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住,哼!”
“你哼什么,我肯跟你住你就该偷笑了,臭小子,你以为我乐意跟你一起住吗?我一个人住更自在……”
“那就继续自在啊。”
“如果不是担心颜丫头……”
“要怎样早就怎样了,还等现在?”他轻轻地挑起眉,有着几分挑衅地望着全伯。
“你这样讲是什么意思?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
“全伯,你们不要吵了。”颜水柔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然这样好了,旁边不是还有一间屋子,收拾一下他可以先住过去,而且离得不远,我照顾他也方便。”
那间房子是她爹爹以前的私塾馆,因为爹爹是村里唯一的私塾先生,当初也是怕她不方便所以私塾并没有设在家里,而是在隔壁再建了个房子,后来因为爹爹过世,那边就空下来了,不过因为她经常去打扫,所以还是很干净的,里面床铺之类的东西都还齐全,也算方便。
“可是……”张东全还是迟疑着。
“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就继续住在这里,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他嘴角微勾,随意说着。
“那怎么可以!喂,小子,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你就搬到私塾去住,不准再拖。”都可以下地走了,如果还跟颜丫头住在一起,那还了得。
虽说已经搬家,但其实区别并不是太大,颜水柔每天还是会过来给他送饭和送药,在她的悉心照顾下,他的伤很快就完全好了,行走跑跳都不是问题。
今天天气很晴朗,他站在篱笆外看她为蔬菜浇水,好奇地问:“这个每天都要浇水吗?”
“对呀。”浇水过后,碧绿的菜叶越发鲜嫩,格外讨喜。
拉开门,望着那一丛一丛绿得发黑,像草一样的东西,“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韭菜。”她很有耐心地解释:“这个可以拿来包饺子喔。”
他蹲下来扯了一根放到鼻端一嗅,立刻嫌恶地皱眉,“一股怪味。”
那个表情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稚气逗笑了她,“韭菜的益处很多呢,吃了对身体好。”她弯身拎起木桶往水井边走去。
他伸手握住桶沿,“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身体刚刚才好,不能做粗活。”
“然后让我看着你辛苦地提水?”他微皱眉毛,望着她的手,“放开。”
口气硬硬的、凶凶的,她一愣,很听话地松开了手,望着他提起木桶往井边走去,她明明应该生气的,因为他态度太差,语气太坏,可心里却莫名地有点甜。
他不想她太辛苦呢……其实,他也并不算太难搞,不是吗?望着他稳健的步伐,她唇边的笑更深,真好,他的身体都恢复了,不必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可是很奇怪地,他为什么站在井前一动也不动?她走上前,“怎么了,不是说要提水吗?”
他白皙的脸庞有些微地发红,抬头瞪向她,像是很不情愿地一字一句地问道:“这该死的水要怎么提上来?”他观察了半天,都没有弄明白怎么把木桶放到那么深的井里去。
她怔了怔,然后努力地想要克制住自己唇边的笑,却发现很失败,她的唇角总是不自觉地往上弯去。
“你敢笑!”被取笑了,而且还是被她取笑,他的脸庞更红,可表情却越来越冷。
她很勉强才从嘴里挤出话来,弯身从井辘辕上拉过粗绳绑在桶上,然后将木桶扔到井中,再示范怎样可以从井里打水上来,在“叽叽咕咕”的木绳缠绕声中,一桶清澈清凉的井水慢慢地被提了上来。
“这样就可以了。”她抬眸望向他,顽皮地再加了一句:“很简单的。”
他气结,那句话很明显羞辱到他了,他脸色更难看,眼神凶恶地瞪着她,脸上的微红一点都没有褪,半晌,咬着牙开口:“女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这回她终于忍不住了,趴在井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想到他站在井旁一脸窘迫地对她说不知道该如何提水,那模样实在是又可爱又稚气,偏偏他的脾气却又那么傲慢,这种强烈的对比更是让她止不住笑。
“你再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脸色更难看,被她取笑心情很糟糕。
第4章(2)
她从臂间抬眸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未减。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就像被一记重重的拳头击中小腹般,只能望着她,她笑起来的样子,灿烂得连这春天的阳光都自愧不如,眉眼弯弯,唇边两只小小的梨涡显得调皮而纯稚;他紧紧地盯着她,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眼神变得灼热无比,纯黑的眼眸有一抹跳跃的锐光闪过。
