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愕的摇头,“奴婢并不知王上患有花粉热,怎可能借此谋害您,这是个误会!”她连忙说明解释。
“若不知孤有病,整座弦月王宫哪里来的花?”他怒声问。
“西宫有,这些花是从西宫采来的。”
“西宫?”
“那儿是宫中荒废的地方,几乎无人踏足,奴婢就是去那儿采野生花朵的。”谋害君王是死罪,就怕被误解,玫瑰急急再说。
“王上,西宫确实荒废已久,欠无人迹,是有可能会长出一些野花野草来。”黄德也道。
“去,回头让人将那地方给清了,宫中再出现一朵花,孤就要你的命!”
黄德连忙点头,“奴才疏忽,奴才知罪。”
冶冷逍扭头再度瞪视玫瑰,以及脆在地上发颤的碧玉,那样子似乎要立即杀她们泄愤。
“奴婢们没有心存不良,奴婢们是无心的!”玫瑰忍着心俱说,就怕这回自己与碧玉真的活不了。
一旁的黄德也认为她这回是必死无疑,不说她们有心无心之事,就说王上患有获粉热一事,怕有心人以此谋害,是绝不能泄露出去的机密,而此事只有他以及为主上医治的李太医两人知晓,方才他挥退出去的人,待会一个个都得死,因此眼前这两个丫头,主上又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他已做好准备,待王上一声令下,他就亲自动手杀人。
玫瑰睁大眼晴,大约也晓得自己在劫难逃,脸上无一丝血色。
冶冷逍双目血红的状况已逐渐淡去,脸色也不再青得吓人,但眼神却没有减去半点的凌厉。“孤让你好好待在王兔宫养性,你却不安分,专门找事惹孤动怒,你当真是嫌命太长了吗?”
“奴婢只是不想白食宫中米粮,想找些事做,才打扫王兔宫,摘花也只是想除去这座宫里的霉昧,奴婢不知王上忌花,若晓得,决计不会干出这种蠢事,而如今既然得知王上之事,就断不会多嘴的说出去,我想碧玉也一样,不会泄密的。”她说,寻求最后一丝保命的机会。
他缓缓地绽出冷笑来,“你以为孤信得过你们的嘴?”
“王上不让患有花粉热之事传出去,也是怕各朝杀手借此暗杀,奴婢们都是王上忠心的子民,保护您的性命安全是应该的,又怎会将此事说出去,王上若连自己的两个宫女都信不过,这全弦月王朝的子民便都是您的敌人了,试问,这样杀尽疑心的人,以后谁还敢为您卖命?”她大着胆子说。
他越笑越森冷,“你还真敢说。”
“奴婢说的是真话,奴婢们忠心于弦月,就是忠心于您,您杀了忠心的人,不觉得可惜吗?”
“不觉得,因为忠心的人不见得是有用的人,孤要废物做什么?况且,不忠心的人,孤或许还能利用其贪念为孤做些事,而你们,愚蠢有余,成事不足,留着何用。”
玫瑰面容发僵,传言冶冷逍为人凶残狠戾,不问忠贤只问能力,若办不成他要的事,那是再忠诚也保不住一颗脑袋,而自己与碧玉对他而言一点用处也没有,留着何用?
她死心了,瞧着早已吓哭的碧玉,愧疚当初若没拉她一块吃马肉,她也不会与自己一道被送进玉兔宫,更不会惹到眼前这位煞星,两人得一起死。
“若孤只杀这丫头,而饶你的命昵,这就不能说孤杀忠仆了吧?”他故意说,像是要考验她什么。
她脸色一变,怎可能自己活而让碧玉死。“奴婢愿意死,让碧玉活。”
“若孤不允,就想她死呢?”
“王上,碧玉与奴婢亲如姊妹,她若死,奴婢也不会独活,您这等于还是杀了两人!”
“好啊,孤倒小看了你,你可真义气,那孤就成全你,黄德,先杀了另一个,孤倒要瞧瞧她真会去死吗?”他邪气的说。
黄德早取来白布,准备动手纹人,白布勒在碧玉颈上,只要两手用力一纹就能让碧玉断气。
碧玉面无血色,已是吓坏了,黄德双手逐渐使了力,碧玉的脸痛苦得越涨越红,眼看不久就要没气了,玫瑰心急的流下了眼泪,“碧玉,别怕,玫姊姊陪你!”砸了桌上的陶壶,拾起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手腕划下,登时一条粗宽的伤口出现,鲜血快速喷涌而出。
黄德见了也讶异,在这宫中向来是自保第一,谁会傻得为他人赴死,这丫头居然说到做到,真的陪死!
