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优瞄瞄她:“不用麻烦,你不想帮忙可以不做。”
“喂!”杨梓荇不满火大的双手插腰作泼妇骂街的茶壶状,“你太没良心了,居然说这种话!”
接着看到地上一堆东西,又赶紧蹲下身,好多的事要处理,衣物要折叠装箱,日常用品要分类包装……
“女人,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换个地方住,可能不久又要搬回来。”
这下子,杨梓荇真的冒火了:“你说哪一次不叫人担心?你比小禾还要倔强任性!你以为你搬的只是一个住处,却从来没有搬家的概念,所以你觉得没有归属感。”
吕优极力保持微笑。
家?
谁说她没有家的概念,那是她从小就期盼的!
她曾拥有过两个心目中的家,可从外婆去世,商季衍离开,她对家的依恋消散地无影无踪。
现在,商季衍要她搬去跟他同住,也就是同居,他说这是她决定的。
保持性关系,不想打游击更不喜欢留宿饭店的麻烦,所以他们都搬到他安排的地方。
杨梓荇心疼地走回她身边,揽过她的头到自己肩上,叹了口气:“小优,我希望你早日抛开心结,获得自己的幸福。”
幸福?那是虚幻的片语。
不过她觉得感动又温暖。
“啊,还要买床单,厨具……”
吕优好笑地拉住她:“别急,都有现成的……”
“是吗?”
“说真的,还真像是在搬你的家。”她啧啧挑逗。
杨梓荇捶她。
☆ ☆ ☆
整理出好几个箱子,托人搬出办公室时,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似乎等待已久的高大俊逸的身影。
吕优挑眉,也不走上前,与他遥遥相望。
商季衍笑了笑,走过来从她怀中接手小盒子,掂了掂,扬起眉峰,星眸噙着笑:“这么轻,是什么?”
她摇头:“不知道,这女人帮我收拾的。”
他这才看向她身旁的杨梓荇,颔首澹澹地笑:“你好,我的女人麻烦你了。”
“喂!”吕优瞠目,什么叫他的女人?
杨梓荇反应过来,摆手浅笑:“小事一桩,你的女人也是我关心的朋友。”
“喂!”吕优又一声撇嘴,她还在场,干嘛这样急着附和旁人的说辞。
可是没人在意她的介意,商季衍离开将所有行李搬到自己的车上。
待他走远,杨梓荇记恨地掐她的手臂,悄悄问她:“你居然瞒着我。”
“什么?”她刚还在气头上,一时不明白怎么这女人的怒气为何比她还大。
“你跟商季衍同居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
吕优好笑,拍拍她气鼓鼓的脸颊,正色说:“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们早晚还是要散的。”闻言,杨梓荇张口结舌,被她脸上的澹然骇住。
吕优在玩火!
第4章(1)
吕优坐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车窗。
一直以来她只要跟商季衍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就会察觉莫名巨大的压力,大失方寸,像个怎么也长不大的毛躁少女。
而这样的自己是吕优最不屑面对的。
回过头时却望进他戏谑的笑眼里,疑惑地用眼神询问。
“如果你希望我为你效劳系好安全带,我很荣幸你给我这个机会。”话落,就见吕优手慌脚乱地扣上安全带。
他哈哈笑着,两道剑眉飞扬入鬓,眉眼挤弄着促狭地说:“没想到我魅力那么大,一句话就让你这么紧张。”
吕优忍不住,眼光凶狠地朝他砍去,巴不得砍上几百刀,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神清气爽淡淡地笑开:“你不怕我了?”
“什么?”不理解。
“开始学会反击了。”
吕优撇开脸闷闷开口:“我看你是喜欢受虐吧?”
“也许。”商季衍目光沉沉朝她压来,“不过我倒是很希望能让你过去的脾气与生气回来。”
默然。
吕优只觉得喉咙像是长了无数的毛刺,通通往里头扎,辣的她两眼汪汪。
直到专属于童安安怪异的铃声突然响起才打破僵局。
吕优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童安安兴奋的声音传来:“优,听说你跟大侠同居了。”
童安安的声音太过热情,以至于一直专心路况的商季衍也听得清清楚楚,嘴角掀动起温暖自得的微笑。
吕优有些头疼地将手机拿下,笃定地小声询问:“是你跟她说的?”
