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爱上他,她对他的感情只有恨,他不该那么做,怕未来,她连来见他一面也不肯了!
该死的!他暴怒的用拳头猛捶身旁的桧木办公桌。
如果说他们之间的线从此距离越来越长,那也是他的错!怪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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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绫如风一般冲进了屋子,差一点点就把文静娴给撞倒了。
“水绫,你在急什么?”文静娴在她身后喊道。
水绫恍若未闻,冲进了房间之后又冲出来,低着头,红着眼将一个信封交给母亲。
“袁家的人给的,说是生活费,然后,那个人说贷款已经帮我们缴清了。”
文静娴不急着将信封拆开,她关注的查看女儿,“眼睛怎么红红的?他们欺负你吗?”
“没有!”水绫转身又回房间里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抗拒不了袁夏驹的拥抱?
好丢脸!
她捧住发烫的双顿,将自己摔向床铺。
如果不是那个“柳儿”,或许他们会继续下去,直到她将自己给了他为止� �
袁家人是他的杀父仇人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毫不知羞耻,竟然在他索取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不愿意!她定心审问自己,答案确定是——她会给他!
水绫翻起薄被,将身子密密实实包了起来。她不停的咒骂自己不知羞耻,可是在咒骂的同时,心上又牵挂着一件事——柳儿!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能够把他这样一个看似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男人弄得那么狼狈,让他露出那么寂寞、那么伤痛的眼神?
他说过什么?柳儿是他的生命?
那在想着柳儿的同时,被抱着的她对他来说又是什么?
她猛力一甩头,双手压住太阳穴,企图引起痛楚来让自己不要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羞耻、愤恨与嫉妒同时啃蚀着她的心,侵蚀她的生活,让她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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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因为心情的关系,有时觉得很短,有时觉得很长,水绫就是后者。
她把头靠在桌上,凝望着窗外几乎看不见一丝白云的蓝天,发愣的想着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明天也是一号了!
“水绫!”坐在身后的涓罗一踹她的椅子,“老师叫你啦!”
水绫突然惊醒,一抬头,瞧见老师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
“我真的要佩服你,每天这样发呆看风景,还可以考第一名!”
水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走上讲台领奖状。
“你的长腿叔叔如果知道你成绩这么好,一定会很高兴!”
她的长腿叔叔?
“他不是长腿叔叔!”水绫冲口而出。
水绫过于激烈的反应让老师吓了一跳。
瞧见老师莫名其妙的神色,水绫方讷讷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不叫他长腿叔叔。”
老师恍然大悟,笑了笑,“那你可以把成绩单当礼物送给他。”
水绫点点头,虚应了一下。
当礼物?她才不想再见到袁夏驹了,明天,她要叫水轶去跟他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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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呢?”
从昨天晚上,他就心神不宁,脑中有直觉告诉他,今天他一定见不到水绫,果不其然,出场的是弟弟水轶。
两姐弟同样有着明亮的大眼,一样被太阳晒成麦色的健康皮肤。他们长得很像,可是他不是水绫!
袁夏驹很是失望,再这样下去,那女孩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他眼前出现了。
他或许该给她一个解释,但要解释什么呢?解释他情不自禁的原因?解释柳儿的故事?
他失笑。她不会相信的。这故事在人们耳里听起来荒诞得可以,他随便编个理由,都强过真实。
“你家人最近好吗?”
水轶同样对着袁家的人有敌意。虽然袁夏驹表现得很亲切、温柔,但他还是不忘姐姐的耳提面命——他是坏人,坏透了的人,拿了我们该拿的钱就走,不要理会他!
他们家杀了他爸爸,杀了那么好的爸爸,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好人!
“不好!”水轶很不客气的回道:“我爸爸死了之后,我们家就都过得很不好。”
袁夏驹无言以对。
“你姐姐今天怎么没来?”
“她说她不想见到坏人的脸!”水轶压低声音嘟嘟嚷嚷,“害我得接这项任务。”
坏人啊?他的罪名又再加一等了。袁夏驹苦笑。
“放暑假了吧?这一学期功课好吗?”
“我跟我妹妹都普普通通啦,不过我姐还是第一名喔!”水轶眉飞色舞。
“真的吗?”袁夏驹笑了笑。她想当医生的志愿可不是个梦想呢!
