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牡丹真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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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父亲对他说,牡丹奴马上就要及笄,他若喜欢,跟林氏夫妇知会一声,将牡丹奴收房服侍他,免得大家私下嚼舌根,坏了府里的风气。

  他当然喜欢牡丹奴,可他不愿意如父亲所说那样收了牡丹奴,将她当侍寝的丫鬟,那样无名无份委屈她,还不如等待,等待有一天他真正能够当家作主,让牡丹奴光明正大地陪伴在他左右。

  “好。”

  牡丹奴滚烫烫的面容贴在顾砚旋的胸口,认真地回应他的话,她是牡丹奴,他是花下客,这样他们都不用分开了吧?

  “所以,我想看牡丹的时候,奴儿得在我眼前才行哦!”

  顾砚旋勾起了牡丹奴的下颌,俯下身,吻住牡丹奴,给一记真正缠绵的吻。

  他温柔地吸吮着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勾弄着她的舌,慢慢地引导着羞涩的她,与他唇舌交缠,相濡以沫。

  满溢的热情,在他们的唇间流窜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酥软了他们的神经。

  牡丹奴沉醉地窝在顾砚旋怀中,双手本能地勾住他的颈项,热辣辣又酥麻麻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了,欢喜随即在她心间弥漫开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彷佛也被他渐渐火热的吻点燃了,热气四窜,混沌了她的意识,意乱情迷地沉溺在他的亲吻中……然而,下腹忽然传来的钝痛,让牡丹奴晃过神来,双手从顾砚旋的颈项滑落,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唔……”

  牡丹奴离开了顾砚旋的唇,闷闷地呻吟一声,整个人弓起了身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下身涌出,带出尖锐的痛感,痉挛了她的神经。

  “奴儿,你怎么了?”顾砚旋瞬间大惊失色,扶住突然痛得脸色发白的牡丹奴。

  “少爷……痛……我肚子痛……”

  牡丹奴捂住下腹弯腰靠在顾砚旋身上,顾砚旋闻言,望向她的肚子,却发现有血渍从她下身的裙子里沁出来,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奴儿,你怎么会流血了?你哪里受伤了?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顾砚旋慌了,莫名地恐慌将他包围了,他忙不迭地抱起牡丹奴,往花园外冲,看到林氏夫妇在浇花,立刻冲着他们叫道:“快!快去请大夫!奴儿受伤了!”

  他好怕牡丹奴出事,因为她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只有她才能温暖他,才能让他做回真实的他,而不是带着面具为顾家利益奔走应酬的顾砚旋。

  后来,顾砚旋才知道,牡丹奴没有受伤,她只是真的长大了。

  那裙子上晕开的血花,是突如其来的初潮。

  第2章(2)

  结海楼,雅间。

  郝魏紫端坐在宫之瑾身侧,装作若无其事,目光平静地看着顾砚旋,他捧着装有“凤穿牡丹”绣帕的锦盒,来到雅间,亲自将这件拍品交给新主人──宫之瑾。

  “世子,这是你的‘凤穿牡丹’。”

  顾砚旋打开锦盒,请宫之瑾过目,眼角余光却不自主地瞥向恭顺谨言的郝魏紫,隐隐约约有香气从她身上飘出,拂向他的鼻端,不经意间就钻入他的心,似有故人携香而来,奇异地撩拨了他的心弦。

  那是种沾染了牡丹花香的体香,清新却又有着撩人的浓烈,曾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属于牡丹奴的味道。

  一想到牡丹奴,撕裂般的剧痛就在顾砚旋的心间泛滥。

  他有一年多没有闻到这种香味,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闻到了。

  郝魏紫……为什么她是郝魏紫?

  为什么她总能让他想起牡丹奴呢?

  顾砚旋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端庄不容亵渎的国色天香,她是宫之瑾的妻子,那是与牡丹奴完全不同的花容月貌,为什么会散发跟牡丹奴一样的香气呢?

  今日他怎么如此失控呢?

  一看到郝魏紫就难以自制地回忆牡丹奴?

  顾砚旋忍着因为回忆而起的疼痛,却忍不住不看郝魏紫,试图从她身上寻找更多牡丹奴的影子……可惜,她们两个,除了名字与牡丹有关,其他的截然不同。

  郝魏紫努力克制住满腔翻腾的心绪,力持镇静地与顾砚旋对视,瞧见了他眼中闪烁的痛苦,感受到了他的茫然,缓缓地低垂下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

  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郝魏紫,她的夫君宫之瑾就在她身边,不能轻举妄动,不能丢了宫之瑾的脸……无论再难受,她都得忍住,即使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投入顾砚旋的怀抱。

  她在压抑什么呢?

