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那女工作人员满脸心疼,温柔的小手急忙抱在飞天高壮的身上轻轻抚摸着,“飞天不怕,没人会再伤害你……”口吻中流露出难掩的心疼。
被推至一边的胖女人终于将愤怒的矛头从飞天身上转向女工作人员。
“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我……”现场工作人员见那胖女人举鞭要挥向对方,急忙上前阻拦,并从旁劝慰。
“朱小姐,她是新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计较便是……”
“滚开!”对方完全听不进去,挥着马鞭扬言要揍人。
“岂有此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一个下贱的小小工作人员竟敢推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女工作人员似乎也被激怒,不过却面露气人的冷笑,“唯心主义说,我说你是猪你就是猪,唯物主义说,因为你是猪,所以我说你是猪,总之一句话,如果你想问我你究竟是谁的话,那么我的答案就是,你是猪!”
不疾不徐的一番话从唇内吐出,她的手臂依旧搭在飞天的背上轻轻抚弄着,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纷纷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若不是怕得罪客人,他们会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你……你竟敢如此扁低我?还说我是猪……你无非就是一个在马场打工的贱人,只要我一句话,看你不马上被赶出这里……”对方已经气得语无伦次,偏偏那个抚弄着马背的女工作人员露出一脸悠闲自得。
“朱小姐,至少我刚刚看到你进马场的时候,样子还可以堪称毕加索的玫瑰时期,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毕加索的蓝色时期,速度之快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番明褒暗贬,让人听了就想发火的话,更是让胖女人怒上心头,此刻她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开始破口大骂。
承受她怒气的女子动作依旧慢条斯理,见对方骂得起劲,她还蹙起眉头,冷冷一笑,“真让人遗憾,刚刚从马背上被甩下来时,伤到的怎么不是你的嘴呢?”这边正在看热闹的段豪扬再也忍俊不住,那几句讽刺尖刻的话,从那样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而见他这一笑,马场负责人的脸面倒有些拉不下来了,毕竟身为这里的负责人,见到客人和员工发生争执,他也是有责任的,更何况段豪扬是大老板的朋友,若是处理不好传到上头,那么他的职位恐怕会不保。
“真是让您见笑了段先生,是我马场里的工作人员不懂事,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带着顶头上司的威风,马场负责人向***处走去。
“怎么闹得这么厉害?难道你不知道朱小姐是我们马场里的贵客吗?还不快点赔不是?”
被训的女人一味的摸着被鞭了几下的飞天,眼神讽刺一挑,“我一点也看不出那个看起来和大型猫科动物相媲美的胖子究竟高贵在哪。”
“你……放肆!”马场负责人觉得自己的颜面突然尽失,胖女人也气得在旁边扇风点火,要求马场负责人解雇了这个女人。
“朱小姐,好歹我刚刚也算救了您的小命,您知不知道飞天的脾气烈,若是再无休止的抽打下去,它野性大发,抬蹄伤人,轻则还好;重则,您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在这里破口大骂了。”
“况且来这玩的客人也有些骑术不精,只要多加练习便可,可您只被摔了一下,就扬言要把这匹马活活抽死,太不仁道了吧。”
“还有您到底损失什么了?无非就是摔了一下,没缺胳膊没断腿,而且还有那两颗可以和保龄球相媲美的咪咪护着,五脏六腑应该不会受伤才是……”
“哈哈……”一声闷笑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破口而出,忍得很辛苦的段豪扬第一次这么没形象的在众人面前破功,实在是眼前的女人谈吐太搞笑,黑色幽默简直让他叹为观止。
大概是被他的笑声惊扰,对方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向这边望来,当段豪扬渐渐看清对方面孔的时候,竟产生了一抹熟悉的感觉。
她并不是特别的美,可五官却清秀干净,一头长发被束在脑后,身上穿着深颜色的工人装,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皮靴。冷眼一看,识别不出她的具体年纪,明明应该是个普通的员工,可站在人群中,还是显出了几分与众不同。
