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精明如她,哪会让他“为所欲为”啊!
千乘迷鸟瞄了瞄牧洛林拍他肩膀的手,这动作她越做越熟练,依旧毫无男女之别,更无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
但是,她越来越亲昵的举动,让他这个常年窝在美人窝的男人,反而有些不自在。
千乘迷鸟缓缓地眯起眼睛,瞅着牧洛林对着他笑脸盈盈的模样,仿佛一江秋水在他胸膛荡漾,波浪晃得他的心怦怦跳,继而觉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他想要她,要她……
“我要你……”千乘迷鸟望着牧洛林的目光变得迷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他的要求,“我要你保守秘密,不准对任何人说我见酒就吐的事。”
这是攸关他的颜面和形象,他誓死扞卫。
“保守秘密?就这样?”
牧洛林促狭地凑近千乘迷鸟,她还以为他会趁机让她去接客呢!
“对,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别想跟我讨价还价,一切都得听我的!”
千乘迷鸟直视着越凑越近的牧洛林,身体有些绷直,孤男寡女的,她好歹注意点,不要这么不避嫌地拉近距离,会害他心猿意马的。
不过,看她泰然自若的模样,完全无关风月的神情,他都不好意思提醒“姑娘请自重”,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那种念头。看来,有必要让徐娘给她上一课,让她知道摘星阁姑娘的“豆腐”,都是有“价码”的,不能随便将自己的“豆腐”往外送,会损害他这个老板的权益。
“这还能算秘密吗?不是众所皆知的事吗?”
牧洛林想到千乘迷冬恨不得将他的糗事到处宣扬的样子,再加上摘星阁禁酒的特殊规定,她猜大家应该都知道作为幕后老板的千乘迷鸟有问题吧?
“当然是秘密!”
千乘迷鸟忍不住提高声音,他相信迷冬不会将“家丑”公诸于众的,他自己也不会蠢到自爆短处。只不过这次失策,在跟迷冬斗嘴的时候,多了牧洛林这个观众,他当然要不择手段地堵住她的嘴了!
“牧洛林,我丑话说在前,如果你敢乱说的话,我一定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的!”
“哈哈……”千乘迷鸟正经的警告,逗得牧洛林一手抱着肚子大笑,一手捶着他的肩膀,“难怪迷冬要笑话你了,说你是家耻……哈哈……没想到出身酿酒世家的人会怕酒怕到吐,说出去肯定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哈哈,我猜我出去开设赌局,赌千乘家大少爷的酒量,肯定能大大地捞一笔……”
“牧洛林!”
千乘迷鸟威胁地打断牧洛林的话,但她说得正开心,完全没有将他阴郁的表情放在眼里,一时兴起,继续大放厥词消遣她的老板——千乘迷鸟。
“迷冬一定会很支持我的做法,说不定她会是下注最多的人,不管其他人押你酒量好与坏,到时候开盘,肯定是我和迷冬大小通杀……哈哈,因为你根本没有酒量,滴酒沾不得,连看到酒都会反胃的酿酒世家继承人,哈哈……”
牧洛林乐不可支地打着如意算盘,结果,得意忘形的笑声被千乘迷鸟打断,消失在他的唇间。
他见她越说越不把他当回事,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干脆直接堵住她越来越挑衅他这个老板权威的风凉话,她拿他寻开心,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他要讨回公道!
猝不及防的牧洛林,瞬间被千乘迷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傻傻微张着唇,任由他攻城掠地,毫不客气地侵入她的唇中,缠绕着她的舌,掠夺她的唇。
原本就被牧洛林的小动作弄得心痒痒的千乘迷鸟,这会儿逮到机会,将牧洛林勾进怀中,搂着她的小蛮腰,以充满震撼力的方式让她“闭嘴”,进行着他甜美的“报复”。
一尝到她唇间的甜蜜,就让他沉溺,就算目的达到也舍不得离开她的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相濡以沫”进行到底,满足他脑中的浮想联翩,开始他的调教。
他的吻,从一开始的猛烈渐渐地变得温柔,引导性地诱惑着她与他的唇舌交缠,让这个来不及酝酿情绪更没有营造氛围的吻,变得水到渠成,让她忘记拒绝,自然而然地与他分享彼此的热情。
颤栗却契合的感觉,令她的脑袋变得空白,仿佛置身云端,整个人飘飘然的,只想随着他飞舞,从他身上索求更多她陌生却又愉悦的甜蜜……
“咳,咳……”
不识相又尴尬的干咳声,惊醒了吻得忘我的千乘迷鸟和牧洛林。
“我以为迷鸟伤得严重,来送金创药。”向来内敛稳重的顾砚津,不得不忍住随时要决堤的笑意,“看来迷鸟没什么大碍,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顾砚津就离开,体贴地关好门,随即传来一阵闷闷的笑声。
“你……”
就算牧洛林再怎么随遇而安,对“男女有别”再怎么大而化之,听完顾砚津的揶揄之语后,懵懂的心也该开窍了。
第一次,牧洛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仿佛猫偷了腥似的千乘迷鸟,小脸不由自主地腾红。
“我怎样?”千乘迷鸟眉眼带笑,在心里怪着顾砚津大煞风景,手却情不自禁地轻抚着她飘上朵朵绯红的面颊,有些意犹未尽道:“这会儿,应该愿意替我保守秘密了吧?”
