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她开始口不择言。
几句话,并不会令他动怒。他斜飞起一道浓眉:“男女之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否则照你这么说,皇上都用不着抱自己心爱的女人了?那么皇室岂不早就要绝后?”
她既羞又恼,但在听见他的话,却仍忍不住顿了一下。
心爱的女人?
他是在说她吗?她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
“继续,‘朕’正享受着呢!”他刻意强调了那个“朕”字。
她一咬牙,将自己的唇再次凑向他。这回,她确实碰上了他的唇。冰冰的、凉凉的,还带着清新的薄荷气息。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微微皱眉,加深了这个吻。她轻轻地舔吮着他的唇瓣,像是在尝着果子什么的。然后,她轻咬、以贝齿拉扯着他的。
渐渐地,她开始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唇舌相触的柔嫩和亲密,令她自下腹涌上一股热源,随即漫至四肢百骸。她的手下,是他坚实的胸膛。隔着衣裳,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的热度和心跳。
纵然,他未曾有任何动作或反应。但他加剧的心跳和呼吸,却令她有一种得意的快感。原来,她对他,并不是全无影响力的。她的脸颊开始灼热,心儿也怦怦地跳,几乎要跳出胸口。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她无法细想。
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她没尝过,却开始对它产生了兴趣。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早已经把他们的争执和约定全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是她正在专心做的事。
慢慢的,她本能地伸出小舌,撬开他的唇舌。湿濡、软软的。她好奇地更贴近他,将一只膝跪上了贵妃椅。
他禁不住倒抽口气,发出低吼。他的声音令她停下了动作,露出困惑的神情。他随即静止,不让她才开始的工作因此而停住。
该死的!
他握紧双拳。
纵然知道她是个生涩的处子,但她该死的生嫩技巧,却几乎要将他逼疯。而她,却只是吻了他。
吻他,然——然后呢?她突然停下了动作。要她剥光他的衣裳,她做不到;要她褪下自己的衣裳,她更不可能做,那——该怎么办?
她微微垂下眼睫,不经意间,却瞧见了他腿间的异样,她忍不住惊呼,跟着抽回了膝。
“啊!”一呼一移间,她整个人竟住后倒去,眼看就要硬生生地撞上地。
“你!”他一抽手,护住她的后腰,将她再次拉向他。砰地一声,她整个人撞上一堵肉墙。
痛!她按住自己的胸口。还来不及反应,另一双大掌却也覆上她被撞着的前胸:“怎么样,还疼不疼?”他的眉心整个揪结。
被他的大掌包覆着,她整个人几乎弹起,一种电流陡地窜过周身,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啊——”她整个人瞬间融化在他的手心。
察觉到她惊人的敏感,他露出一种诡异的神情,旋即,松开了手:“小心点。”他开口,低沉沙嘎的嗓音却泄漏了他的欲望。
“我——没事——”她仍陷在情欲中无法答话,拔了尖的干涩嗓音,仿佛不是出自她的喉咙。她忍不住望向他离开的手,仿佛渴求他再一次的碰触。
为什么,光是那样,她却像是整个人要融化?
她心跳,亦心惊。
“没事,就继续。”他直勾勾地望着她,眼底闪着熠熠的光芒。
“我——不能。”她别过脸,无法承受他那灼热的视线。她无法、不知该如何继续。
不能?!他倏地起身:“来人。”
“慢着!”她的手迅速地挡住他的唇,“我没说我不愿履行承诺!”她解释,“只是我——不能——不知道该——”
他挑挑眉,勾住了她的手腕:“你的意思是——要我接手?”