段豪扬向前再走了几步,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真是越来越清晰,原来她五官的搭配还不错,眉眼精致、睫毛很长,略显讥俏的唇微微上扬着,一副似笑非笑。
同时对方也在看他,那一瞬间,他彷佛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讶异,之后,她迅速别开脸,将身子转了个方向。
是他的错觉吗?那女人在躲他?可……那张脸真是该死的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明天你可以不必来上班了……”马场负责人无情的声音出现,也让现场陷入低压之中,胖女人自是十分得意,在那沾沾自喜。
“楚心妍!”当段豪扬终于在记忆深处寻找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口中也将她的名字清晰吐出。
而那个背对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怔,不太情愿的转身,细细打量着他,身子却纹丝未动。
马场负责人讶异,高高在上的段氏集团的大老板,居然会叫出一个小小马工的名字。
“我是段豪扬,你不记得我了吗?”他走过去,拉近彼此的距离,见她仍旧迟疑,他又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就读于庭哲学院的化学系,名字叫楚心妍,是小我一届的学妹……”对方再次看他,久未吭声。
段豪扬向来被众星捧月惯了,坚信自己的魅力还没退步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曾发生过一些……呃,特殊事件,无论怎么说,她把他给忘了这个事实,的确很打击他。
第1章(2)
对方好像才恍然大悟,清澈的小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是段学长吧,真是太巧了,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最近过得还好吗?看你现在衣着华丽,气宇不凡,印堂发亮,就知道你事业肯定一帆风顺,真是恭喜。”假笑浮面,她极尽恭维之词。
见马场负责人呆愣在场,她急忙走过去做出忏悔状,“刚刚得罪了客人的确是我不对,我认错认罚,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将我的工作做完,马棚里还有几十匹马没喂,饲料已经配好了,再不去喂的话,那些家伙要开始发脾气。”说着,她又假装出一副面露难色的样子,“真是抱歉,才刚刚重逢我就要去忙,连叙旧的时间恐怕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再见学长。”
一番客气之后,楚心妍在众人的瞠目之下扭身便走,彷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而段豪扬先是一愣,尔后又露出一记自我嘲弄的笑,那女人怕是比他还早一步认出对方。
可是躲得这么辛苦,该不会是……她还在介意当年的那件事情?
她当然很介意当年的那件事,像段豪扬那种生来就是吸引人视线的家伙,就算变成灰烬她也可以一眼认出,优雅依旧,俊美逼人,曾经在校园里就是一副尊贵王子的模样,如今踏上社会,越显成熟魅人,连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是那么高贵得体。
就像欧洲皇室的贵族绅士,永远都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样,淡雅而舒服,让人看了忍不住会沉迷于其中,只不过……没人知道那张温柔微笑的面孔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残酷,被他耍过一次,痛便长留于心底。
因为段豪扬,她楚心妍的名字成了庭哲学院里的笑柄,每日低头做人,受尽屈辱,若说不怨又不尽然,若真怨恨,自己又没那种资格。
赌了,就要承受输的后果,游戏规则一向如此,她早已认清了这个社会现实,不想与那种人有过多牵扯,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能躲则躲。
那个胖女人大概是受了员工的气,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但见众人对她露出不屑,似乎也深觉自己的态度犯了众怒,最后放下狠话,不悦而走。
事情暂时算是了结,傍晚下班,楚心妍和几个同事走出马场,这里属于郊区,通车不太方便,所以马场内的负责人为员工专门配了通勤车。
中型巴士等在马场门口,已经有一部份员工坐在车内,但见不远处,一辆豪华昂贵的红色跑车停在巴士的旁边。
按常理说,能出入这座马场的客人非富即贵,就算看到昂贵跑车也不足为奇,但吸引别人眼球的不是车子而是坐在车上的男人。
休闲的米色衬衫,黑色墨镜,坐姿潇洒,笑容迷人,这种比明星还要亮眼的贵族少爷一向都可以轻易夺得别人的注目,仅是一眼,楚心妍便认出对方,下意识的躲到同事身后,不想与那样的人再有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