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抹黄色丽影,轻盈的朝他直奔而来,那张绝色的丽容上,有着令百花相形失色的甜美笑靥,季巧离一见到父亲待在花园里,正想一如往常般的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眼尖的瞄到一旁多了两张生面孔,让她仓促的停下脚步,没在外人面前失态。
两人的穿著打扮看来非富即贵,想必就是阿毛口中的西王爷夫妇了,他们季家向来和皇亲国戚没什么交情,难得王爷肯大驾光临,还真是令人感到受宠若惊呢!
“民女季巧离,参见王爷王妃。”她没失了礼数,从容不迫的向两人行礼。
“免礼,这位想必是季当家的掌上明珠吧?生得真是精致可人又大方得体哪!”西王爷赞誉有嘉的笑道。
“王爷过奖了,巧离不过是个野丫头,让王爷见笑了。”季云天干笑两声,对女儿太“热情”的出场捏了把冷汗。
平时他是很爱和女儿来个“爱的抱抱”啦!只是面对像西王爷这样的大人物,现在他可没心情和女儿享受天伦之乐。
“怎么会呢?季姑娘看来聪颖慧黠,是季当家忒谦了,只是不晓得季当家是否可以推荐几样独特的饰品呢?”西王妃浅浅笑道,没忘了这回来的目的。
“这……”他频频盗汗,虽然他身为当家,但铺子里的商品众多,他哪里记得住呀?
看父亲一脸铁青,季巧离菱唇微弯,要父亲推荐他们家的金饰,的确是太难为他了。
“如果王爷和王妃不嫌弃,能否由巧离为两位介绍?我保证会让两位满意。”她盈盈笑道,对自家的商品极有自信。
看着她圆润的双眸炯炯有神,西王爷沉吟了好半晌,而后扬唇颔首,他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女孩。
“那就有劳妳了。”
第2章(1)
幽暗的书房里,一面八卦形状的镜子散发出淡淡白光,忽明忽灭,镜面隐约浮现两道人影,蓦地,房门被人轻推开来,镜里的影像瞬间消失,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季巧离点亮烛火,悄悄走进这间被父亲列为禁地的书房,早在她年幼时,就因为一时好奇而闯了进来,她还以为里头有什么秘密,没想到里头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摆了不少有关铸金方面的书籍。
久而久之,她爱上了这里的宁静,每回只要她睡不着时,总会跑来这里翻阅父亲的藏书,看着窗棂外的月华冉冉升空,伴随着凉风袭来,所有的烦恼自然而然就跟着消失了。
她一如往常翻找着书柜上的书,发觉书柜上方闪过一道亮光,她柳眉微扬,惦起脚尖用手摸着上方,却因为身高不够勾不着,差点跌个狗吃屎,气得她嘟着嘴,圆润的大眼有着明显的怒意。
“是谁把东西丢在上头啊?”肯定是她爹随手把东西扔在上面。“我就不信我勾不着。”她转身搬了张椅凳,撩起裙襬站了上去。
多了椅凳的高度,让她轻而易举的摸到书柜上方的东西,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生疑窦,不像是书,倒像是金属器材。
外头传来悠扬的笛音,让她蓦地一愣,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顿,她跳下椅凳,一脸狐疑的探出窗外,望着笛音的来源,这么晚了谁还在吹笛呀?
“那笛音又出现了。”丫鬟宝玉的声音,让她忙不迭掩上窗,就怕让人发现。
“是呀!每晚这个时辰,总是会听到这个笛音,殊不知吹笛的人是谁?”丫鬟如凤轻声回道。
“这笛音听来好凄凉哦!应该是这吹笛者心里受到什么创伤,才会吹奏出这样感伤的笛音吧!”听得她都快掉眼泪了呢!
“真不知道那人生得是什么模样,若不是现在黑蒙蒙的,我还真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呢!”如凤一脸憧憬。
“嘻,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吧!如果他长得其貌不扬,甚至丑若钟馗,那岂不是让咱们的梦想破灭了?”宝玉掩唇窃笑。
“说得有理,还是维持现状好了。”像这样也不错啊!
两名丫鬟边说边笑,相偕离开,书房外再度恢复了安静,徒留下悠扬的笛音,在漆黑的深夜里回荡着,那笛音如泣如诉,就连她也觉得心头一拧,为这个不知名的吹笛者感到心疼不已。
反正今夜也是了无睡意,不如她就顺着笛音寻去,一睹那位吹笛者的庐山真面目吧!
