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真都知晓冶冷逍暗中派人调查她和祭天星的事,为了祭天星、为了宿星,孩子不能留。
玫瑰闻言心惊,明白以冶冷逍的性信,确实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那夜失去孩子时,可知我心中有多痛,偏那男人还过来确认孩子是否真的没了,那夜他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我恨他,是他让我失去孩子的!”李玲声泪俱下愤恨的说。
玫瑰征然,原来那夜他不是去关心李玲的身子,而是去确认李玲腹中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难怪那日他语气冷谈,对李玲说失望,那是半点不假的真话,没了祭天星的孩子,那他的如意算盘也打不下去,野心勃勃的男人当然失望。
“你一定还不了解冶冷逍这人到底有多冷酷,他本来想借着祭天星的到访,让我与祭天星碰面,亲口告诉他孩子的事,让他震惊痛苦,冶冷逍口后好进行利用孩子图谋宿星的计划,哪知我却先一步杀了自己的孩子,毁了他的计划,那日在鲤鱼湖他是真想同时杀了我与祭天星,可借他没想到你心软,反而帮了我们的忙,让他没能如愿除掉敌人,而今他若想再杀我,可得再盆功夫了,毕竟我是他的妃子,又是宿星和亲的公主,若无过,他不能轻易处置我!”李玲恨声续道。
玫瑰越想越惊悸,这宫中多可怕,尔虔我诈,利用人的事有,害人的事有,杀自己孩子的更有,人与人之间全无真情可言!
“您失去孩子那日……让宝惜领奴婢到偏殿,是否也有目的?”玫瑰心慌臆则。
“没错,我是故意让你得知冶冷逍的无情,坦白说,当我得知他对你特别时,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你,那男人就是这么冷绝的人,我想助你认清他,也间接想利用你来报复冶冷逍,让你对他有所忌伟,让你无法真心接受他,也让他尝尝得不到爱人的苦闷!”
玫瑰无言,这纠葛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但显然那男人太有魅力了,你一个普通人如何抗拒得了,而我若不是心中旱有祭天星,又能如何不可能爱上他,难怪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玫瑰心乱如麻,她的心确实已教他拿走了。
“其实你也不必不安,如今我倒私心希望冶冷逍夺走你的心,这才好死了另一个男人的心。”李玲苦笑说。
“王子只是一时迷惑,不可能会喜欢上奴婢的,您不必这样敌视奴婢。”玫瑰无奈的重申。
“你以为我不了解自己喜欢的人吗?祭天星为人高傲,若不是真心喜欢对方,绝不会轻易显现出来,那夜半琴声,曲曲诉信,只怕全宫的人都听见了,而我多盼那是为我而奏,偏不是,偏不是啊!”李玲的泪再度自怜落下。
“娘娘……”面对受尽情伤的李玲,玫瑰这“当事人”不知如何安慰,怕说多了会遭误解。
李玲哭了一会后抹泪,“当年我本与他要成亲的,只因为他不肯说出今生只爱我一人的话,我便赌气主动向宿星王提和亲弦月,力保两朝友好,宿星王因而赐我公主封号,送我来弦月,我以为祭天星得知此事定会阻止,但他却沉默以对。连弦月的凤娇已至要接我走,我还痴痴以为他会抢亲夺娇,但直到我抵达弦月,成为冶冷逍的女人,他都没有任何动作,我这才知自己错了,他不是一个能受威胁的男人,如今后侮莫及我也回不去了,是我的任性让我彻底失去幸福,一切都是我的错……”李玲悲伤的诉说往事,悔不当初。
但说完这些话,随即她脸色又一变,狠戾起来,“尽管我再也得不到祭天星,但我心中还是认走他是我的男人,玫瑰,我不许你夺走他,你就乖乖待在弦月王宫与我作伴,我甚至可以助你夺得弦月王后的位置。”
“王后的位置?!”玫瑰讶然她会说出这种话。
“下弦宫始终空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奴婢不知。”玫瑰惴惴不安的摇首。
“那里曾经住过一个王后薛氏,但仅是住了七日便消失,从此那里便被封锁,冶冷逍再不佳任何人靠近,而你,若不去勾引祭天星,那下弦宫就是你的,我可助你一臂之力住进去,气死光嫔那只知争宠的愚妇!”
