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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英明。毕学文就算放了出来,丞相也当不成了,对主子更没了利用价值,趁这个机会主子把他貌美如花的女儿收来玩玩,他还能出声吗?”

  接着,就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萧关在这段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什么,但他无心再听下去,时间拖得越久,对毕芳越不利,既然已经打听到她在隔壁,他便离开了船舷外,算准了时机利用绳子的晃荡将自己抛上甲板,迅雷不及掩耳的顺手解决了一个黑衣人。

  换上了黑衣,戴上面罩,他若无其事走进了船舱,果然没被人察觉。

  由于毕芳所在的厢房离主厢房近,根本不会有人认为她会被半路劫走,看管也很轻松,萧关轻而易举的用迷药迷倒了两个看守的人,便轻巧的开了门,将那倒下的两人也拖了进房。

  坐在床上的毕芳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进了布巾,当她看到又是一个黑衣人进门时,呜呜呀呀的叫了起来,身子也不断的挣扎。

  萧关连忙拉下面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点,我来救你了。”

  毕芳眼中露出了欣喜,急急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先解开她双手双脚上的绳子。

  萧关上前,用黑衣人的刀子一划,绳子便被切断了,毕芳活动了下手脚,正准备和萧关一起逃走,此时厢房的门却哗的一声被打开,一群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后头慢吞吞起来的是那日悦红楼的“黄公子”。

  “黄公子”站定,温文尔雅的笑着道:“萧关萧公子?我们可是等了你许久,想不到你真有种独自来救人?”

  既然被发现了,萧关也表现得自然,他一摊手道:“有什么办法呢?贱内被你抓了,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我还是得来。”

  “贱内?”“黄公子”冷笑两声,“毕学文贵为丞相,会将女儿许给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不许给我又如何?难道许给你这个藏头藏尾连名号都不敢报的人?”萧关反讥着他。

  “黄公子”的脸色微变,“我的身份,恐怕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能知道的。”

  “我来猜猜,你能勾结五毒教,还嫁祸到太子身上,代表你是个在皇宫里身份不低的人。而能双手遮天将五毒教徒聚焦在宫里,还不让人知道,你的动机……必是谋国。”

  “黄公子”的表情已是铁青了,“你知道得太多了!”

  萧关霍然醒悟过来,“难道你是二皇子欧阳澈?!”

  完完全全命中了“黄公子”的身份,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惊疑不定,趁着这个思虑的空档,萧关带着毕芳便往门外冲,然而才踏出两步,他便看到就连厢房外也布满了重重人马,根本逃不掉。

  摸摸鼻子,他只能和毕芳又退了回来。

  “二皇子,想不到你这艘破船还挺坚固的,能装这么多人?”他故作轻松地耸肩。

  “你不必再耍嘴皮子引开我的注意,你知道得太多,而你的长相更是令我厌恶……”欧阳澈狰狞着脸道:“抓住他!”

  长得像太子是他的错吗?萧关不禁翻了白眼,不过他并没有挣扎,眼下这情况是逃不掉了,为了要救毕芳,他只能让自己被擒,现伺机而动。

  欧阳澈向随从拿了一把刀子,恶狠狠地走向被手下架住的萧关,当他一刀挥下,毕芳倒抽了一口气,眼泪都忍不住飙了出来。

  不过这一刀并没有要了萧关的命,反而是令他吃疼的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转为青白。

  欧阳流故意拿刀背划萧关,“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死吗?”冷笑两声,他又多挥了几刀,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萧关都吐出了鲜血,却只能用愤恨的眼光瞪着他。

  “别打了!”毕芳不禁伸手想阻止,却被其他的黑衣人给挡了开来,让她只能眼睁睁卸装萧关受苦。

  欧阳澈讥嘲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对着她道:“我留着他的命,是要让你觉悟,要是你不从我,这家伙还要受什么刑我可不知道。”

  第7章(2)

  被掳到船上三天了,还是五天?毕芳完全不敢去算。

  除了第一天欧阳澈没有来她,其余的日子,每天一开始,萧关就会被拖到她面前行刑,有时候是一阵乱棒伺候,有时候是皮鞭上身,火烙针刺都算是家常便饭,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不会让萧关死,接下来就会是欧阳澈来到房里逼她屈服于他的淫欲之下。

  也就是说,欧阳澈利用萧关来逼迫她献身,她每每不屈从,他就打得更凶。

  那留在萧关身上的一道道伤痕,因为时日的累积,早已分不出是新伤还是旧作,只觉得血肉模糊的一片,甚至有的地方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可是每当她看着萧关被凌虐,看得尖叫哭泣时,萧关竟还能咬着牙给她一个微笑,轻描淡写地说着--

  “像蚊子叮一样,老子才不会痛。小娘儿们,你千万别被他们骗了,京城第一美女可不能配给一头大蠢猪!”

