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汇了两亿到她户头,整整两亿不抽税,还多了三个月的薪水。
呜……这么多钱,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为什么,看到存摺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怎么也停不了。
她的眼睛疼得发烫,她的胸口,疼得难受。
对他来说,她是什么?一个用钱就可以打发的女人?原来他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原来他从没对任何女人认真过。以前,她不知道什么叫心痛,但现在,她明白了。
可怜啊!她还以为他喜欢她,甚至爱上了她,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始至终,只是她自己在作梦。
作梦。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是啊,她是一直在作发财梦、一直在作钓得金龟婿的美梦。现在她真的发财了,也和她所见过最帅的男人上了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算是失去了初夜,也不算太损失,毕竟有哪个女人可以用一夜换来两亿的?更何况,他也让她享受到最大的欢愉了,不是吗?她这样说服自己,却发现,一点用处也没有。
云飞飏。每想起这三个字,她的心就微微抽痛,像是被枝箭刺中一样。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而她,却无法停止想他。
他真的把钱给了她,也就是说,她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揪住胸口。
「小可,你是不是生病了?」沈瑶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变成富婆是该高兴的事啊,你怎么反倒哭成这样?瞧,眼睛都哭肿了。」
昨晚小可突然一个人拎著包包跑到她这儿来,说是要小住几天,还不许她对任何人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清楚,只说自己成了亿万富婆,然後就一个劲儿地哭,哭得连她也跟著心慌意乱起来。
「我……我是高兴嘛……哇——」话才说到一半,她就忍不住痛哭失声。
沈瑶心疼地摇头。「哪有人高兴是哭成你这副德行的?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
小可虽然不说,她也能约莫猜出个大概。事情,十之八九和那个云飞飏有关。一个花心大少和一个纯情女孩,结果当然是可以想像的。她早该提醒小可的,但感情的事,岂是旁人可以提点得来的?连她自己都弄得一团糟,又有什么资格去提点别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身边总是围绕这种男人?云飞飏是,骆成旭也是……想到那个男人,她的眼神不禁黯了下来。
「没……呜……事……」她呜咽。
要她怎么说?
说她爱上了那个男人,然後被抛弃了?还因为对方有未婚妻而捞到一大笔钱?生平头一次,她讨厌起自己的「偏财运」和「无所下捞」!连谈感情都能让她捞到钱,她还有什么捞不著的?
或许,就真的捞不著金龟婿吧……
「还说没事,要不要我打电话向你的老板确定一下?」她故意提起他,手跟著拿起了电话。
「不要!」小可几乎是扑过去的。「别找他!」
那时,他连追都没有追出来,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她不要让他以为她唐小可还想巴著他不放。
沈瑶望著小可。「所以,事情的确和那个男人有关?告诉我,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小可摇头、点头,然後又再摇头。「瑶瑶,你别再问了。他不再是我的老板了,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听到关於他的一切。」
「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她知道,小可需要时间疗伤,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再这样不吃不喝、没天没日地哭下去了。」沈瑶拿纸巾替她拭泪。
「唔。」小可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
她有不吃不喝、没天没日地哭吗?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这才发觉——「已经六点半了?」
沈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啊!从昨天晚上你进到我这儿来开始,直到现在,你没吃、没睡,就是一个劲儿地哭,是神仙也快被你整死了。」
难怪她的眼睛这么痛。而且,现在才发现,她真的很饿、很饿了。
人生真是讽刺,即使再伤心,肚子也还是一样会饿。幸好,老天虽然让她失去了爱情,但还让她拥有珍贵的友情,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心,暖暖的。「瑶瑶。」她握住好友的手。
「好啦,你少恶心了,咱们吃饭去吧。」她拿起包包。「别为那些不值得的男人伤心,我们去大吃一顿,然後回来大睡个三天,你说如何?」这话,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嗯。」小可抽著鼻子,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找成旭一块儿去吧。」
沈瑶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想他应该没空吧,别找他了。」
察觉沈瑶的脸色不对,小可忍不住间道:「瑶瑶,你该不是……又跟成旭吵架了吧?」
「谁有空理他,我才懒得跟他吵。」沈瑶拉起她。「走,吃饭去。」
「喔。」小可迟疑了下,但没再多想,因为她真的饿坏了。
只是,若不是吵架,为什么在提到成旭的时候,瑶瑶的脸色会这么难看呢?这……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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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云家
豪华的大厅中,坐著云、李两家的长辈,和告状成功後,一脸得意的李家珍。
看著这样的阵仗,云飞飏忍不住冷笑。一椿婚姻必须要动用长辈的势力来逼对方就范,这还能算是婚姻吗?