“我可以走了吗?如果你还要问我家的情形的话,我姐说,我们都还活着,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小朋友,你在学校没有读过什么叫做礼貌吗?”
“有啊!可是……”袁夏驹凌厉的眼神让水轶的气势整个瓦解,不敢直视他,“可是我姐说不用对你客气的啊!你们家是杀人凶手,我们……我们家是受害者啊!”
又是水绫!袁夏驹一咬牙,后又觉得可笑。
他干嘛对一个小孩子动气,他又怎么能责怪水绫呢?是他咎由自取啊!
“拿去吧!”袁夏驹拿出早已装好钱的信封,“收好,别掉了。”
如获大赦的水轶赶忙接过信封。任务达成的他连再见都没说,拔腿一溜烟跑掉了。
袁夏驹靠在椅背上,手指揉发酸的眼。
他该拿她怎么办?再大的阻碍都敌不过两颗心的距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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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高中的暑假根本就是空设的,才休息没两天,就被学校抓去做暑期辅导了。
水绫本来不太想去的,反正没有暑期辅导,书她还是一样读得好好的。要拨那个时间去如蒸笼一般的学校,她宁愿窝在家里自己读书,轻松自在多了。
可是偏偏导师说那个长腿叔叔已经帮她缴了暑期辅导的费用了,害她不得不去学校陪同学三温暖。
多事的长腿叔叔!
想到袁夏驹,她心上不由得气!
这一个月他比上个月少给了五千块,说不定下个月就少了一万块,如此一次一次减下去,明年还未放暑假,他们就不用去拿生活费了。
她不是计较那个钱,她本来就不想要的,是他一直强调是他们的权利,他们本来就应该拿的。好啦!无所不用其极劝服他们收下“他们的权利”,结果呢,才第二个月,狰狞的面目就跑出来了。
没有那份诚意干嘛做那样的承诺!她好气!不管他们怎么处理她爸爸车祸一事,在事后,她的确有看到袁夏驹的诚意,结果那竟然只是做戏,是怕将来万一丑事被披露,用来博取原谅的手段之一吗?
好卑鄙!好无耻!想到她竟然把心放在那种人身上过,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一生气,火气一涌上来,她又觉得热了。三十七度的高温,真不是人过的。
水绫走到厨房寻找可以降火气的食物,却看到水轶跟水漾两兄妹躲在墙角,呜呜咽咽,不知道在哭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水轶一听到水绫的声音,慌得把脸别向一边。
“没事在哭什么?”水绫看着泪眼汪汪的水漾,“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他……”
“不准说!”水轶惊慌的转回头来捂住水漾的嘴,不料却与水绫满是惊讶的眼四目交接。
“你这伤哪来的?摔倒的吗?”水绫忙查看水轶的伤势,“怎么会摔得鼻青脸肿?你从楼梯上掉下来吗?”
“姐……”水轶扑至水绫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原谅我!”
“到底是怎么了?”水绫焦急的将他拉开来,“发生什么事?你好好说。”
“我……我前几天去买东西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他可以把我手上的钱变成好多、好多钱。我想说,如果我们有好多、好多钱,就不用受坏人资助了,所以我……”
“你去赌博?”水绫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
“我不知道那是赌博!等人到那边的时候,他们好几个人围绕着我,走也走不掉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有赚到钱喔,我把手中的五千块变成五万块耶!然后他们就说我可以用这五万块赚到五十万,谁知道……谁知道……”
“你那五万块全赔了?”
水轶点点头,“而且还欠他们钱……”
水绫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问,“欠多少?”
水轶伸手比出两只手指头。
“两千?”
水轶摇摇头。
“两万?”
他再摇头!
“二十、两百还是两千万?你快说啊!”水绫急死了!
“我没有借那么多钱啦!”水轶也被水绫开口的数目吓到了,“我借了二十万……”在他触及到姐姐瞳孔放大的双眸时,尾音急落了下去。
“二十万?”水绫几乎要抱头呻吟了。她要去哪生这么多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问题的症结,“你哪来的五千块?哪来的五千块让骗子盯上你?”
“我……”水轶期期艾艾、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快说,不然我让你从顶楼掉下去!”水绫抓住水轶的领子,威胁恫吓。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