉。就算有事,她也从不曾拒绝他晚餐的邀约。有什么事会比他还重要?
“没错,我约了程浩一。”她抬眼望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程浩一?!”他闻言,回身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她的双肩。“你疯了?难道你不知道他是程弘义的儿子?望月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挪开了他的手,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只不过想见见他,聊聊。”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聊聊?你不怕他知道你曾是他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截了去。
“怕什么?程弘义早已经死了,你想他会把这一切告诉自己的儿子吗?好让他儿子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不——”她摇头笑着。“他不会那么做的。对程浩一来说,我只是个在商场上与他较劲的神秘女子罢了。更何况,他似乎对我这个人还相当感兴趣呢。呵,要是——程弘义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他的情妇,恐怕是要气得从地底爬起来了吧!”她仰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