  郝魏紫忍耐回避的模样,让顾砚旋不解,彷佛她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但不得不逼自己隐忍似的?

  为什么?

  他和郝魏紫初次见面,为什么她让他有如此强烈的熟稔感?

  为什么她会不断地让他想起牡丹奴呢?

  牡丹奴……浓浓的悲伤如同潮起,又向他涌来,将他淹没了。

  “咳!咳!”

  宫之瑾不悦地轻咳两声,提醒看着郝魏紫神游的顾砚旋,敏锐地感觉他和郝魏紫之间诡异的气氛,彷佛有莫名的吸引力存在,让宫之瑾觉得他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世子,你还满意吗?”

  顾砚旋迅速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恢复长袖善舞的商人模样,询问宫之瑾对“凤穿牡丹”的看法。

  “结海楼的拍品向来是达官贵人争逐的珍品,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宫之瑾接过顾砚旋手中的锦盒,放在郝魏紫眼前的桌面,目光在垂首的郝魏紫身上停留一会儿,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世子满意就好,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顾砚旋猜那幅“凤穿牡丹”的绣帕,宫之瑾大概是要送给郝魏紫的,她也是个喜欢牡丹的人吧?

  “顾老板,请留步,我有事请教。”宫之瑾起身,伸手示意顾砚旋停留。

  他是平阳侯世子,当今皇帝喜爱的表弟,自然知道身为皇商的顾砚旋的与众不同。

  顾砚旋并非普通的皇商,顾家除了皇室固定的供给,其他什么生意都做,与各种人交往,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各路消息都十分灵敏。

  而且,由顾砚旋主持的结海楼,公然号称只要客人出得起价,不管是皇帝的把玩,还是王爷的收藏,都能弄来当拍品满足客人们的竞拍需要。出入结海楼的不只是达官贵人京城名流,还有许多江湖人士,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世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用客气的。”

  顾砚旋疑惑,隐约觉得这次宫之瑾会一改往日张扬作风,低调出现在结海楼,不仅仅是参加拍卖那么简单,应该另有隐情。

  “听说结海楼应有尽有,无所不拍。”宫之瑾顿了顿,犹豫了两下,还是问出口,“那么,顾老板的拍品中有活人吗?”

  “结海楼是合法经营的拍卖行,并非人贩子销赃之地。”

  顾砚旋听出宫之瑾弦外之音,直截了当地回应,倏然明白他来结海楼的用意。

  宫之瑾的孪生弟弟离奇失踪之事,在临玡城已不是秘密,宫之瑾暗中曾让京城护卫军全城搜索,寻找弟弟下落,但一无所获。

  数月过去,宫之瑾弟弟依然杳无音信,宫之瑾大概发动各种关系来寻人,这回找到他这儿也不意外。

  顾家是皇商,与皇室关系比外人想象得更加密切,不久前接到密令,让他暗中调查人贩子近来的举动,特别是跨国的越境之举。现在宫之瑾到他的结海楼探听,看来他弟弟的失踪恐怕与人贩子有关了。

  “我明白顾老板的意思,我想顾老板也明白我的意思。”

  皇帝表哥曾暗示他结海楼是各种消息交会之地,顾家少爷顾砚旋是个聪明又可靠之人,宫之瑾自然领了皇帝表哥的好意,所以才来结海楼试探顾砚旋。

  “我会替世子留意的。”顾砚旋颔首。

  “谢谢,那我和内人先回府了。”

  宫之瑾一手牵着郝魏紫,一手拿着锦盒,告辞。

  郝魏紫有些恍惚地回过神,忙不迭地跟上宫之瑾的脚步,想着锦盒中绣帕上的牡丹花,鲜艳夺目,好像顾府牡丹园中牡丹奴养得的“首案红”。

  不知道,今年的“首案红”还开花吗?

  郝魏紫情不自禁地回头,不期然地与目送他们离去的顾砚旋四目相对,眼泪突然涌出,她惊慌失措地转回头。

  宫之瑾看见了她垂泪,更加证实他心中的猜测,郝魏紫与顾砚旋肯定有过什么的。

  惊见郝魏紫回首一瞥泪湿双眼的顾砚旋,怔住,不明所以之际,想起了曾在他面前落泪的牡丹奴。

  他的牡丹奴呀,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她哭……

  “奴儿,我回来了。”

  顾砚旋一回拂香院,没看到牡丹奴应声而来,眼皮子就开始跳起来。

  时值入冬时节,牡丹都已休眠待来年重放光彩,牡丹奴自然不会待在牡丹园了,那她不在拂香院,会去哪儿呢?

  不会是又被府里丫鬟欺负脱不了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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