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呢?”
“你疯了吗?你明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我若是想要五十万那点小钱,跟我爸开口就有了,何必浪费时间去告你?是你疯了才对!”
“你想狮子大开口,门都没有。你去告我也告不成!”
“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喜欢去法院,所以希望你去撤告。”
“办、不、到。”她冷冰冰的说。
“苗馥雨--”蓝松乔的脸气得涨红了。
“我并没有去告你,要如何撤告?”
“什么?明明是你委任律师……”
“你最好看清楚是谁提告,不要一直找我的麻烦。”她冷冷道。“我一直努力过自己的小日子,你偏要来招惹我,挑衅我,我没有在学校网站上揭发你们的罪行,二没有向法院提告,你却一再不分清红皂白的诬蔑我,未审先判的替我定罪,你还配当一位公平公正的老师吗?”
蓝松乔的脸色微变了。“少教训我!不是你还有谁?”
苗馥雨冷哼一声。“我若是存心想报复,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离婚,让你们无法双宿双飞,不是吗?我并无过错,即使你向法院申请离婚也没用。当初太便宜你们,今口你才一再来欺负我,找我麻烦。”
蓝松乔的脸上闪过一抹僵硬神信。
“真的不是你?”难道他还有得罪什么人?
“敢再怀疑我、骚扰我,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最好不是你,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
蓝松乔气呼呼的起身,忘了付账便要走人。
苗馥雨瞥他一眼。“还是该谢谢你今天约我出来见面,让我对你原有的一些好感与眷恋完全消失了,蓝先生。”
蓝松乔瞪她一眼,真冲出店外消失不见。
她把脸埋进掌心,感觉难受极了。
康润之收起平板计算机,提过来坐在她面前,另外再点一壶熏衣草茶。
“馥雨。”
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又露出阳光般的笑脸,蓝松乔这朵乌云又出现,还说些五四二不象样的话。
他明白人性的弱点,怕背负太沉重的罪恶感,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脱罪,替自己背叛搞外遇找借口,说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他不意外蓝松乔也是儒弱的男人之一,然而,这不该由馥雨来承受。
第3章(1)
他静静地暗伴,等待她心情平静下来,重新拾起苍白的小脸,拢了拢秀发,努力牵扯出一抹笑,端起他移过来的热茶,慢慢啜饮着。
“我没事,只是又气又难受。”
“我了解被冤枉的心情,你没有气得跳起来算好的。”
“可是气过了之后,现在却又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他很怕上法院。”
“那很好啊!可以心平气和一点。”
“你干嘛老是顺着我的话尾说。”
微征,他方唇浅笑。
“希望你开心一点。”
“我干嘛为那种人不开心?”她嘴硬,又轻咬唇瓣,“但我就是不开心!”
“馥雨,我该如何帮你才好?”他略带苦恼地叹息。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润之。”他始终温暖的眼眸的确帮助她没有将自己的心从此冰封,不以寒漠的面貌叮人。“我会说会笑,正常的吃饭、上下班,没有变得愤世嫉俗、面目可僧,全是你帮我的。”
康润之伸出手,让她放心的将小手交给他握住。
“我感谢你没有因为受到打击而失去本性,依然是我们初相遇时对我笑得温柔、灿烂的苗馥雨。”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只是她不晓得。
“你绝对不相信,第一天上任当代理理事长,我心里有多紧张,学术殿堂和我公司上班的气氛完全不一样,我作梦也没想过要代理我爸的职位,心里充满志忑,可是,当我一踏进理事长办公室,你一得知我的身分,便笑容真诚的欢迎我,我真是松了一口气。”
馥雨经笑。“我记得没人敢刁难你啊!”
“那不一样。他们不敢刁难我,是因我爸爸是理事长,而我是独子,他们怕我爸秋后算账,并非真的欢迎我。只有你的笑容不一样,非常真诚,单纯的欢迎“新上司”就任,认真的辅佐我进入状况。”他没说他当时有多惊艳,在这喜欢玩自拍的年代,连笑容都变得不实在,而他意外地在她脸上看见真心的笑容。
“我爸以前曾说过,我欠缺野心,不够强悍,难以独当一面,所以没想过要栽培我当继承人。但是他也说了,我是很好的辅佐人才。”她也有自知之明,不会想不开。
“令尊并不偏颇。”他点头认同。
“意思就是我难成大器啦!”
“难道你想当女强人?”