颜水柔顿住,一抹不自在自她心头升起,像是感觉到什么,她松开握住井摇的手把,迅速地往后退。
可还是太慢,他伸手一把搂回她,将她抱进怀里,低下头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只木桶失去支持,笔直地掉入井内,但他们都已经无暇顾及。
最初他只是在她的唇瓣上反复地摩挲吮吻,但在一个不经意间,舌头舔过,他似乎找到了某种诀窍,压住她的唇,在她分开嘴唇之后,他的舌便直接探了进去。
毫无技巧又毫无温柔可书的一吻,又深又猛,他的嘴带着原始的炙热与狂野,带着青草的清爽气息,笨拙而生涩地与她的舌摩擦。
随着那种暧昧的摩擦,她的心跳得飞快,腿儿也变得虚软无力,手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免得直接软倒在他的怀中,他的手臂强壮而有力,抱起她,将她揉入他怀里,她绵软的胸紧紧地压在他的胸前。
清脆的鸟鸣,微风吹过竹林时带动的竹叶刷刷声,似乎都在远去,也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她全部的世界只有这个抱着她吻着她的男子。
这男子用他的嘴和他的舌头,对她放肆,对她逾矩,可她却只能颤抖,从身到心都在因为愉悦而颤抖着,她喜欢他这样吻他,喜欢与他唇齿缠绵、相濡以沫。
当她试探性地用自己的舌去微微勾弄他的舌,他身子猛地一僵,那一瞬间,他手臂紧得像是生铁般,将她牢牢地箍在怀中,她喘息着与颤抖着。
他松开她的唇,望着那鲜艳湿润的唇瓣,眼睛炯炯发亮,锐利得像是要把她吞下去般。
而她软在他的怀里喘不过气来,模样很是楚楚荏弱,眼眸晶亮、眼神如水,唇上都是他的男性味道,一种陌生却又让人心跳的味道;她那样的表情和那样的神态,让他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低头准备再度吻上她。
她抬指挡住他的唇,很低很气弱地道:“不要。”他唇上的润和热,烫得她差点要松开手。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不悦,眼眸微眯,“为什么不要?”
“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与傲气,“什么是对,什么又是不对?”
那傲慢的表情杀伤力太强,她完全不是对手,吞咽了好久才勉强说出话来:“男女授受……”
但他直接伸手拉开她的手,用唇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语,那种晕眩的感觉又抓住了她,她的脚儿再度感到虚软,有一种踩不到地面的虚浮感。
“唔,不要……”她在他的嘴里狠狠地抽了口气,挣扎起来;他粗喘着,不情愿地松开她的唇,她的手用力地推开他依旧抚在她胸前的那只手,激烈地挣扎,“放我下来。”
她那里绵软得不可思议,他真想将她剥光,好好地摸个够、亲个够,可这对她来说太过了,他今天已经太过了,他明白的。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将她放下来。
她的脚一踩到地面便无力地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这个男人的吻跟他的人一样,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些许力气,她迅速地后退几步,脸颊艳红如脂,“你、你怎么可以……”
他懒懒地靠在井边,轻柔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如同爱抚一般:“你喜欢的。”
“我才没……”她的脸蛋红得不能再红了,眼眶也微微发红,有点委屈又有点害羞,更多的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助。
“难道,你不喜欢,嗯?”他的话刻意说得很慢,最后那个拖长音调的字,让她耳根发热,心跳更快喘不过气来;原来以前他的那些逗弄都还是轻微的,他原来可以这么坏、这么坏,坏得让她又羞又无奈,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颜水柔。”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告诉我,你喜欢吗?”
她的名字从他的唇内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心底最软的地方温柔地滑过,给她带来一阵阵的颤栗,“我……”
他斜斜地挑起左边的眉望着她。
“喜欢的。”望着他,她承认了,那三个字从她唇内说出来,既轻又重,她双肩泄气地垂下,无法说谎,也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抱着她,喜欢他的眼里只看着她一个,哪怕只是短暂的时光,她也喜欢,而她知道自己的喜欢太明显,聪明如他,肯定早就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