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社团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毕鸿钧感到十分惊讶。“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自己想的啊。我想这一定是一个十分隐密的社团,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苏筱卉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待转眸看见老公已翻白眼,不禁问:“没有这种社团吗?不然你学生时代都参加什么社团?”
“哲学社。”
“咦?哲学社?”苏筱卉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貌,愕愣片刻,用力击掌,现出一副“我明了”的恍悟神情。“啊,我知道了,原来哲学社挂羊头卖狗肉,它就是魔头的养成大本营。”话落又现出无限可惜的神情。“早知道我就去参加哲学社,说不定现在已是个小魔头了。”
这话听得毕鸿钧直叹气摇头,老婆的话简直比天方夜谭还扯!可以想像不管她参加什么社团,到头来仍旧是小迷糊蛋一个,因为基本上她的“思路”就跟人家不太一样。
* * *
又是一个周休二日的周末。
午后,吴金诚邀约心仪的小学妹出来一起喝下午茶。
在一家布置典雅、室内荡荡着优雅古典乐章的咖啡名店,吴金诚端起香醇浓郁的咖啡浅啜一口,下意识轻抚口袋里的小盒子,满心期待亲手将它交给小学妹。
不多时,侍者领着苏筱卉来到他面前,苏筱卉落坐后迳自向侍者点了壶玫瑰花茶。
功筱卉放下皮包,对他绽开一抹灿然的甜笑。原是想如果学长打的是她老公的主意,那么她就再也不赴他的约了,不过现在既已知道老公对自己很专心,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吴金诚只是痴看她迷人的笑靥,久久无法收回视线和心神,直到侍者送上花茶,他才倏然惊醒。
苏筱卉向侍者道过谢,在小瓷杯内注入约七分满的花茶,再酌加一点蜂蜜,轻轻搅拌后,端起浅啜一口,味道清香又润喉;也许下次可以和老公相约到这儿喝个浪漫的下午茶。
吴金诚也端起咖啡浅饮一口,心里忐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她表达情意。思忖片刻,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地说:“筱――筱卉,我―― 我有一件事想――想对你说。”
苏筱卉看他一眼点头。“好啊,你说。”
吴金诚从口袋里掏出小绒盒,手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将绒盒放到她面前。
“这个送给你,代表我的心意。”
苏筱卉取来小绒盒找开一看,原来是只钻戒,不禁奇怪地问:“学长为什么送我这个?”
吴金诚俊脸微泛酡红,视线低敛,呐呐地说:“因为――明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之前,向你表达我最真诚的心意。”
“我的生日?”苏筱卉经他提醒,这才想起昨晚老公曾对他说,明晚要带她出去吃饭,原来是要帮她庆生。思及个性实际又理性的老公也有这么浪漫的一面,真令她感到窝心至极。
吴金诚见她嘴角轻扬一丝欣喜的笑容,美眸透出陶醉的神芒,心里不觉感到雀跃,遂问:“那么――你是答应和我携手共创我们俩的未来,是不是?”
此刻,苏筱卉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公会安排什么样的活动,会送她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以致于根本没听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本能地点头。“是啊。”
吴金诚见她答应和自己相约共度至白首,高兴得忍不住想大声欢呼。
“你喜欢这只戒指的样式吗?”
苏筱卉这时才真正地回神,仔细瞧瞧小绒盒中的戒指,更是点头答:“很漂亮,我喜欢,谢谢学长。”
话落,便将小绒盒收进皮包里,整个心情因对明晚有所期待而飞扬,只觉得杯中的玫瑰花茶更为香醇了。
吴金诚只是深情地凝视着她。回想从认识她的那一刻起就暗暗喜欢上她,可是那时她只对运动健将有兴趣,今天追着剑道社主将,明天追着柔道社主将,而他却只能默默地守候着,期待她能将目光停伫在自己身上片刻。
如今,她似乎已能明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也接受了他的情意。
* * *
下午茶结束,苏筱卉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便冲进书房。
“老公、老公!你明晚要帮我庆生是不是?”
