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们可能玩得太累了……放暑假嘛!”
“说得也是!”文静娴这才恍然大悟,“对了,你刚去哪了?”
“我出去走走……逛逛街。”
文静娴端详了女儿好一会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说话都不看我?”她伸手将女儿的肩膀扳过来,“你怎么了?嘴巴受伤了?”
“没有啦,我……不小心摔倒了,像这个样……”水绫手往前一扑,“整个面朝下摔下去,你知道我嘴巴翘翘的嘛,就把嘴巴擦伤成这样了。”
“你也真是的!”文静娴被女儿的动作惹笑了,“也不小心点。”她突然瞧见地上有张纸,那是女儿刚刚表演跌倒动作时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什么东西?”她弯腰伸手捡起。
水绫眼一瞄文静娴正yu 摊开的纸张,大惊失色,连忙抢回来。
“你从哪儿来的?”她已经看到了纸张的模样“你手上怎么会有支票?”
“这个是……”
“给我!”文静娴端正了神色。
“你看错了,那是一张长得像支票的便条纸。”水绫慌张的说起蔬来。
“既然只是一张便条纸,为什么要藏起来?”文静娴朝她伸出手,“给我!”
水绫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只好乖乖将支票交过去。
“三十万?”文静娴被上头的数目吓了一跳,“你从哪来的?”
水绫低着头,无法解释。
文静娴研究了一会儿支票上的印章,印章上的字体是篆文,但还看得出来有一个“袁”字。
“你跟袁家的人拿钱?”文静娴气冲牛斗,“你去跟他们勒索要钱?”
“不是的,你误会了!”水绫急得直跳脚。
“那不然这钱打哪里来?”
“我……”
“你先老实跟我说,这张支票是不是袁家开出来的?”
水绫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突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水绫眼前一花,跌坐床上。
母亲打了她一巴掌?!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被父母打过,由此可见母亲有多生气了。
“妈,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她好怕母亲气一涌上来,万一血压因此升高就惨了。“这钱并不是我跟袁家勒索来的,是……是……是他们给我们的!”
“他干嘛给我们这一笔钱?这个月的生活费我们已经收到了,他为什么突然给这么一大笔钱?是不是你跟人家要求了什么?”
“我……”
水绫解释不出来,就等于是默认了,为此文静!娴更是怒不可遏,她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如果说你无法忍受这样贫困的日子,非要借你爸爸之名做出羞辱家门之事的话,我宁愿不要你这个女儿!”
“妈?!”水绫大惊失色,“我没有!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去跟人家要求什么,这钱是……”
“是从哪里来的?”文静娴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是……”水绫瞧见站在门口的水轶跟水漾。水轶一脸恐慌,拚命的摇头。“是我跟袁夏驹要来的。”
文静娴眼前一花,身子摇摇yu 坠,水绫见状忙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
“你用什么理由去跟人家要这笔钱?”文静娴扶着椅子,气喘吁吁地命令,“说!”
“我会还的,我会还他们这笔钱的,请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不要生气,你身子会受不了的!”水绫哀求着,心头完全乱了章法。
“我就算死,也不要我女儿厚颜无耻的去跟人家要钱!”文静娴将支票往水绫口袋里一塞,将她推出去,“走!去过你的有钱人生活,但别告诉人家你姓水!”
“妈……”文静娴不理会她的哀求,硬把她推了出去,大力关上门。
水绫拍击着大门,却没有人理会她。
她不能这样被误会,她如果真被赶出去了,那明天那三个坏人来的时候,他们要拿什么来应付?!
既然母亲迟早都会知道的,她不如就说了吧!
“妈,”她朝屋内大喊,“我告诉你原因,你开门好不好?”
她喊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水轶,他神色仓皇,血色尽失,一脸都是泪,“姐,怎么办?我刚跟妈说了,说我被骗钱的事,妈昏倒了!”
水绫大吃一惊,一冲进门,果然看到文静娴面色苍白,昏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漾漾,你先帮妈松开领子上的扣子,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水绫拿起话筒,脑中突然闪过一组电话号码,她不假思索在按键上急按,一接通,未等对方应答,就急慌慌地哭嚷道:“我妈昏倒了!你快来救她!”