玫瑰一窒,她从没想过要成为冶冷逍的王后,可李玲却以此为条件的希望她拒绝祭天星的感情,这听来实在荒唐得可以。
原来这个看来聪明贤慧的女子,也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罢了。
“谁能住进下弦宫岂是您可以决定的,王上……”
“他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许你入下弦宫,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不可能再度立后的……”李玲露出诡异的笑脸来。
第8章(1)
正是午膳时分,冶冷逍让玫瑰过来上弦宫用膳。
两人在上弦宫的暖阁坐定后,黄德喊传膳。
御膳房的太监们抬着数张膳桌进来,接着各式用金盘装呈的佳肴陆续送上桌。
冶冷逍喜欢面膳,桌上固定会有面或饺类的食物,他也喜欢锅品,每餐少不了备上数道热锅。
每碟全盘都有一个银牌,这是验毒用的,且菜送来之前,都要经过太监尝膳,确定无毒后他才会动筷用膳。
玫瑰已习惯冶冷逍餐餐都得如此的大费周章,身在此位,饮食不得不小心,以防人暗杀。
“在想什么呢?”他见她望着菜着发愣,遂问起。
“奴婢在想……您有没有想过不做王会不会自在经松许多?”她蓦然的问。
“没有,孤从出生起,就注定当王。”他目光炯然的回答。
她定定的凝视着他,眼前的男子气宇轩昂,远图长虑,除了当王,别无二途!
“果然如此……”
他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瞅向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奴婢只是好奇,身为王者必定都得工于心计、心狠手辣不可吗?”
他俊容一凛,徐徐露出浅笑,“可是谁对你说了什么吗?”他精明的问。
她眸光经闪,“没有啊。”
“是吗……那就是还在责怪孤斩杀木剑的事,孤的手段是狠了点,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身为孤的人,你也必须学习狠心,心若不狠,他口便是死于别人的狠心之下。”
玫瑰倒抽一口气,心头一冷,“非……得如此不可吗?”
他抚上她惊慌的脸庞,手指触到的是一片冰凉,不由得锁了眉,“若真的怕,就将狠心的事交由孤来做吧,你做你自己就好。”他宠爱的道。
事实上他爱的不就是她的纯真,破坏了这份纯真,那还会是他心仪的人吗?
“狠心的事让您来做,万一奴婢连这点也做不到呢?”
他漾着一抹笑,“除非你不想与孤长相厮守了,不然,你会体谅的。”他嘴角的弧度笑得完美到位,像是自信她不会离弃他。
她发现自己的心有些颤了,第一次感觉到这男人的可怕。
可借,她得心交出去了,收不回来,但这会儿她真的怕了,真的怕了……
见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冶冷逍蹙眉,“玫儿……”
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打断了他本想对她说的话。
他后头璧得更深,黄德见状立刻到外头去瞧怎么回事,不多久转了回来。“回奏王上,光嫔娘娘求见。”
“她有什么事?”他沉冷地问。
“光嫔娘娘是来……”黄德眼神有异的瞧了一眼玫瑰后才续锐:“光嫔娘娘是来为玫瑰姑娘求一个位分的。”
玫瑰愕然,光嫔不是恨她入骨,怎会突然来替她求名分?
冶冷逍森冷的笑起来。“去,让那女人进来!”他倒要听听光嫔能说些什么。
“是!”黄德赶忙去领人进来。
光嫔一进来,见到玫瑰也在,而且正与冶冷逍同桌用膳,她心头登时又怒起,本来想发作,但最后硬生生忍下,脸上反而堆起笑容来。
“原来玫瑰妹妹也在,那正好,你不如就自己请求了吧!”这声妹妹叫得好生亲热,但这份熟稔与看得起却让玫瑰的鸡皮疙瘩生出来。
“光嫔娘娘,奴婢不知您在说什么,奴婢没什么要向王上请求的。”玫瑰说。
“没有吗?那是妹妹不好意思了,那就让姊姊我来替你求吧。王上,妹妹进宫也半年多了,承蒙王上圣眷,合该也是让妹妹名正言顺成为玉兔宫主人的时候了,臣妾特意前来为玫瑰妹妹求个位分。”光嫔转向冶冷逍道。
“喔?那你认为孤该给玫儿什么样的身分好呢?”他冷冷地笑,反问她。
“玫瑰妹妹这么得王上宠爱,且您又夜宿玉兔宫好几回了,臣妾认为,至少该给妹妹一个答应做做。”说了半天,光嫔建议的是最末等的宫位。
“答应?”
“是啊,依咱们弦月的体制,宫女出身不佳,晋位得先从答应做起,不过若王上认为这身分低了,也得待日后慢慢的升,否则违了体制,总对妹妹的将来不好,让人说她坏了宫规,不识体统。”她这话明若像是大器替玫瑰求名分,但实际上是要在冶冷逍有意晋封她位分之前,先扣个体制的大帽子给玫瑰,就算她有机会晋升,这位分也决计盖不过她的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