思及此,她蹑手蹑脚的从书房走了出来,趁着守卫不注意时,娇小的身影随即冲向侧门,对于自己轻而易举就从家里溜了出来,她不免有些质疑自家的守卫是否太过松散?
不管了,反正她的重点也不在这里,听着笛音渐歇,她忙不迭的拎起裙襬,飞也似的往笛音来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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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湖,是鎏金城最大的湖泊,传闻鎏金湖曾经是座宝山,地底下藏有大量黄金,但因一次地牛翻身,让宝山瞬间被夷为平地,后又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雨侵袭,宝山便成了座湖泊,所有的黄金也跟着沉没湖底。
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也没人真的潜到湖底去捞金,毕竟湖水又深又冷,还没捞到金就先丢了命,赔本生意毕竟没人做,还是让黄金继续留在湖底,成为代代相传的传说吧!
一名白衣男子站立于鎏金湖畔的凉亭里,他手执玉笛,纤长的手指在笛孔间飞跃着,悠扬悦耳的笛音让人心醉神迷。
季巧离望着湖畔的一抹白影,一股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深秋时节,天寒露重,这么晚还有人在外头游荡,让她不得不往某个地方做联想。
只是那人有影子,看来气色红润,还是个男人,应该不是鬼魂吧,重点是她觉得那人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姑娘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何须躲在树后不敢示人?”笛音骤歇,男子望着她藏身的地点,笑意吟吟的开口。
哎呀!被识破了,她以为她躲得很好,没料到还是被发现了。
有些局促的从树丛后方缓步走了出来,她扬着一抹尴尬的笑容,明白自己的偷窥行为的确是不大得体,只是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她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生得俊雅迷人,和那天刘西施绣球招亲偶遇的男人像是同一个人。
她杏眸圆睁,小嘴张得很大,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都没有。
“是你?你是那天在绣球招亲现场的人!”她指着他的鼻尖说。
被人指着鼻尖的感觉并不是太美好,封伏羲暗忖,他伸手握住她白皙的柔荑,不让那只手显得太碍眼。
“封伏羲,这是我的名字。”他淡然开口。
看他再自然不过的握住她的手,她如遭雷殛,慌乱的挣脱他的碰触,那温热的大掌足以显现出她有多娇小,心头一阵紊乱,她恼羞成怒的瞪视着他,对他的无礼颇有微辞。
“你踰矩了。”她指控。
“我认为指着别人鼻子说话的人更是失礼。”他目光澄澈的回视她。
面对他的指控,她登时哑口无言,确实是她的举动失了礼,所以就算他不经意占了她的便宜,也是她有错再先,怨不得别人。
“抱歉,我失礼了。”知错能改一向是她的优点。
“无妨,我没放在心上。”他淡然一笑,手中的玉笛显得晶莹透亮。
季巧离紧盯着他手中的玉笛,方才就是他吹奏出那样凄美的笛音的?看他温文儒雅,笑容满面,一点也不像是心灵受到创伤的样子,那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才能吹奏出那样的乐音?
“你受过伤吗?”她没头没尾的问道。
“啊?”饶是从容如他,也不由得有些怔愣。
“方才的笛音是你吹奏的吧?听起来好像曾经受过极大的伤害。”她做出臆测。
原来她是被自己的笛音吸引过来的,他顿时了然于心,他常在这鎏金湖畔吹奏玉笛,吹着那首连他自己也不知名的曲子,只觉得这旋律好熟悉,就像是刻划在心版上那样。
“如果妳说的是外伤,那自然是有的。”从小到大,他受过不少大大小小的伤。
听出他的调侃,季巧离俏脸微赧,谁在问他是不是身体受过伤了?她只是好奇他为何会吹出那样凄凉的旋律,再者,他手中的玉笛也吸引住她的目光,从未见过有人把玉制成笛子拿来吹奏的。
“我说的是心灵上的,况且这首曲子我从未听闻,是你自创的吗?”
“唔……也不尽然,从我懂得音律开始,这首曲子就已深烙在我的脑海里。”所以也不算是他创作的。
“这么神奇?不过你这支玉笛手工好精致,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她一双眼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玉笛,脸上的渴望表情,蓦地逗笑了他。
好纯真可爱的女孩!
那天在招亲现场偶遇时,他就知道她是个直率的姑娘,她坦率不造作的个性,一点也不怕得罪人,从她的穿著打扮来看,想必是某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不过看她在这深夜时分,还在外头游荡,不禁令他俊眉微拢,这妮子也太大胆了,就不怕在外头遇到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