第5章(1)
一路上水绫都看着袁夏驹,看着他利落的将母亲抱上车子,转头叮嘱她弟弟妹妹看家,将惊惶失措的自己拉上了车,飞快的将车子开往医院。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滞碍。
她的眼神胶着、眷恋在他身上,无法离开。她看着他如山峦起伏般的俊美侧脸,上相的四十五度角,偶尔有大特写从眼前晃过,每一次都让她胸口一窒。
她端凝着他,无法控制自我的端凝着他,像是用尽所有时光,只为能在这一刻能好好地、好好地看着他一样。
她弄不懂自己为何移不开视线,就像她弄不懂胸口中那早已澎湃、难以忽视的情感。
直到他终于有空档来回应她近似研究的视线,转过头来回望她时,她才有办法收回自己毫无理由的目光,焦躁的瞪着急诊室里的状况。
她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刻,等他发现她的注视,回过头来看她的这一刻。
她为何要等,她仍是不懂。他人就在她身边,她只要唤他一声,他就会回头,她在等什么?
水绫抓住胸口,奇异的感情将她团团围绕,而她陷在其中,找不到出口。
“怎么了?”袁夏驹问道。被身边的人这样一直长时间的注视,仿佛被监视一样。“怕我弄伤你妈吗?”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她那样强烈的视线,再迟钝的人都感觉得到。
“呃……”她低下头想解释的理由,“我怕你……对我妈毛手毛脚!”
她的理由害袁夏驹差点被空气呛到。“小姐,你妈大了我快十岁!”
“你还不是对小你十五岁的我……我……这样那样!”说到自己身上,她说不出“毛手毛脚”四字。
“我不是色狼!”
“那样的行为不是色狼是什么?”她鼓着腮帮子对他大表不满。
他凝视着她。
那样专注的眼神又让她乱了心神。
“看……看什么?说……说不出话来了吧!”
“那是对有意思的人才会做出的行为。”
她一愣。
“不过你当然有权利拒绝。”他顿了下,“希望没对你造成伤害。”他抬起手来碰触她红肿稍褪的唇,“我没有任何恶意。”
“什么叫做有意思?”她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它半梗在喉头,“是因为我很好玩吗?”
如果他是存欺负她的心理,她死都不会原谅他!
他轻叹了一口气,“你当真不懂吗?”
他仿佛受了伤害的眼眸让水绫感到心悸。她傻傻地望着他,不太确定他的意思是否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你是……”她别过脸去,全身不由自主轻颤,“你是袁家的人啊……”
“你爸不是我害的!为什么要连我也冠上罪名?将我否决?这样残忍的对待我就可以平衡你心中的恨吗?”
头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水绫吓到了。愤怒的眼仿佛燃着熊熊火焰,要将她给吞没了般。
瞧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袁夏驹这才后悔自己反应太过了。他的自制力……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你母亲为什么昏倒了?”袁夏驹平缓脸色,岔开话题。
“她知道水轶偷钱,被人骗赌的事。”
文静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水绫急得泪花在眼眶乱转。
“你们老实告诉她了?”
“才没有!”水绫用力摇头,“是她发现了那张支票,以为我去向你勒索,她气得把我赶出家门,水轶为了解开误会,所以才老实招出来的!我妈有高血压、糖尿病,是不能过于激动的!”
“她以为你勒索我?”好厉害的联想力。他微摇了摇头。
“嗯!”
“你妈不太信任你。”
水绫倏地转过头来,“什么意思?”
“我如果看到你口袋中有一张三十万的支票,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去勒索人家,你不是那种女孩。”他真挚的说。
她呆了呆,突然有点感动,不过她还是不忘替母亲辩解,“她是太过关心我,怕我没了父亲之后会走错路,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比较了解她。”所以他保留自己的猜测。
“当然,她是我妈啊!”
“你妈好像醒来了。”急诊室里的护士正朝他们招手。
水绫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进去。
“妈!”看到母亲睁开眼,水绫高兴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文静娴声音很虚弱,得很用心听才知道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