“从没想过。”
“这样很好,不会搞砸自己的人生。做人最怕就是野心大而才能低,或是龙困浅滩、生不逢时,都会很痛苦。”
“我连自己的婚姻都搞砸了,能成什么大事?”馥雨嘲讽地轻撇唇角。
“不许你这么说。你有存心要搞砸自己的婚姻吗?如果没有,就不要再贬低自己,想要白首借老,必顶夫妻同心,少了谁都不行。”康润之不要她白怨白艾,转移话题道。“对了,既然你没有向法院提告要讨回房子,会不会是令尊请律师办的?”
“应该是,当初是我爸出钱买的。”她一副天知道的口吻。“我爸不会当面骂我笨呆子,但心里肯定不是滋昧,不甘心便宜了别人。”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回家一趟,问问我爸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你要回家,我也回去让我爸念一顿好了。”康润之偶尔也会良心发王见回父母身边尽一点孝道。
“有那么惨吗?”
“回家之前我们先去吃一顿烤肉大餐,否则老的、小的都要念我,我怕我会体力不支当场躺下来装死。”
馥雨呵呵笑。“骗人!”
康润之笑得既坦白又干脆,“是真的。当初我爸躺在医院里,叫我去暂代理事长的位置,我说不要,他居然爬起来要拿点滴瓶砸我!”
“真猛!长命百岁没问题。”她咋舌。
“我儿子绝对跟他阿公站在同一阵线,顺手将保温瓶拿给我爸,说拔点滴会痛,砸保温瓶就好。”
她哈哈大笑,笑他的“三明治”人生。
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被她的笑容紧紧抓住了。
孙立哲面对女儿的询问,不疾不徐的说:“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叫陈律师打电话给蓝松乔,叫他不能再骚扰你,否则我会让他更难看。”
“爸!”馥雨不以为打这场官司有用。
“我不在乎有几分脸算,但是非让他上法院不可。”孙立哲沉吟了一下,“那种人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否则他会以为骗财骗色很容易,在官司尚未判决定识之前,让他也尝一尝夜不安寐的忐忑滋昧。”
馥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父亲决定的事很难反驳。
孙奶奶在一旁道:“这事你爷爷也赞成你爸的做法,你可不要再对姓蓝的心软,他随便求你一下,你就傻傻的被牵着鼻子走。”
馥雨苦笑。蓝松乔根本没求她,反而兴师问罪。
孙奶奶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容易被欺负。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娘家可依靠,非让姓彗的吐出一点东西不可。反正这事你爸已交给陈律师去办,你不要管,知道吗?”
“好。”她无法反驳家人的好意。
她狠不下心去对付瞥松乔,就让父亲给他一点教训也无可厚非。
“我们回房里聊天,不挂你再帮前夫求情。”孙奶奶怕她动摇,牵着她的手离开客厅,到自己和老伴的宽敞卧室,坐在床上,悄悄告诉她:“我看到一个上好的祖母绿坠子,镶成项涟要送给你,希望能帮你改运,从此远离穷小子带给你的衰运,富贵运大开。”
保养得十分健康的孙奶奶,手脚利落的从衣柜深处取出小型的保脸箱,像小孩子在炫耀新玩具似的,兰箱童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绒布盒,一打开,一条白金项涟镶祖母绿坠子美美的现身,品莹别透的祖母绿虽然不大,但也因此并不显得老气,戴在年怪小姐的颈上反添了一些贵气。
“阿嬷,这很贵耶!”苗馥雨感动得要命。
“就是很贵才要给你,你看你嫁了一个穷小子,眼界都变小了,油盐的价格,出门连一件首饰也不戴,你不知道你过去当人家媳妇的时候,每次回娘家,奶奶看了都很心疼!”
“阿嬷。”馥雨紧紧抱住祖母,感伤道:“那时候我很爱他,所以不觉得辛苦或委屈。现在想想,还是阿嬷比较厉害啦!结婚前您硬拉我去车断于和了一个保险箱,所以您给我的嫁妆都还在。”
孙奶奶拍拍她,欣慰的抬起脸,“那些你留着。我跟你阿公说了,要再帮你准备一份嫁妆,一定要看你嫁得更好才能安心瞑目。”姜是老的辣,当初馥雨执意要嫁,她没办法,但蓝松乔的母亲那种小家子气的贪财样,她实在讨厌,才告诉馥雨要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