“没有。”他稳稳地左转弯,“我只是告诉了表弟。”
吕优哀啕:“那还不是一样?”木瓜跟安安蛇鼠一窝。
于是很无力地接起电话却发现对方仍在滔滔不绝:“我跟木瓜早就在打赌今年你们会在一起……英雄的耐心超好,都可以等待五年那么长的时间不出手,原来是追求效率……要么不出手,要么就直捣核心……”
吕优哭笑不得,转向商季衍,一副他看怎么解决的表情。
“给我。”
她倾过身子将手机贴至他耳朵,并且贴近他高大的身躯。
一边困难聆听着他从善如流地应对童安安的疲劳轰炸,一边困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清爽的男性气息。
不知不觉有些面红耳赤,脸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不是一般的困扰,是很困扰!
所以当她收回手机端正好自己的坐姿时候不可避免地接受到商季衍疑惑的眼色。
“怎么了?”
“没事。”
商季衍怀疑地凝视她红得怪异的脸色,继而莞尔:“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吕优眼睑一颤,高昂着下巴鄙视的目光扫射:“凭你?”
“是。”他很自信的点头。
“切,我早过了那种接近男生就心神不宁的阶段了。”
“哦?”他悠然自得地颔首,“但你不要忘记我恰好见证了你那个阶段。”
“所以?”怒向某人。
“所以我拥有高过一般人的辨别能力。”可恶。她咬牙切齿:“我没有害羞!”
商季衍不相信地瞄瞄她,半晌,观察她的脸色,暗暗揣测着她的底线,很识相地闭嘴大方地放她一马。
偏偏童安安还在口若悬河,欢决的声音溢满整个车厢:“所以啊,你别担心,把你们的新房布置妥当,我跟木瓜胖子他们会去拜访……”
吕优满面黑线条,在商季衍再也忍不住笑出声的同时惊醒,恼羞成怒地挂断电话。
“无聊。”
商季衍挑高眉梢,漂亮的唇线扬起:“我倒是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毕竟是过来人的经验,将来也犯不着……”
“我们只是很单纯的性伴侣关系,一开始早就商量好了。”吕优急忙打断。
明明是一开始就达成共识,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大家怎么都对他们抱有期许?
别人不知情瞎闹也就罢了,可是他很清楚的不是吗?
话一说完就意识到气压不对了,还是亚洲最大的低气压。
吕优瞅了瞅商季衍抿紧的薄唇,感受到了他突然的怒气。
“我说错了吗?”她板着脸故意挑衅,拒绝再被他的吸引误导。
他们的关系应该一直这样僵持才对,没有进攻就无所谓防守。
“所以你打算一直这样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想过要借机改善,只想着让我渐渐对你倒尽胃口然后分手?”他阴寒着脸,犀利地说出她的心思。
“嗯哼。”她重重一哼确有此意。
所以,要彻底认清他们之间的界限。
“好。”他专注地凝视前方,目光清明,视线投放的极远,神情淡漠疏离。
吕优注视着他雕刻般深邃的侧脸,突然觉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凉到心底。
一路上他们没再交谈,连童安安再度打电话责怪她为什么要挂电话时,也精明地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于是头一回匆匆结束通话。
看来一向粗枝大叶的童安安有时候也是很识实务的。
然而,当窗外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她也越来越紧张。
“这……”
当商季衍面无表情地带她来到他们所要住的房子时,她彻底楞住了。
这、这……她张口结舌,僵直着身躯,灵慧的眼却燃烧着纷乱与激动,只能震撼地看向明显有些软化的商季衍。
他点点头:“你想的没错,这是我们当年的小套房。”
这里不是什么高级寓所,不是什么豪华别墅,而是拥有曾经无数温馨回忆的两房一厅的小套房?
吕优嘴一撇,泪水毫无征兆的忽然落下,震惊了两人。
商季衍胸腔一股热潮,她向来不轻易落泪,这是第二次……“我……”她惊惶地擦拭,“我不想哭的,我没有……”
对方没让她将言不由衷的话继续说完,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拍哄着她不住颤抖的脊背。
“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明白。”
“我以为它早就没了,就像外婆的房子一样……”一眨眼一转身就面目全非。
“我只是将墙壁更新刷新了一遍……”商季衍很轻柔地扳正她的肩,要她面对这个对他们来说都很珍贵的小套房。
吕优一再深呼吸,直到手脚都不再颤抖之后,接过他手心的钥匙,指腹不经意轻轻刮着他的手心,却又仿佛刮着了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