冶冷逍瞧着大量鲜血自她伤处冒出,深眸越发阴寒,他本就没想过放过她的,杀了另一个丫头之后也会杀她……可此刻见她自己真去找死,这股傻一这股傻劲……
“哈哈哈,孤算是开了眼界,这世上当真有呆子,好,物以稀为贵,黄德,孤想留个呆子在世上,这人生才不会太无趣!”他忽然大笑后,朝外走了出去。
黄德闻言惊愕,不解王上这意思是要放人还是杀人?
可见王上就这样转头离去,这、这是让他怎么做才好?
怎么近来这种让他摸不着头绪的事这么多?
“传膳!”黄德朝身后的小太监道一声后,小太监转身又将话向外传出去,这“传膳”两个字,就这样一路传至西首的御膳房,然后几十名太监便将一道道用金龙盘装呈的精致菜希,浩浩荡荡的送进玉兔宫。
站在冶冷逍身边的玫瑰瞧这景象小嘴遂渐张大,原来这就是主上用膳的排场!
“王上进膳!”二十几道的各色菜着被摆妥后,冶冷逍始动筷,黄德立刻又喊了声,照例这声又传回御膳房,那御膳房的人闻声开始准备王上的膳后点心了。
当黄德喊完这些话后,因为伺候王上用膳的另外有人,黄德便站到玫瑰身旁去候着,见她惊奇的表情,低声道。“没见过吧,所谓”食前方丈“,所谓”王食万方“就是这般,你在跟前伺候可别大惊小怪了!”他提醒她,嘴巴该收起,别丢脸了。
她受教,嘴巴很快阖上,但不一会忍不住又开口发问,“请问公公,这”食前方丈“、”王食万方“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其意,不得不问清楚。
黄德听了立即瞪向她。“你没读过书?”
这话教她的脸马上就红起来。“读过……不过……时间很短。”她自小随爹在街头靠耍杂技蝴口,哪有时间读书写字,爹自己也大字不认识几个,当年为她取名也只因姓玫,图方便,心想女孩家爱花,就叫玫瑰吧。
她对自己的名字还是写得出来的,因为娘未过世前,家里的收入还可以,曾让她进私塾读过几个月的书,因此她还识得几个字,但是论肚里有什么墨汁,那确实是没有的。
黄德从小就伺候冶冷逍,自是理所当然跟着学文写字,而出现在冶冷逍身边的人,哪个不是饱读侍书之人,就是一般宫女在挑选上,也是要有些程度的。
可哪里想到王上会对这肚里无墨,又只会给他惹麻烦的女人破格垂青?他摇头。
若让他说王上是瞧上眼,想将她纳入后宫,这话他是打死不相信,因为她可没有让王上心动的姿色,更逞论她连书也没读过,后宫女子虽说无才便是德,可主上并不兴这一套,所以后宫娘娘哪个不是知书达礼的,而身旁的这一个,啧啧啧,怎可能昵?
不过,自昨日她差点害死王上却被轻饶后,他又已然对她刮目相看了,虽不知王上对这丫头存什么想法,但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他这颗脑袋想得明的。
瞧,此刻王上不就撤了与玲妃娘娘的膳,转来玉兔宫了,而这什么用意?因为想不通,因此他对这丫头也不得不格外留点神应付。
“那好,没读书,以后就……少开口吧!”他只得这么对她说。
玫瑰脸更红了。
“这玉兔宫住得习惯吗?”冶冷逍喝着羹汤问起。
好一会都没人应他,拿着汤匙的手因而顿下来,抬后往某人望去,发觉某人根本不知他在与她说话,径白低着头,脸依旧红通通的在想自己的事。
黄德赶忙用手肘顶了她一把,她这才回神,可依旧不知发生什么事。“怎么了?王上吃完饭了吗?”她呆问。
黄德翻白了眼。“什么吃饭,在宫里,这得称用膳。刚刚王上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楞呢!”
“啊?对、对不起,奴婢没留意,请问王上方才说了什么?”
她竟敢要王上再对她重复一次问话?黄德拍了拍额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你……”
“玉兔宫是冷清了点,黄德,让人挑几件象样点的摆设送进来。”黄德正要骂人,冶冷逍却已开口说话,好似没怪罪她的放肆。
“呃……是。”黄德收住想骂人的话,应了王上,但回神一想,有些疑问。
“这个……王上,玉兔宫无主,若让内务府送东西过来,总有个人签收,这才符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