  可是,这怎么可能不痛呢?明明他眼眶中的红丝都要化成血泪流出来了:明明他伤口上的腐肉都发黑招来了飞蝇;明明…明明他说话声音气若游丝,她都担心自己下一个眨眼之后,他会立刻离开她,离开这个世界。

  “小娘儿们,不用担心我,我还死不了。”见她哭到红肿的双眼,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萧关肉体即使已经痛到麻痹了,心中却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疼。

  他从来没有见她如此消极,即使是毕丞相刚入狱那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日日以泪洗面,他知道她是为他心疼,然而他更怕时日一久,她会撑不下去,真的向欧阳澈屈服。

  将自己的清白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甚至是痛恨的男人,那她的一生也就完了。

  所以萧关只能逼自己坚强,再怎么严厉的酷刑,他都能云淡风轻的面对,将自己的意识放在遥远的一端,忽视那些强加在身上的痛楚。

  “小娘儿们,你知道吗?我从小生长的桃渚,是一个临海的地方。”他突然莫名其妙提起了故乡,令在场的人都愣了一愣,连行刑官居的手都停了下来。

  “那里有很多船来来去去,天气好的时候,帆影点点十分美丽,我奶娘常常抱着小时候的我,到海边看船,那真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说到这里,他突然闷哼一声,因为行刑官居在三角眼的授意下,又用力补上一棍,这一棍打得萧关有此头昏眼花,眼神也跟着涣散起来。

  毕芳咬着下唇,强忍住聚集在眼眶的清水,也想像他一样当作没看到这一棍,因为她知道他扯开话题晨鼓励她,鼓励她不要屈服,若是她忍不住向欧阳澈求饶,那他受的这些苦又是为了什么?

  “长大了以后,奶娘老了,去不了了,变成了我自个儿到海边……不过那时候就不只是看船了。”疼痛到了一个顶点,说话有气无力的他居然笑了出来,“我常谎报火烧船了,或是用石头攻击船只,引开水手的注意,然后偷溜上船偷东西,很多时候,我都被船家追着跑,回家之后还得跟奶娘解释,身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跌倒造成的。”

  毕芳听着听着,也跟着笑了出来,但她这一笑,却同时迸出了泪花,潸潸不止。

  不知道又被加了几棍在身上,萧关的眼神完全没了焦距,两眼发直。他早就不去注意身上的痛苦,他唯一的希望只有--她不要痛苦。

  “我常跟奶娘说,以后我自己也要有一艘船,要当船东家,但奶娘总笑着跟我说我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艘船上,我的眼光,应该放在天下。”他呵呵笑了两声,喉头突地一甜,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毕芳伸出了手想替他抚去,却让身旁的侍卫拦住,她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满口鲜血,却是极不搭地笑着,他笑得越灿烂,越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就在这时候,欧阳澈突然自门外走进,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只见了不屑地走到萧关身边,吐了口口水,“呸!就凭你这痞子,也想放眼天下做大事?也不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为了毕家小娘子,你这条烂命我早就收拾掉了!”

  岂料看来奄奄一息的萧关突然眼底精光一闪,在每个看守他的人都没有防备时,突然一个跃起,伸手就要扣住欧阳澈的脖子,后者大骇,想不到萧关在这时候竟还有反击的能力,不同得倒退两步,狼狈地坐在地上。

  而萧关因为双手和身上绑着链条的关系,还碰不到欧阳澈就被钳制住,这一击自然又引来了棒如雨下,但他却一脸无所谓,还哈哈大笑,边吐着血边狂妄地道:“老子连被链在这里,受了无数的刑,都能让你这当朝二皇子裁跟头,你说我有没有放眼天下的能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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