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关键时刻他不希望有任何不堪的丑闻出现,还有,他的未婚妻李莉的父亲也是星辰的股东之一,虽然他所占的股份并不多,但在这非常时期不管多小的股东的股份他们都必须确保住。
虽然他初步排除温贝萸是严齐找来的可能性,但还是不得不防。
“你帮我找个适当的时机,我要见温贝萸一面,必须隐密的进行。”他对Ken说。
“是,我会马上安排。”
蔺承修长的手指抚着下颚,低吟沉思的看着计算机里温贝萸个人资料所附上的照片。
这五年来他几乎不曾想起过她的模样,但如今乍然一见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而遗忘她的模样。
当年才十八岁留着一头长发,个性单纯带点傻劲的她如今剪了短发,那么她的个性是否也变了呢?
一切的一切都要待见到她之后才能进一步定夺。
温贝萸一下班刚踏出公司即被人拦截,对方邀她到一旁,姿态放得低软。
她认得他,他是副总裁的助理。
“可否请温小姐借一步说话,副总裁有事找你。”
温贝萸面露难色,她紧张的咬着下唇。
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不管他是副总裁蔺承,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胡令承”。
她有种预感,若再跟他靠近的话,将会卷入一场漩涡里。
但对方相当坚决,有着不容她拒绝的气势。
逼于无奈,温贝萸只好跟他走。
他们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公司附近的停车场,副总裁的顶级座车就停靠在角落里。
“温小姐,请进。”Ken将后座的门拉开,温贝萸只能硬着头皮坐进去。
“嗨,小贝。”蔺承已经在车内。
他的一句“小贝”证实了温贝萸怀疑中的事实。
副总裁就是“胡令承”,那个她曾经深爱过却莫名其妙失踪的初恋情人,因为他都是这样喊她的。
小贝……
心头的冲击很大,就算她神经再大条也难承受这事实。
当年他突然失踪时,她曾担心他是不是发生意外,她寻他寻了将近一个月,哭到双眼红肿,甚至连工作也丢了只为了寻他,最后还走上绝路……
没想到多年后,他再出现却是高高在上的副总裁,“星辰金融集团”将来的继承人。
真是讽刺。
大大的讽刺。
第3章(2)
“副总裁,你这是在叫我吗?”
也许是冲击太大,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温贝萸打算不认账,不认他这个人,反正她早已看破,早将他从生命中剔除。
有意思!
蔺承轻挑了挑眉。
“你不认得我了?”或是,佯装不认得呢?
“我当然认得,你是副总裁啊。”温贝萸继续装傻。
“呵呵。”蔺承干笑两声。
果然她不如以往那么单纯好骗了,人总是会长大的。
好吧,既然她选择装模作样,那么他只好开门见山,直接将见她的来意说清楚。
蔺承原本还漾着笑意的俊脸,在瞬间翻脸如翻书。
他深邃的黑眸射出警告意味浓厚的冷意。
“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已经忘了我这个人,我不在乎,今天要你来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他的笑阴森森的,让人不禁感到害怕。
“千万别跟严董事合作,也别妄想拿我们的过往来压制我,你最好乖乖当你的小职员。”
温贝萸紧紧握着拳,她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压制住自己打从心底冒出的冷颤。
“记住我的话了吗?嗯?”他的声音毫无感情,虽然她确定看到他的嘴角轻扬似乎在笑,但那笑真的很恐怖。
“我、我记住了。”温贝萸现在只想离开。“副、副总裁,我、我可以走了吗?”她连声音都在颤抖。
“嗯。”他别开眼,不再看她。
温贝萸几乎腿软,打开车门恨不得长出翅膀即刻飞离这里。
“对了……”才跨出车门一脚,蔺承又开口了。
温贝萸的身躯僵住不敢动。
“你应该不会像老旧八股的八点档连续剧一样,突然冒出个孩子说是我的亲生儿子,想以此来要挟我吧?”
温贝萸因为他的问话一颗心差点激烈的挤破胸膛。
“没、没、没有,当然没有。”她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宝贝的存在,要不然……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见他不再有反应,她连忙离开车子,狼狈的逃离停车场。
怦怦!怦怦!怦怦!
