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想,这一点也不重要!她告诉自己,只要知道他爱她、在乎她,这就够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在家乡有……很重要的人在等你吗?”她担心,他是不是……早已经有了婚约。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她是不是有点笨?但,还是得问问看。就算有,她还是会把他抢过来的。她可不能容许别的女人和她一起分一口小他的爱。
瞧见她脸上的凝重,他不禁笑了。“如果你说的是有没有情人在等我,那答案是-”
“是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他搂过她,将她自车内抱进自己怀里。
他的话,让她既窝心叉心疼。“可是,你的家人呢?你被冰在地洞里,难道没有人找你吗?”
“我没有家人。”他答。声音里并没有泄漏大多的情感,好似这是件很平常的“没有家人?”她有点后悔自己间了不该问的话。
“嗯!”他点头。“从小,我就是个孤儿,不知道家人在哪儿。十岁在街上游荡时,遇到了愿意收养我的义父。于是,我跟着义父读书习武,直到他去世。”除了姓名,他所告诉她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你在你义父去世后就出来游历,不小心进入无量山遇上了怪物,所以就被冻住了?”
“不,我义父去世时我才十八岁,那已是十……不二十八年前的事了。
“二十八年前?!”她惊呼。“胡说!你看来也不过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跟我爹一样大!”
“是啊!”他苦笑。“如果你被冰冻了十八年,醒来时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八岁“天!”她惊得捂住了嘴。
他就这样被冰冻了十八年?!
“十八年……”她急急摸索着捉住他的臂膀,问:“邯你为什么会被冰在洞里?被封在冰里的时候,是不是还有感觉?看得到东西、听得到声音吗?”如果在被封冻的十八年里还有感觉、还有思想,那岂不是大可怕了?
“当年,我是为了找寻传说中的冰火石才进入无量山的。没想到一进洞里就看见了冰火石静静地躺在湖心的冰柱上,整个洞穴是一片冰封的景象。我当时太过欣喜,只顾着要取冰火石,没想到才将它移开湖面,整个湖水竟立即解冻,顿时手上一阵冰麻,后来,就是你见着我的情景了。”
“天哪!那……会不会恨痛?”她蹙起小脸,好象被冻着的人是她似的。
“幸好,没有任何感觉,这十八年对找来说,只是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她复颂着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很孤单。”想到这里,她不免替他心疼起来。
“也许吧!”他笑笑。“幸好我并没有感觉。”她不知他是真这么想,还是在安慰她,所以没有答话,只是低下头,玩着他胸前的衣襟,以一根指头卷起,又放开,衣裳都被她弄得绉了。
“子菱别闹。”他忍不住捉住在他胸前不安分的心手。她究竟知不知道,有几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挑逗,若再不制止她,他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没察觉到他变得沉重的呼吸,她乖乖地缩回手,改将小手平放在他的胸膛。耳朵靠近倾听他强壮的心跳。
他的呼吸,越见急促。
““沈”大哥,你的心跳得好快呢!”不待他回答,她又皱了皱眉头道:“真是好可惜,好不容易找着了冰火石,却又带不出来。“沈”大哥,你会不会这么觉得?”他深吸了口气,待心中的蠢动稍稍平息后才答道:“我想,或许那东西原本就不属于我们。
就让它随着那怪物冰封在湖底也好,否则,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此而遇害。”也是。她偏过头想。“那怪物实在是大厉害了,就罚它被封在湖底一辈子好了不过,她私心又想,如果不是那怪物,她也不会遇见“沈”大哥,或许也该感谢她呢!