坐在书桌前翻阅杂志的毕鸿钧,闻言转过身,看见也像个孩子般兴奋,不禁笑问:“你怎么知道的?好像愈来愈开窍了。”
得到老公的证实,她更是兴奋水已地追问:“你想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毕鸿钧正欲答:“我想……。”
“等等!”苏筱卉却连忙出声阻止。“你先不要说,到时候再告诉我,我喜欢那种临场感十足的喜悦。”
什么是临场感十足的喜悦?老婆的花样还真不少呢,毕鸿钧这么想,不过也因为老婆时而迷糊、时而突发奇想,所以他的生活才摆脱了以往的一成不变,而变得饶富趣味。
这时,苏筱卉打开皮包取出小绒盒,献宝似地说:“你看,我已经收到一个生日礼物了,是前不久才回国的吴学长送我的,漂亮吧?”
毕鸿钧被老婆手中的小绒盒吓了一大跳!普通的朋友会送这种礼物吗?他不禁抬手推推眼镜,看着老婆不发一语。
苏筱卉见他默然不语,遂问:“你觉得它不够漂亮吗?”
毕鸿钧却是答非所问地说:“你就这么随便收人家这种礼物,你可知它也许有其它的含意吗?”
苏筱卉看看老公又看看戒指,傻愣愣地问:“有什么特别的含意?”
“也许它是一只订情戒指。”
“订――订――情……。”苏筱卉喃喃重复着。“订情戒指?!”语毕大叫一声,手中的小绒盒霎时犹如烫手山芋般,吓得她松手放开。
毕鸿钧见状,伸手将它接个正着,顺手将它放在桌上。
此刻,苏筱卉觉得那小绒盒犹如什么恐怖之物般,忙躲到老公身后,惊恐万分地注视着它。
“老――老公,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学长怎么可能会送我订情戒指呢?”
毕鸿钧转首看着惊惶不定的她,为她这一瞬间的转变感到好笑。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也可能不是,我想你还是别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比较好。是或不是,你何不打个电话问问他?”
“对、对!应该要问学长才对,我马上去问!”
苏筱卉一经提醒,连忙转身去打电话。“喂、喂,学长吗?我想问你,你送我的戒指是不是订情戒指?”
“什么?――是?!”
苏筱卉大叫一声挂掉电话,忙转身向老公求救:
“怎么办?怎么办?学长说‘是’耶,可是我已经和你结婚了呀。”
毕鸿钧见她像只无头苍蝇般乱乱转,遂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说:“说不定你是想试试看,重婚罪会判什么样的刑罚。”
苏筱卉闻言又慌又急,只是拉着他的手臂不依地说:“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是我老公耶,你要赶快帮我想办法啦!”
“好,好。”毕鸿钧既无奈又感到好笑,真拿这个小迷糊蛋老婆没办法。
“先别急,你只要去向他解释清楚,再退回戒指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苏筱卉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毕鸿钧肯定地点头。
苏筱卉注视老公片刻,似是有所领悟地一击掌。“啊!我知道了,我可以给学长看看我的结婚和订婚戒……。”就在她低头之际,却赫然发现自己纤纤玉指上,竟空空如也。“啊― ―我的戒指……戒指不见了!”
这一点也不意外。依她的迷糊习性,弄丢戒指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毕鸿钧看着她暗暗叹气,老婆今天可把她的迷糊劲发挥到十足强的地步。
苏筱此刻更慌更急更乱了,一脸哭丧的表情哀求着:“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戒指弄不见,我――”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水盈眶。“请你原谅我。”
“哭什么,我又没怪你。”毕鸿钧抬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地安慰她。“我想你可能遗忘在什么地方了。”
苏筱卉吸吸鼻子,微带哽咽地说;“可是――人家已经想不起来了。”
“这个――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毕鸿钧寻思着。
“真的?”苏筱不由得露出期盼的神情,“快帮人家想起来。”
毕鸿钧做出思索貌,在脑海中搜寻这印象不深的记忆,好一会才说:“好像在溶室的小柜子里,我也不太……。”
苏筱卉闻言,不等他说完,立刻转身冲向浴室;一会,由浴室方向传来她的欢叫声:“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不多时,苏筱卉由房间走出来,还搬出原来挂在房间里的大帧结婚照。
毕鸿钧见了,惊声问:“你拿那个做什么?”
“我要拿去给学长看啊,向他证明我们已经结婚的事实。”
这也太夸张了吧?毕鸿钧双眉微皱,建议道:“就算如此,你也用不着拿这帧结婚照呀,我们不是有洗很多组一般大小的相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