走在大马路上,她的耳里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温贝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连煮个晚餐都把糖当成了盐巴加,要不然就是忘记放调味料。
“你是怎么了?调到秘书处工作压力太大,傻了喔。”
待宝贝睡着之后,白乃甫来到客厅,就见温贝萸手里抱着大抱枕,双眼失魂中。
“奶奶,我遇到他了……”她说,气有点虚无飘渺。
“谁?”白乃甫没好气的说。真不知道她是遇到什么东西才会这样要死不活的,是遇到鬼了吗?!
“宝贝的……爸爸。”
“啥?”他有没有听错?
“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失踪,害你以为他已发生意外哭得死去活来,还带着身孕想跳河自杀的那个男人?”
白乃甫真是一针见血。
“在哪遇到的?”
“公司。”
“什么?他也在星辰工作!”真是老天有眼,让他知道这个负心汉还活着,他绝对要让他好看……不不,他这么瘦弱,还是花钱请几位大汉痛扁他一顿好了。
“嗯,副总裁。”
“副、副总裁?”有没有搞错,负心汉还位高权重。
等等,副总裁……白乃甫仔细思索“星辰金融集团”的副总裁蔺承不就是蔺家的独生子,也是未来的接班人。
白乃甫虽不在商界,但他毕竟也是企业家之子,家族财力虽不及星辰集团,但也算是中等的企业,他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对商界多少会有些了解。
“不可能,你会不会搞错了,蔺承可是蔺家从小栽培的接班人,捧在掌心疼的东宫太子,他怎么可能……”
蔺承跟温贝萸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也不敢相信,但他自己也承认了。”
白乃甫皱起眉头,其实他对温贝萸那段过去并不了解,当初在她自杀的河边两人再度相逢,彼此扶持到现在,他很怕提起那段让她伤心的过去,所以并没有追问的太详细。
“他警告我,不许拿过去来威胁他,要我闭嘴。”
“太过份了吧!”
“没关系的,我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温贝萸摇摇头,“只是我怕……”
“怕什么?”
“我怕他会知道宝贝的存在而做出些什么举动来。”
“你怕他会把宝贝要回去?”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要宝贝离开我。”
“还是你把星辰的工作辞了?”
如此一来就可以远离蔺承,不用再担心受怕。
温贝萸的确有考虑,虽然好不容易才考上“星辰”,但工作跟宝贝一比根本不算什么,工作再找就有了。
“好,我会把工作辞掉的。”
白乃甫见温贝萸仍一脸伤心,他心疼的拍拍她的颊。
“都过去了,别想了。”
“我都已经试着遗忘了,为什么他要突然再出现?”
那一段过往啊,曾经是她最甜美的初恋──
第4章(1)
对才十八岁高中毕业的温贝萸而言,她已经很满足目前的生活了。
从南部的高中商科毕业后,她离家北上找到了一个才十几人的小公司会计工作。
薪水并不高,毕竟她才刚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但公司的老板及老板娘对她还不错,同事也都颇照顾她。
她租屋在那种老旧无电梯的公寓,房东将一整层隔成数间小套房分租给人,温贝萸租了其中一间比较靠巷内的,有开一个小窗,一个月要价五千元,对她而言有点小贵,所以她只好压缩日常生活当中的其他支出。
尽管必须量入为出,谨慎的计算着生活费用,但她过得很开心,至少比住在南部家里时自在多了。
一想到自己的原生家庭,温贝萸难免落寞了起来。
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在她国小六年级时再娶,后母对她算差强人意,只是当后母跟父亲又陆续生了三个小孩之后,她就逐渐被漠视了。
要不是她还有帮忙照顾弟妹跟做家事的“功能”,她想,后母应该会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吧。
就连她的父亲也受到后母的影响,对她越来越忽视。
高中毕业后,后母坦言不会继续供她读书,甚至希望她搬出家独立,因为弟妹都长大了,想要拥有自己的房间。
温贝萸于是离开家里,孑然一身到台北,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她很庆幸自己天生傻劲,既然已经搬出家里,她要自己重新开始生活,不要去怨父亲跟后母。
晚上下班回到套房之后,温贝萸从床底下搬出电磁炉跟锅子,再到客厅房东特别留置的冰箱里拿出她周末买好的食材。
她发现,自己煮三餐可以省下不少钱,只可惜这种出租套房是不会附厨房的,有冰箱就该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