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先走罗!”为了今晚,她准备去选购一份阿邦最喜欢吃的起司蛋糕!
看着那道兴高采烈,忙着赶赴约会的幸福背影,柳美兰真心期待,在金文琳未来的感情路上,一切能真如她所期待的那般,已否极泰来,柳暗花明。
提着起司蛋糕,金文琳带着一颗雀跃的心,来到位于市区黄金地段的高级住宅区,一幢租金颇高的豪华公寓式大楼。
这里的中庭花园有着美丽的造景,满园的花卉争奇斗艳,还有一座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喷泉,相当雅致。
凉爽的晚风迎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茉莉花与苍兰的香气,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她与阿邦相恋三周年的日子,说好他们每年都会一起庆祝的,他应该没有忘记吧?
金文琳如此想着,人也已经来到男友居处的大门前,却意外发现一向注重居家安全的他,居然胡涂得忘了把门关好。
“奇怪了,怎么没有锁门呢?”
虽然心中感到十分纳闷,但金文琳仍顺势推开大门,在进屋之后,朝屋内唤了声。
“阿邦,你在家吗?我看大门没……”话未说完,玄关处一双凌乱横躺的红色高跟鞋突兀且刺目地映入眼帘,教她猛然噤声。
平日为了行走方便,添购鞋款时一向以舒适为主的她,绝不会选择高跟鞋来虐待自己的双脚。
因此,眼前这双看起来显然已非全新的红色高跟鞋,应该另有主人。
“阿邦,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提着蛋糕,金文琳慢慢踱进屋内,发现客厅里一片狼藉,桌上除了有吃剩的精致外烩,还有几瓶喝空了的红酒与两只高脚杯,其中一只上头还有着红色的唇印,四周的空气中,更弥漫着一缕浓郁的女性香水味。
很明显的,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小型派对,而且人数不多,恰恰两根指头就可以数完。
是什么人来了吗?
发愣的当儿,金文琳忽地听见房里传来些许声响。
带着疑惑,她走进房里,发现声音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来到浴室外,她看见浴室的门并没有完全合上,透过门缝,可以看见白雾般的水气缓缓从里头流泄而出。
“阿邦,是你在里头吗?”
见状,她正打算向里头的人打声招呼,却错愕地听见一道轻微的喘息声从浴室里传来。
就算是傻子也可以听得出来,此刻半敞的浴室内,正上演着怎样的限制级火辣戏码。
瞪着眼前半敞的门,金文琳将这令人难堪的一切听在耳里,只觉浑身血液彷佛被冻结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转身逃开的力气也像一点一滴的被抽离。
这时候,浴室内男女的交谈声又开始响起。
“说到底,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明明已经有个正牌女友了,还胆敢光明正大的偷吃,就不怕留下痕迹,教你那口子活逮吗?”女子嘲弄的问。
“什么这口子、那口子?我压根就没承认过金文琳是我的正牌女友。”方正邦冷冷地反驳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女子娇笑着问。
“在我眼里,女人有很多种,有的女人就像钻石,不但耀眼,也有一定的价值,是值得男人投资、争取的;但相反的,有些女人就像是卫生纸,使用的时候,固然挺方便的,但你见过哪个人在擤完了鼻涕、擦完了屁股,还会留着那一团卫生纸?”说完,方正邦无情的再补上一句,“对我而言,金文琳就像是那团使用过的卫生纸,既然已经彻底利用过了,不甩掉,留着做什么?”
第1章(2)
乍听这恶毒的批判,金文琳彷佛被狠狠掴了一巴掌,愣愣的向后退了一步,半晌无语。
闻言,女子又吃吃地笑了起来,“你真的好坏喔!好歹也是替你背过债的女人,这样说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方正邦撇了撇嘴,以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口吻为自己开脱道:“当初是那个女人主动说要替我分担债务的,我可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再说,在交往期间,该给的甜头,我可一样也没少给过她呀!”
严格说来,他还算吃亏了呢!
“怎么说?”女子好奇地问。
方正邦先是夸张的哀叹了一声,然后开始大肆批评了起来,字字句句都恶毒得令人心寒。
“那个女人啊,一上床就像死鱼一条,浑身硬邦邦,光看就没劲儿了,谁还啃得下去啊?若不是看在她替我还卡债,又替我缴这间豪华公寓一年份的租金,谁会浪费精神在那个女人身上?”