罚它?说得好象它是什么宠物似的。这话也只有她说得出来。
““沈”大哥,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呢?”没了亲人、没有了家,十八年前的朋友恐怕也跟她爹一般年纪了。要是她,怎么地无法接受这样巨大的转变。比起他的遭遇,她的失明还只是件小事,但……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这么倚赖他,只想到自己受的苦,却椳本没有考虑过他的心境,她--好难过。
往后该怎么办?她的问题,他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一切,等你的双眼医治好了再说吧!”““沈”
大哥,如果……如果我没有瞎……”她抬眼间。“你是不是会在我们出了无量山后就这样走了?”他沉默,不再回答。
或许会、或许不会,他不知道。见到子菱他是开心的,但事隔十八年,他无法想象当子菱知道他就是李陵,子京和雪凝认出他的情景。
十八年前,他什么没有。十八年后,一切自然都不会一样。就算,人间堡仍活着的弟兄们承认他是堡主,那又如何?这一切对他跟本就不再有任何意义。
但现在……他望着眼前的子菱,无法掩饰对她的满腔情意。
见他不再出声,子菱也跟着静默下来。
“算了,你就当我没问吧!”她垂下头,告诉自己别再多想。
“子菱。”他突然又接下她的话道:“那时的我,的确有可能那么做,但现在的我--却舍不得离开你了,”他抚着她柔细的发丝。
她笑,将脸揉造他怀里。
““沈”大哥……如果我的眼睛治不好……”他会因此永远留在她身边吗?
“不会的!”他的反应,比她料想的还激动。“一定可以治好的。子菱,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的双眼重见光明。”
“嗯!”她点点头。不敢问的是,若是治好了呢?
他会什么也不说的离开她吗?
突然她发觉,自己并不是这么热切盼望能重见光明。
第五章
“雪凝,我有子菱的下落了!”一个极具威仪的嗓音自房门外传出,几乎是同时间,房门应声而开,“雪凝!”
倚在窗边的美妇人猛然回头,绝美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泪滴,在听到丈夫的话后,随即破涕为笑。自女儿出走后,想念几乎成了她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事。
“雪凝。”骆子京低声轻唤,一个大步上前,立即把泪眼婆娑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不是说了别再站在窗口呃?为什么不听?”声音里,有着些许的慌乱和焦若非亲眼看见这二来,很难想象如此伟岸霸气的男子,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会是如此深情和温柔。
“子京--”郦雪凝抬眼望向夫婿,两人的目光紧紧交缠。
她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当初,她曾为了逃离他而自窗口跃入江中,险些葬身江底。虽然经过一连串的波折,两人还是在一起了,但他始终不能忘记自己曾带给她的伤害,更对那让她几乎丧命的窗口耿耿于怀。曾经一度,他还命人对了那扇窗,但因她喜爱窗外临江的美景才又开了另一扇窗。只是这回,他要求他不在的时候,不许她靠近窗子,是以当看见她又倚在窗边时,就又引起他的不安了。
傻子京。她带着笑抚上他的颊。事隔多年,难道他还不明白她的心吗?有了他、有了子菱,她怎么可能舍得再次离他而去。
子京握住了她的手,偏过头弪啄着她的手心,仿佛知道她的心意般,柔声道:“找明白,我郡明白--我只是害怕,雪凝,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所有举动,早已说明了一切。她轻靠在他胸前温柔地道:“子京,我爱你,我重视你和子菱更基于我的生命,这辈子,我是怎么也离不开你了。”他抚着她的长发,轻轻吻了她的额。
“雪凝,青海的分部送来消息,说子菱到无量山去了,前些天才派人慱了信息回来,说是爱上北地的景色,所以会在那儿多侍些日子,要我们别担心。”他拿出怀中的飞鵨传书递给妻子。“喏,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青海?无量山?”雪凝接过书信,惊异地抬眼。
“没错,就是李陵失踪的无量山。”他接下了她的问题。
李陵。
提起这个名字,夫妻俩同时沈静下来。
十八年了。
十八年前,李陵成全了他们,带着破碎的心远离家园。临走前,还把象征人间堡堡主地位的“人间令”送给了小小的子菱。
他们本期望李陵此去能有一番际遇,找到属于他的最爱,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别。
这些年来,他们不断派人远赴青海打探李陵的下落,却音讯全无。这么多年,他们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因为,李陵若是活着,绝不会避不见面,他不是那样自私的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