勉为其难地,她点了下头。
“这可不成。”他松开了手,双手作投降状,“君无戏言,朕早答应了不碰你。”他低头凝视她慌乱的眼,“当然——除非你求我。”
“我——求你?!”她的双眼陡地大睁。
“嗯、嗯。”他摇头,“错了,不是这样的语气。朕相信,你可以再做得好些。”他望住她。
她抬眼,握拳、却又放下。张口、却又缩了回去。
“皇上……求你……”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嗯?求朕?”他故作听不见。而且,他不喜欢她称他为皇上。
“是的!我求你!”她大声地回答,太明白他的心思。
“求我什么呢?”他稍稍满意,却仍不放过她。
“我求你——抱我——”
话还没说完,他将她整个儿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几乎是猛烈地,他吻住了她。
接下来的,全由他接手。
第七章
她枕在他的臂上,双眸无法离开他孩童般的睡颜。
伸出手,她轻轻地、摩挚着他的颊,顺过他浓密的眉和发。
这是她的男人吗?是,也不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却不是属于她的——这样的事实,令她胸臆间竟涌上一股悲哀。她还以为,这会是一个结束的开始。但经过昨夜那样的缠绵,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与心,在瞬间被涨满,却又被抽空。
几度,在两人灵魂与身子交缠时,她感到自己是那样地受着眷爱、那样贴近他,一种她属于他,而他也属于她的满足,让她以为,此生似己无所求。
多希望,时间可以这样永远停驻。
可能吗?李焰。她在心中这样问着他,一只纤纤玉指不舍地在他眉眼间流连。这个她早已爱上,却不敢承认的男人,当他再睁开眼时,一切会不一样吗?
“唔。”睡梦中,他轻轻地皱起了浓眉。
她倏地缩回手,害怕惊醒他,更怕,他醒来之后,会以什么样的神情看待她?她再清楚不过,他之所以不肯放开她,只是为着她的美貌。现在;他得到了她,那么将来呢?
当他不再想要她的时候,他会放了她吧?但在想到这样的情形时,她的心却忍不住紧缩。
“醒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际回响。
她猛地一震,险些停止了呼吸。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他的唇不由自主地上扬。
经过昨夜,他知道她接受了他,这令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就算前面有再多困难,有了她、为了她,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和回应,只是护住心口,像是就可以守住自己一颗心般,怔怔地望着他。
他微笑,侧过身轻吻了她的颊:“我得去上朝了。如果再不起来,怕就会害你变成祸国殃民的妖姬了。”
妖姬?她突然觉得一阵心痛。
是了,她这一辈子,就注定了什么也不是。曾经,她是爹娘的掌上明珠;曾是先王的昭仪;曾是,一个殉葬的女人;而现在,她却是个名义上已死之人,被深藏在太子寝宫之中,永不见天日。
妖姬,她忍不住自嘲,称得上妖姬的女人,也得要是个见得了光的女人吧!
但,他的亲昵却仍令她不由自主地心悸。
这样的心痛与心悸,竟像是有人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无时无刻不在烧灼着她。
“冰芯,待处理完朝政,我就回来陪你。”他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般温柔地说着。
她不禁迷惘。
丈夫和妻子?多么遥远的奢望。
他的态度和话语代表了他还要她?一时半刻间,他还不曾厌倦她?应是这样的。
她知道自己是个极美丽的女人,如果他曾发现的话,他也会知道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这样的她,并不会让男人太早厌倦她。这也就表示,她若想离开,只是遥遥无期,除非,她的青春美貌不再,除非,她——做些什么?
“昨夜的一切,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不会再有第二次,皇上也不需要因此承诺我些什么。”她开口,要费尽极大的力气,才能维持冷然的态度。
他的一双剑眉斜飞上额:“你、说、什、么?”一字一句,竟像是自牙缝间迸出来的。她永远知道如何能激怒他!他压下怒气倏地起身,拣起床边的衣裳道,“替我更衣!”
她跟着起身,披上衣物,顺从地为他着衣,却不说一句话。
他让她套上龙袍,望着她在他身前的每一个举动和表情。
这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命令而发怒,相反的,她却温顺地低着头,替他整理衣襟、顺过衣摆,甚至,当他刻意地不肯合作,令她极困难才能替他系上腰带时,她也只是微微地皱起眉心。
这令他愤怒。
她的一言一行,时时都牵动着他,然而无论他做了什么,却激不起她心中的涟漪。
“抬起你的头!”他狂傲地命令。
在经过昨夜之后,他几乎可以确信,她对他是有着感情的,甚至地可以确定,她的一颗心早已属于地。但为什么,她竟可以如此冷血地说出那些话,仿佛他是个以人命为条件,夺取她贞操的无耻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