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生怕自己的双腿让大狗叼去,夸张地夹紧易南天的身躯,但因体力不支逐渐往下滑,使得他不得不伸手托住她。
“别怕。”这既夸张又滑稽的可爱模样,令易南天暗暗觉得好笑,不禁想起当年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对他就是这么毫无防备,一点也不知道该注意自己的安危。
相较于那头张牙舞爪的獒犬。她真正该担心的是眼前的他吧?
惊魂刚定之后,柳缎儿愣愣看向被她紧抱在怀的易南天,发现他此刻凝视她的目光如此奇怪,仿佛脑海中正盘算着什么似的。
她感到很不自在,然而一颗心却又跳得飞快,迎视他的目光越久,就越无法呼吸。
她的双颊蓦地微微发热,也为自己夸张的举动感到羞窘,这时,易南天忽然给了她一句充满暗示的承诺。
“我会保护你。”他悄悄地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低得只有他俩才能听见,“今夜以后,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在听出他暧昧的语意之后,柳缎儿呆了一下,霎时粉面涨红,仿佛抹上千层胭脂般,心中又羞又窘,神情顿时变得甚为扭捏,只觉一颗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她几乎忘了,自己是个被抢来的新娘,而他更是个心智正常,又相当强壮的男子,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易皓骞。
所以,他绝不会在今晚的新婚之夜跟她谈条件,也不会安安分分躺在床的另一侧睡觉,更不会规矩得连她一根指头都不碰。
她有预感,只要跟这个男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一晚,她绝对会被他一口吃掉。
易南天并不知此时柳缎儿满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她交给一群仆妇之后,便与其他同伴一起转往一间大石屋,直到接近傍晚时分才又现身。
第3章(1)
柳缎儿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相当严重,也相当棘手的问题。
既然得知易南天未死,那么她就不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弄假成真,嫁给自己的“姐夫”。
在一片烟雾缭绕的水气中,柳缎儿一边苦思着脱困之法,一边打量着这间宽敞的石屋。
这间石屋里的摆设十分俭朴,有张大床,除此之外,四面墙上都挂满了刀枪剑斧等各类兵器,虽说是居住的地方,看来却更像是兵器坊。
自从离开长安城后,他们便日夜兼程,柳缎儿本就娇弱的身子骨实在难以负荷如此舟车劳顿之苦,全身酸痛得让她觉得整个人就快散了。
所幸在仆妇们的协助下,她得以泡在浴桶中享受片刻的宁静,将一身的疲累洗尽。由于水温适中,她感到十分舒适,浑身放松后不禁有些昏昏沉沉,便闭上眼睛。
就在她渐渐无力的垂下脸,忍不住打起盹儿来,看似预备将自己溺毙在浴桶之际,一只大掌扶住了她。
“以后别在浴桶里睡觉。”一道饱满的男子嗓音陡然在她耳边扬起,并带着一丝苛责意味,“屋里有床。”
“喔……”迷蒙的抬起眸来,觑着眼前那张充满阳刚气息的男性脸庞好半响,柳缎儿先是一脸迷惑,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惊声尖叫喊。“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的屋子,”易南天微笑凝视着她,回得理所当然,“我出现在自己的屋里有什么不对?”
“但我没有穿衣裳!”她顿时尴尬得颊生红晕,难掩羞态,只能徒劳地将双臂交叠在胸前,深入水中,仅在水面上露出一双不知所措的眸子。
“不要紧。”他眼中闪烁着一抹邪气的光芒,温和的嗓音里透露着些许笑意,故意道:“我刚刚都看见了。”
“都、都看见了?”柳缎儿惊喘了声。“你都看见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易南天不厌其烦的重复她刚刚说过的话,“你没有穿……”
“住嘴!”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一张俏脸早已烧得比炭火还要红热,气急败坏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直指着他的鼻子怒责道:“你这个人……你……你怎么可以偷看我!”
