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王爷的私房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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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他是从哪个帮派里冒出来的呀?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岂不是拿尚方宝剑杀鸡、拿龙头铡砍鸭头?他不嫌浪费,她都替他心疼。

  第二章 温良公子求亲(1)

  热气蒸腾的制药室里,每个人都是汗水淋漓,头发黏答答地贴在额前,衣服湿透,连放在脖子上的帕子也得不时到外头拧一拧,把汗水给绞干。

  所有人都一身狼狈,唯有谨容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

  她喜欢在这里做事,旁人受不来的热,偏是她最称心的温度。

  汤汁在锅里慢慢熬炼,飘出浓浓的草药香,她深吸气,笑出满心惬意,因待它收汁制成丸便可大功告成。

  抬起头,谨容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想起简煜丰,手上的药勺顿了顿。

  观人观相,她从师傅那里学过一些,她不认为那个简煜丰是个好人,却也不相信他是坏蛋,至少他那身医术是值得称赞的,他不爱笑,礼仪也差得紧,同人说话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半点不讨喜,可这样不讨喜的人……却总是让她一再想起。

  为什么?她试着找到原由,也许是因为他的恐吓吧,没错,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她虽不是娇养的名门千金,却还没让人吓过呢。

  连上次那凶神恶煞的壮汉都没吓着她。

  那位壮汉身体倒是恢复得很快,也证明了简煜丰即便开了虎狼之药,对病患的身子果真无大碍。

  那位壮汉名字叫做姜成,胡子刮掉后,整个人年轻许多,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他不太说话,成天待在屋子里面吃吃喝喝睡睡,日子过得挺悠闲。

  谨容想,倘若换了旁人,大概连觉都睡不安稳吧,会受那样子的伤,追杀他的肯定不是平常人,有这般猬戾的仇家在岂得安生?除非是仇家己经悉数被他歼灭。

  这想法一出现,轮到谨容不安稳了。话说无知者无惧,她便派了胆子大的小芽去问问姜成日后有何打算,结果姜成误解,让小芽抱着那把乌金大刀出来,说是要抵诊金药材费。

  唉,她确实想把这尊大神送出去,可问题不是诊金而是、而是……

  谨容不禁愁眉苦脸,将病患赶出医馆这话,身为有医德的大夫怎么说得出口?

  但对方可能是背上几条人命的江湖人士……算了,只求他别恩将仇报,也别学那位简公子临行还给她点上几个穴道就好。

  “容姑娘。”陈管事在门口朝着里头喊。

  谨容转身看见陈管事满脸的愁苦,顺手将饧勺交给旁人,走至屋外问:“怎么了?”

  “江大夫让我过来请容姑娘,前头有个公子来求医,江大夫和王大夫联手医诊,都找不出病因。”

  “好,我马上过去。”

  她取下包头巾及围裙,将双手洗净后随着陈管事走到外头。

  她很清楚王大夫和江大夫的能耐,他们看过不少疑难杂症,能为难到他们的疾病着实不多,如今两人都联手了还寻不出病因,这情况太诡异。

  她正了正神色,快步走往前头的医馆。

  那是位少年公子,约莫二十岁上下,朱面丹眉,面目和蔼,半神俊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胶书卷气,目光如春天的湖水让人观之舒心,若非脸上出现不协调的橘黄色,还带着点点刺目红斑,当真是一介风流美男子。

  不过他挺令人钦服的,都己经病成这般,额角隐隐沁着冷汗,却还是端起气势安坐在椅子上,这男人是骄傲,还是装病?

  谨容走到年轻男子面前,江大夫把位置让给她,她坐下拿起桌上的案卷细读上头记载的病征。

  李彬,年二十一,脉象虚浮,舌生薄苔

  谨容凝眉,一字一句将江大夫写的病征研读再三,思索半响,她再为他号一次脉,凝神细辨后,说道:“李公子,烦你再伸一次舌头。”李彬伸出舌头,谨容略微倾身,她闻到一胶淡淡的花香味,见他舌头两侧出现几个斑白小点,眉头微松,心底有了七成把握。

  她拿起金针在火上烤着,一边问道:“李公子是不是每到子时便会觉得全身筋骨酸痛,尤其两腿处胀痛得最严重?”李彬一个激动,问道:“姑娘己经知道在下得的是廿么病?”

