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的联系方式后,他满意地将行动电话还她,并用非常郑重的语气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姓阎,阎烈。”
正准备接回行动电话的王子妃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手一抖,电话掉到桌子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阎烈,有那么一刻,像是要在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上,找到隐藏在她记忆深处的蛛丝马迹。
阎烈?
这个名字就像魔音一样,在王子妃的脑海中来回盘旋。
先前她对这位众人竞相称赞的太子没特别在意,毕竟公司高层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可如今看清阎烈的面貌,她脑海里对于这个名字的尘封记忆也逐渐苏醒。
怎么可能会是他?
怎么可能?
阎烈被她突如其来的惊慌表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眉头一皱,帮她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电话,冷声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王子妃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她慌忙地躲开他的视线,小声道:“对……对不起,我刚刚有些失态。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阎烈点点头,“我叫你来,无非是想将欠你的钱还给你。”
“我……我不要了!”
“你那么爱钱,为什么不要?”
“替总裁修车,那是我的福气。”她紧紧抓着行动电话,就像遇到鬼一样,身体不断地向后退缩。
阎烈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他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竟吓成了这样?
他将那几张钞票递到她面前,“我最不喜欢欠人情,这钱你拿去吧。”
王子妃不想和他过多周旋,低着头接过那几张钞票,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想走。
但猛然间,她的头越来越晕,支撑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微弱。
她想,如果自己继绩在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不等阎烈有任何动作,王子妃快速道:“既然阎先生已经把修车钱付给我了,我就不在这里多做打扰,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留在这里耽误您宝贵时间了再见!”
她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完这串话,也不管阎烈有没听进去,拔腿就向外跑。
阎烈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是……
就在他去接内线电话的那一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尖叫声。
他急忙走出办公室,就见外面的几个女员工用惊慌失措的眼神,瞪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仔细一瞧,那个昏过去的倒楣蛋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他办公室中狼狈逃窜的王子妃。
王子妃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恶梦所惊醒,甚至因此浑身上下出了冷汗。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光迷茫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装潢奢华且讲究的卧室,里面的设施十分完善。
此刻,她正坐在一张大床上,让她意外的是,她手臂上还插着点滴。
这是哪里,她怎么了?
“你醒了?”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推门而入的,正是之前被她视为恶梦的阎烈。
看到来人,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明知道在这个并不算太宽敞的空间,她根本无处可躲。
可面对阎烈,她无法控制地生出了一股本能的畏惧和恐慌。
“你发高烧了,三十九度二,导致你昏倒在我办公室门外。我的私人医生告诉我,你之所以会突然昏迷是因为发烧严重,外加过度疲惫,如果再这么持续高烧,你可以直接被送进殡仪馆等人前来瞻仰了。”
他的声音很平缓,听不出是喜是怒,王子妃忍不住在想,这个人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也对,当年,她姓黄,黄芷薇,和现在这个名字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整整二十年过去,当年那个被他视为讨厌鬼的小拖油瓶,已经在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吧。
第3章(2)
“你似乎很怕我?”他突然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锁住她不断闪躲的目光,“原因?”
王子妃被他精明的视线盯得无处可逃,手足无措地解释,“我只是……畏惧你现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
“对啊,之前在金莎私人会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说了很多无礼的话,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的上司,这让我……呃,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我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你,惹你不开心,你会在怒极之下……”
“将你解雇?”
王子妃点点头,小声道:“我很怕失业。”
阎烈哼笑了声,“你不久前,不是才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
“钱总有花完的一天。”
“没想到你的花销居然这么奢侈,虽然十万并不是大数目,但平时省吃俭用,应该足够你挥霍一、两年。”
王子妃傻傻一笑,并没有因为他的暗讽而做出任何解释。
阎烈被她笑得心里不太舒服。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讨厌她追求
金钱时盲目的狂热,却也欣赏她个性中纯真的执着。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臂,王子妃下意识地向后一躲,不料他却抓得更紧。
“点滴已经打完了,你还想继续打空气?”
说着,阎烈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背上的针取了下来。
王子妃这才发现,她头顶不远处挂着的点滴瓶的确已经空了。
“抱歉,我突然生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是突然生病,还是早就有病,这一点相信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你因自己冲动而愚蠢的行为赚了十万块,就舍不得花点医药费去医院解决一下自己的病痛?爱钱不是错,但你这种爱钱方式,已经到盲目和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每个人都有追求理想的资格,至于上次那起跳海事件,我只能说是等价的交换。你出钱,我出力,所以我不认为我当时的行为是冲动又愚蠢。”
阎烈眉头一挑,冷笑,“你居然还敢顶嘴?”
王子妃被他笑得浑身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顶撞的男人,绝对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得罪得起的。
想到这里,她急忙低下头,做认输状。在彼此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情况下,她还是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吧。
阎烈还想继续教训她几句,却在这时接到卫辰打来的电话,说有急事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
他丢了一盒感冒药到王子妃面前,冷着脸嘱咐她,如果不想把自己活活病死,就乖乖按时吃药。
“我临时有个会议要开,你先留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王子妃也立刻冲出房门准备逃离。
开玩笑,她会乖乖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教训她才有鬼。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刚刚待的地方竟然是阎烈办公室内设的休息室。
坐在外面的秘书见她鬼鬼祟祟的走出来,忍不住问道:“王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阎先生不是让你留在里面好好休息?”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有工作要做,先行一步,麻烦你替我和阎,呃……阎先生说一下,今天真是打扰了。”
不待那秘书答话,王子妃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管皇朝国际酒店的待遇有多好、不管阎烈究竟有没有认出她,这个地方,她都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
电梯向下滑动的时候,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往事。
即使那时候的她只有五岁,可对于一个只有妈妈、没有爸爸的孩子来说,早熟和懂事是不可避免的。
记忆里的妈妈,温柔、美丽,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爸爸是谁,在她知道别人家的小朋友们都有爸爸的时候,妈妈却告诉她,她爸爸在她出生之前就被上帝爷爷给召走了。
和妈妈相依为命整整五年,直到有一天,妈妈突然告诉她,她将有新爸爸了。对于即将拥有的新家人,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没多久,妈妈就将她带到一幢比城堡还要豪华的大房子里。
那里有花园、有水池、有管家、有佣人,最让她意外的是,还有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小哥哥。
她多了爸爸,多了哥哥,这让她觉得仿佛置身于美妙的天堂。
当她像一条小哈巴狗一样整天跟在小哥哥身后试图讨好他的时候,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哥哥却用充满厌恶的语气对她说,她是个讨人厌的小拖油瓶。
如果不是她、不是她妈妈,他的亲生母亲就不会死。
是她和她妈妈,破坏了他原本的家庭和幸福。因此任她如何献媚讨好,换来的总是他的冷嘲热讽和恶意捉弄。
直到那一天,他们这所谓的一家四口,登上从台湾飞往上海的飞机来到中国大陆探望老朋友。
妈妈被新爸爸带出去玩,上海的家里只剩下她和小哥哥。
“芷薇,哥哥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