柳缎儿一脸怒气冲冲的窘怒表情,全然没发觉兴师问罪的当儿,一身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早已让人看个精光了。
微眯着眸子,易南天不动声色的欣赏着眼前那副近乎完美的迷人胴体,火热的视线由上缓缓而下,细细浏览那足以令天下男子yu 火中烧,只愿为她一人而癫狂的娇躯。
她白嫩的肌肤沐浴在弥漫的水气中,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而一头丝缎般的长发轻柔的贴在她的香肩上,显得极为美丽。
易南天站在那儿好半响,贪婪地饱临览着她的美,直到胯间的yu 望汹涌而起,让他感到疼痛,才不得不将视线调回那张充满怨怒的小脸上。
“我用不着偷看。”他的声音中有笑意,也有yu 望。“过了今晚,我们就会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乍听见他这句话,她先是愣了愣,瞪着他好半响,最后才在他那对直接而近乎赤裸的注目下,赫然发觉自己愚蠢的举措,连忙蹲回水中,尴尬得满脸通红,懊恼的不断低呼。
看着她时而娇怒,时而羞涩,时而又懊恼不已的表情,教易南天在这一刻不禁放声朗笑。
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开怀畅笑了,而他未来的小妻子,竟可以在一天之内连续为他带来那么多的乐趣,这一点着实令他意外。
他竟然还敢笑!
“你的脸皮向来这么厚吗?”柳缎儿忿忿的问道,语气中透着恼怒。
听出她声音里的尴尬,他非常努力控制住不再大笑出声,并且俯下身来,双臂撑在浴桶边缘,低头在她的粉额上温柔地轻啄了一下。
“我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那么笑你了,娘子。”
他充满柔情地凝视她,笑容极为迷人,完全有别于昨日以前那个她所认识的孤傲而冷漠的易南天。
他所有的防备在进入雷风寨之后似乎全都瓦解了,像变了个人似的,以至于她难以认定,自己是该继续与他维持距离,还是试着了解眼前这个仍然如谜一般的男人。
柳缎儿对他的认识,仅仅存在于传闻中。
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郎,奉命随军驻守边关,短短数年间,凭借着出色的才干以及勇猛剽悍的胆识和武艺,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可是这样一位智勇双全的年轻将军,一生却是如此短暂,当他的死讯传遍京城时,实际上的年龄还不满二十足岁。
当时,她曾经一度为大唐失去这样一位神勇威武的将军而掬一把伤心泪,感慨极深的道出“乘龙快婿何处找?嫁夫当嫁易家郎”这样一句充满敬佩又满怀着爱慕之意的喟叹。
岂知,这样有感而发的一句话如今竟然言中,除了教她哭笑不得外,也忍不住忆起多年前,她心中那份对早逝的易家郎莫名的悸动。
回想到这儿,柳缎儿的神情顿时变得颇为不自然,羞窘的低语,“别那么喊我,我不喜欢……”
“喔?”易南天以指关节轻触着她红润的脸颊,低头凑近她的耳畔,爱怜地问:“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唤你?”
他以少见的温柔嗓音以及无比的耐性与她轻声交谈,就像一对恩爱夫妻闺房私语那般,教她很不自在,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唇。
看着她这羞怯的模样,他一顿,完全移不开目光。
就在她正想为自己找一个适当的称呼时,他忽然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唇缓缓落下,在看出他的企图之后,她脑海中顿时掠过危险的警讯。
“不!”柳缎儿想逃,却无处闪躲,只能以无助的眼神乞求着他,几乎要哭出来。“不可以,我们绝不能这样!”
“我们当然可以。”易南天坚定地凝视着她,温柔的低语,“别怕,只是一个吻。”他缓缓俯下头,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那两瓣樱花般的粉唇前。
他的吻有着教人意外的温柔,在她微启的唇瓣上,他无比爱怜的轻啄、浅尝,缓缓的游移,让她逐渐感到一阵虚软与迷醉。
柳缎儿不得不承认,他的吻极具安抚的能力,半响后,一道足以教她沉沦的力量渐渐迷乱了她的思绪,她感到体内一阵躁动,已无法再去想刚才那令人烦心的事,一心只想感受这个吻,以及她体内一簇正跳动着的莫名火焰。
当他看着她时,眼神总是那么认真,让她全身发烫,当他对她说出倾心相爱的话语时,她灵魂深处更有着莫名的欣喜和幻想。
或许,她可以将错就错,成为她的妻?
然而,这瑰丽的幻想仅仅维持片刻,便瞬间在他充满爱意的低唤了她一声后破灭。
“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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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丰富而美味,长长的木桌上摆着令人垂涎三尺的烤羊蹄、鹅鸭炙、肉馅炉饼、各类糕点以及新鲜菜蔬,还有百岁羹、杏酪等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