“……”
牧洛林猜她是被千乘迷鸟算计了。
然而,一想到刚才的亲密举动,在千乘鸟充满暧昧的凝视下,脸蛋在他的掌间愈加发烫,她尴尬地不敢正视他,胸口却诡异地扑通乱跳,满面潮红。
第5章(1)
夜晚的摘星阁,依旧灯红花香,顾客盈门。
只是,“啷当啷当”的骰子撞击摇盅声,取代了往日的歌舞升平,莺莺燕燕与寻欢客们将大堂中间的圆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时不时地传出遗憾的唏嘘声和亢奋的喝彩声。
“孙公子,这到把你想赌大还是赌小?”
牧洛林一手熟练地摇着骰盅,一手指着她身边奉献“赌注”的摘星阁红牌舞姬此薇,神采飞扬,笑语盈然。
“孙公子若赢了,此薇姐姐就为你舞一曲,反之,孙公的一百两押注就要犒劳辛苦陪坐的紫薇姐姐哦!”
平日,若想要舞姬紫薇为其独舞,寻欢客至少得洒上千两才行,这会儿,只要手气好,花一百两就能看到美人曼妙的舞姿,何乐而不为呢?
“我赌小。”
孙公子也摇动着手中的骰盅,与牧洛林叫阵,视线却紧紧地黏在舞姬紫薇身上,口水差点流出来。
然后,孙公子以势在必得的气势压住骰盅,揭盅,两个“一”和一个“二”的点数,让孙公子瞬间眉开眼笑,他的运气太好了。
“四点,的确够小。”牧洛林不为所动,缓缓地揭开自己的骰盅,“很可惜,我的三点让孙公子扫兴了,谢谢孙公子捧紫薇姐姐的场哦!
她手一伸,将孙公子面前的银子扫到舞姬紫薇怀里,轻轻松松又赢了一把,相信老板会很满意她“招财进宝”的本事。
“百战百胜,牧姑娘太厉害了。”
“是啊,牧姑娘的手气真好,总是能赢客人那么一两点。”
“牧姑娘一出道,就这么受客人们的簇捧,以后摘星阁的第一红牌非她莫属。”
花娘们崇拜的目光投向犹如明月一样耀眼的牧洛林,想不到她第一天“上工”,就吸引了所有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的注意力,心甘情愿地掏银子想“征服”她,让摘星阁财源广进。
“我想赌大。”
按时每人一次只能赌一把规矩,缎羽而归的孙公子只能让出位置重新排队,顺位的金公子迫不及待地掏出两大锭银子,推到牧洛林面前,充满挑衅道:“我想赌牧姑娘的‘吻’,你敢奉陪吗?”
吻?
闻言,牧洛林愣了下,脑子里不期然地浮现出在砚书坊那个被顾砚津撞个正着的吻,想起了当时意犹未尽调戏她的千乘迷鸟,胸口的跳动不由自主地加快,双颊微微发烫。
就是因为千乘迷鸟的“突袭”,害她之后一见到他就全身不自在,不敢正视他诡异火热的目光,总觉得有陌生的情绪在心间蔓延,令她心跳莫名地失序。
明明之前她都能淡定自若地面对千乘迷鸟,就算被他买下成为他花楼的姑娘,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怕的,相信他不会对她怎样。
可惜,被他“堵住”嘴之后,惯有的“随遇而安”也被堵住了,看见他就想到当时晕乎乎飘飘然的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失去记忆的脑袋又变得乱糟糟,满是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猜不透这样的改变,只能猜是千乘迷鸟趁机对她下盅,才让她觉得面对他尴尬得“身不由已”,诡异地心跳加快。
于是,她决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自发自觉地出场接客,找回她的随性和自在,这会儿就随心所欲地跟寻欢客们“赌”着玩,让客人们“宾至如归”,尽兴地“寻欢作乐”,那些因千乘迷鸟而起的奇怪心思自然而然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