这些残酷的话,一字犹如一刀,刀刀都刺进金文琳的心里,当她强忍着心痛听到这里,终于无力地合上双眼,两行热泪瞬间也沿着面颊无声的淌下,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堆燃尽的余灰,只剩下冰冷。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付出了真心、付出了三年的岁月,换来的却是这个男人的愚弄与伤害,将她宝贵的爱情丢在地上践踏,视如敝屣。
他那丑陋的真面目,她应该早一点发现的!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渣?
这是上天的捉弄吗?
早知道不会有男人真心对她,她却还是上了当,被自己所憧憬的爱情冲昏了头,最后像个白痴一样,呆愣地傻站在这里,面对他一句又一句的言语凌迟。
这时,察觉浴室里的男女似乎已经结束了欢爱,预备走出来,金文琳压抑着内心的伤痛,强忍着羞愧与泪水,跌跌撞撞的向外奔去,慌乱地逃离这处几乎将她撕裂的伤心地。
夜晚,凉爽的风吹过街道上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霓虹灯,吹过人行道旁沙沙作响的白杨树,也拂上倚在车窗边那张白皙粉嫩的小脸。
“比起车里的空调,还是大自然的微风好啊!”
说话的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她细致的五官就像是一幅完美的浮雕作品,有着凝脂般的肌肤,玫瑰般细嫩的双颊,一对眼睛大而明亮,长睫黑亮而微微向上卷翘,并且拥有可爱的笑容。
然而,女孩的这句话,却被一道低沉而略带一丝不悦的浑厚嗓音所反驳。
“把车窗关上,脏空气都跑进来了。”
听完,白薇妮红润的小嘴不禁噘起,暗暗咕哝了句,“啧!真是杀风景。”
话虽如此,她还是依言将车窗关上,然后将一双漂亮的眸子与后照镜中仍然冷冷瞪视着她的黑眸对上。
彷佛是与生俱来的,眼前这个近不惑之年的男子,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散发着贵族般的气息,即使沉静不动,也有着一种令女性目不转睛的优雅──这是她的父亲。
白盛元,一个完美的单身贵族,且不说他所拥有的雄厚财力,光凭他傲人的俊美外表,就已经可说是个顶级型男。
唯一的缺憾是,他虽英俊、帅气,却总是面无表情,死板板的像戴着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具。
自白薇妮有记忆以来,父亲总是不苟言笑,老板着一张脸,甚少与人主动交谈,因此她总得绞尽脑汁,想些恼人的话题来刺激他开口。
“虽然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我还是要告诉您,钢琴演奏会就快到了,您来吗?”她问道,口吻却不甚期待。
“对不起,到时候我有几场很重要的学术会议。”白盛元淡淡的解释,彷佛她所说的是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几场会议需要花上您每一天的时间吗?”父亲的轻描淡写激起了白薇妮一丝怒气,她不禁微愠地问:“难不成,您今年又想打破纪录?”
握着方向盘的白盛元并没有回答女儿的话,仅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路况上。
于是,心有不甘的她,更进一步加重父亲的愧疚感──当然,如果他还有那种东西的话。
“同学们的家长每年都会陪他们参加,唯独我的父亲年年缺席,您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喔,对了。”故意学着父亲冷淡的口吻,她又回讽了句,“今年我就要升中学了,您还记得吧?”
像是被打败了般,白盛元眉间终于微露出一丝歉意,但也仅是一瞬间。
“我会尽量抽空参加。”
这句话完全没有重量,他就像是打发一通访问电话那般,欲四两拨千斤的结束话题。
只可惜,白薇妮就像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非要他给她确实的回应。
“这个借口与去年、前年一样,难道您就没有更有创意一点的说法?”她朝父亲偷偷扮了个鬼脸,然后咕哝了几句抱怨的话。
白盛元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回道:“就算我没办法去,不是还有严阿姨吗?”
“那个阿姨平日只在早晨您上班之前出现,待您前脚一走,她后脚就跟着跷班了。”爽快地回应父亲的话,白薇妮有意浇他一盆冷水。
果不其然,她听见了期待中的低声诅咒,但她故意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