  李彬这般出言,证实了他的确有谨容所问之病征,两位大夫望向她,心底忍不住对她更加崇拜。

  谨容将针施于他掌线三指处,下针,细捻,约莫十数,再将针拔出,发现金针上头染上一点暗褐色,很好,这下子她有了九成把握。“公子是否嗜茶,每日必饮浓茶若干?”她再问。

  “姑娘说的是。”

  “最近饮茶是否发现即便茶抱得再浓,仍觉得茶水无味,不仅茶水,就是杨药也尝不出苦味儿。”

  “是,但饮食如常,咸酸甜辣均无异,只是不太察觉得出苦味儿。”

  他满脸期盼地看向谨容,脸上有掩不住的激动,江大夫接过金针细辨,他很想知道这是什么病,熟读医书的自己为何不曾听闻。

  “李公子并非生病,而是中毒,这毒应是下在公子平日喝的茶水中,因为此毒略带苦涩,下在茶水汤药里头不易被发现,这毒药还有个特点,它加在茶中,茶味虽会变苦,但闻之更香,几次过后患者无法辨别出苦味,仍是嗜好此茶,因为茶水香得紧。”

  王大夫、江大夫恍然,难怪他们无法确诊,他们对于毒物这部分并未学习太多。

  “中毒?”

  李彬闻言,浓眉拧紧,谨容瞧他一眼,心底明白能在自己茶场中下药的必是贴身之人,被身边人背叛,感觉的确不好受。

  不过她只是个大夫,能够开药解除他身上的病痛,却没办法替他解决心底烦忧。“李公子不必忧心忡忡,所幸你中毒时日未久,我开几帖药给你回去煎服,药吃完,毒大概也会尽除。”

  他压下眉间不豫,低声问:“姑娘,每夜子时毒发,在下的职痛得无法落地行走,一碰触便感觉有千万支针在锥刺,不知姑娘可有办法替我缓解疼痛。”

  “照理说,这毒慢慢解除,疼痛亦会一日日递减,无须……”

  她看一眼细皮嫩肉的李彬,这神翩翩贵公子大概是连半点苦都吃不得的吧,可不是人人都像见过大场面的简煜丰,切肉缝针,任由别人在眼前凄声哀号,眼帘不动半分。咦?怎么又想起他?莫非自己真的被吓到了,不行,得找个时间同娘到庙里收惊拜拜。

  “不需要吗?可那个疼……”

  李彬才说一半,谨容便将话给截下。

  “好吧,我开一些草药给你,回去后用热水熬半个时辰,趁水尚温时双腿抱在里面便可以舒缓些,约莫抱个七八日就没问题了。”她下笔如飞,三两下药单己成,她对李彬点点头,示意江大夫接手,直接转身回制药室,比起养眼男子,炉里将成的药丸更加可亲。

  李彬视线落在她窈窕的背影上,笑意从嘴角慢慢向上攀,真的很少见到她这样的女子,从容大度,自信沉稳,见到自己一身好容貌及富贵打扮也没有高看他几分,只将他当成一般病人,这特别的女子,他把她给记在心头了。

  十日后,李彬再度出现,但这回他并非出现在济民堂,而是出现在谨容家里。

  这些年何家日子好过了,何家两老仍然崇尚简约,虽雇来几个下人帮衬家事,但能亲手操持的,两夫妻仍不假手他人。

  因而李彬进入何家时,见到何父在刷马,何母和做菜的大婶坐在台阶上挑豆子,大伙儿说说笑笑,分不出谁是主子谁是仆。

  何家两老带着满脸疑问望向李彬,后者见状,及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而何父、何母几时见过这般神仙似的人物上门,上上下下打量李彬,却不知该怎么说话,何母率先回过神,问清楚对方来意与女儿有关后,连忙让小厮到济民堂将谨容找回来。

  谨容进到家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尴尬场景一父母亲和李彬面对面坐着,双方都有些紧张,偶尔才拾头朝对方一笑。

  半响,何父才清了清喉咙,问:“不知道公子姓啥名啥,家住哪里,府上还有什么人?”

  何霖是个实诚的乡下人,在田亩里辛苦耕赶了一辈子,哪里见过什么大场面,也就是儿子长进,女儿又有此番奇遇,家境才日渐改善,让他们渐渐受到村民敬重。

  可他们几时遇过李彬这般的风华人物,不说那打扮,光是气度谈吐就不是平常人,这神人怎么会亲自到他们家里,劈头就是一句“今日登府,是想向贵府小姐求亲”他们,他们不懂啊。

  李彬恭谨回答,“在下姓李名彬,父亲是皇帝亲信重臣,二品大员,在外地任职,家里还有母亲以及一个庶弟,眼下我在国子监读书,再不久便可分派官职。”

  何母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可是官家哪。

  儿子谨牮拼尽力气也才当上七品官,人家的爹可是二品大员,那么大的官儿又是皇上的亲信重臣,他们可配不上人家啊。她虽搞不懂国子监是什么,不过从李彬的口气听来应该相当了不起,这么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会相中他们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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