「什么都不用说了,家珍是我和你妈都中意的儿媳妇,论长相、论家世,她有哪一点儿比不上一个小秘书?如果我们云、李两家结成亲家,不仅是亲上加亲,而且对双方都有好处。所以,就算是为了云家,你非娶家珍不可!」云父直接下达了命令。
李家珍仰起头,带著胜利的微笑。
「飞飏呀,我们家珍是哪儿不好?打小你们就一块儿长大,你李伯伯和我,都巴望著你可以娶我们家珍,做对恩爱夫妻啊!」李伯母跟著开口,语气却明显地放软了些。
毕竟是要嫁女儿的,要是姿态摆得太高,女儿嫁进云家受丈夫的气,她可舍不得。
「飞飏,你倒是说句话啊!」云母忍不住开口。
「要我说吗……」他扬眉,望向李家珍。「我这趟回来,确实是想把事情说个清楚。」
「你说吧。」云父开口。
「一直以来,我都是花名在外,对女人从没认真过……」
「条件好的男人,当然会招徕很多蝴蝶、野花,这种事,李伯母可以理解。现在的年轻人,谁没交过几个朋友?只要你们结婚後,好好善待家珍,过去的事,没有人会计较的。」李伯母忙著打圆场。「是吧?」她推推自己的丈夫。
被推著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点头。
「可是我在乎。」云飞飏摇头。
「只要我不在乎就好了,飞飏,你用不著为过去的事自责。」李家珍连忙接著道。
「是吗?」看来,李家的确是非常希望促成这桩婚事了。只可惜……「这么说来,你那些辉煌的‘过去’,我也该完全的不在乎、不计较了?」他扬眉。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李家珍惊慌地站起。难道,她的事被发现了?
「飞飏!」云父怒斥。
「云飞飏,娶不娶我女儿是一回事,但你这话,可不能胡说。」李父终於开口。
云飞飏敛眉。「李伯父,事关家珍的名声,我当然不会随便胡说。只不过,我想在婚礼之前把事情说个清楚。如果大家可以不计较我荒唐的过去,我自然也不会计较家珍和陈家大公子、余家小儿子及蔺家伯伯的事了。」
吓!所有的人全倒抽一口气。
「家……珍,飞飏说的……不是真的吧?」李母脸色苍白,像是快晕过去。
「我、我……」李家珍看著大家,心慌地大喊。「他胡说!我没有!我……云飞飏!你太过分了!你——是谁告诉你的?这分明就是造谣诽谤!」
「我想,你不会希望找到当事人来对质吧?」云飞飏摇头。她的「韵事」,他早有耳闻,却始终不敢相信。但,先前她在他办公室的「热情表现」,却让他起了疑心,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反扑。
证实事情的真假,只需要拨几个电话即可。这其中,有人承认,有人不置可否。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也够他放手一搏了。
这就像打扑克牌一样,牌面虽不佳,但若能唬得住对方,就是最後的赢家。
「我——」李家珍脸色惨白。「你胡说……」虽极力想辩驳,但她的声音却明显的心虚。
「别担心,我只是想让彼此的处境公平点罢了。你说,倘若我们俩‘实力’相当,也就没有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严格说来,也可以算是一部分的‘门当户对’了,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