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蓝洛妮连看也不看地说。昨晚她一心只想替他去掉那个伤心的记忆,却忘了也消去左颊上的伤痕,直到早上雨尘走出房间,她看到那个巴掌印,才惊觉到疏忽了;可是,现在想再替他消除伤痕也来不及了。算了,正好可以让清秋多自责几天吧!
清秋站在饭听门口却走不进去,因为雨尘的左颊正侧向门口,老远就可以看见他脸上鲜明的巴掌印。
清华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他也看到雨尘脸上的掌印。
清秋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走进去,雨尘听到脚步声就放下手中咬了一口的吐司,想从脚步中判定进来的人是谁。
清秋来到雨尘的身边,伸手轻抚着他微肿的脸颊。“雨尘,对不起。昨天我……”
雨尘听到他的声音就问:“二哥,我的左脸怎么了?”洛妮说不出他的脸怎么了,也许问兄长会比较清楚吧!
清秋见问,更是羞愧地无地自容,看这个巴掌印鲜明艳红,昨晚他情绪失控也就忘了控制力道。他既自责又怜惜地问:“很痛吗?”
“有一点。”
“对不起。昨晚你是关心佩芬生病才上楼去探视她,可是我却……”
“昨晚?昨晚我没有上楼去探望二嫂啊!”雨尘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截住他的话。
清秋闻言,呆了半晌,回头看着清华。
清华绕过椅子站到雨尘的另一边,虽然昨晚的事再重提一次可能会再惹他伤心,但他的表情并不像在说谎。
“你昨晚不是要洛妮陪你上楼去看佩芬吗?”清华问。
“没有啊!昨晚我吃过饭,听了新闻报导后,到书房做了一会功课就上床睡觉了。对不对,洛妮?”
“嗯!”蓝洛妮抬眼看了清华和清秋一眼。
清华和清秋看蓝洛妮的神情和含糊的回答,显然她并没有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但为何唯独雨尘的反应是如此的反常呢?
“雨尘,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你还记得吗?”清秋不想重提这件事,但又不得不提。
雨尘闻言,苦思艮思后才说:“你昨晚有和我说话吗?你不是很晚才回家吗?那时我早已上床了,根本没有碰到你呀!”他停顿了一会又笑问:“二哥,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呀?还是梦见和我说话呢?”
清秋看着他一脸无芥蒂的笑容,他才想问他这句话呢!他看着清华;清华也在看他,片刻后两兄弟突然脸现惊慌。
清华急声地问:“雨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会痛呢?”
雨尘自我感觉了一会回答:“脸颊。”
“不!我们是指别的地方,比如说头呀!”清秋也急声地问。他害怕昨晚把雨尘打倒在地的时候,雨尘的头部撞上了地上,因而丧失了记忆;果真如此的话,那就非同小可了。
“没有。”
“大哥,怎么办?”
清华思索了片刻说:“我先去打电话请假,再向医院预约挂号。”
“我也去。”清秋拿起他的早点塞到他的手里说:“吃过早点,我们带你去看医生。”
雨尘拿着早点,纳闷地问:“要去看牙医吗?”在他想来,脸颊肿起来也许是牙疼的关系,可是,又感觉不出哪颗牙会疼痛。
清秋一听,呆了一下的说:“不!不是。我们先去医院,如果你觉得牙疼,我们再去看牙医。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一下。”
雨尘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大哥他们好象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就问旁边的蓝洛妮。“大哥他们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蓝洛妮冷眼旁观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八成以为雨尘得了失忆症,根本就没想到是她搞的鬼。不管了,也许医生可以使他脸上的掌印快点消失。
清华和清秋带着雨尘走出客厅大门,他们要带雨尘去医院检查脑部。
金嫂拿着扫把正在打扫庭院里的落叶,远远地就看见杨家的三位少爷向门口走来。
她昨晚有事回家去了,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她一早过来准备好早点,才看到早起的三少爷脸颊上多了个巴掌印,问他怎么了,他说也许是睡觉时去撞到床角肿了起来。她才不信床角一撞会撞出个巴掌印,那也实在是大不可思议了吧!
当他们三人走近的时候,金嫂停下扫除的工作,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望着三人问:“大少爷、二少爷,那个……也许是老婆子多言了,你们真的要这样带三少爷出去吗?”
清华和清秋对视一眼。的确,这个巴掌印在雨尘白皙细嫩的脸上是太过鲜明醒目了。
“那该怎么办?”清秋问她。
“老婆子的建议是不妨台三少爷戴上口罩,假装是感冒去求医,应该比较好吧!”金嫂停了一会,见他没有反对就说:“如果要的话,在饭厅柜子的最右边里,有个全新的口罩。”
“谢谢金嫂,我进去拿。”清秋返身走回屋里。
雨尘听说要戴口罩才能出门,忍不住就问:“大哥,我的脸颊肿得很严重吗?”
清华疼惜万分地经抚着他的左颊,今天会变成这样,他也脱不了责任。“没关系,看过医生就会好了。”
清秋拿来口罩,小心地给雨尘戴上后才出门。
到了医院先做脑波检查,但并无异状,于是两兄弟就带着雨尘到他们杨家固定看病的齐医生那边,再做做其它的检查。
当齐医生拿掉雨尘的口罩时,口中啧啧有声地说:“还真是‘旷世钜作’呢!”他转头怒瞪了两人一眼问:“谁打的?”
清秋低下头说:“是我。”
“为什么这么做?”
清秋垂首不语;清华则对他做个为难的表情。
齐医生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一脸茫然的雨尘,幸好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这个巴掌印,否则不知做何感想。“Miss陈,过来帮他做听力检测。”
“是。”
齐医生站起来向清华、清秋做个“到旁边谈”的手势,三人就走离雨尘远远地。
“现在可以说了吧?”齐医生表情不悦地说。
清秋就将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一遍。
齐医生听毕,破口大骂:“你这个混帐!雨尘双眼失明,就算他想意图不轨,你以为他有那个能耐呀?而佩芬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她细心地帮你照顾弟弟,你不知感激,还误会她,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齐医生转头也对清华骂道:“你这个大哥当得还不是普通的失败耶!老婆管不好就算了,还让她去欺负看不见的雨尘,小心我告到你姑妈那边去。”
齐医生骂完,转头看向Miss陈,她向他摇摇头,表示雨尘听力完全正常。
齐医生回过头对清秋冷冷地说:“你出手倒也不留情,想过没有?这一巴掌下去要是害雨尘听力受损,他已经失明了,你又要他失聪,这教他这漫长的一生该怎么办?”
清秋被他说得冷汗直流,果真如此的话,那他就是万死也莫赎了。“齐医生,那雨尘他……”
“还好啦!听力正常。”齐医生沉默思索了片刻,说:“假如脑波正常又没有外伤的话,也许是他自我暗示要忘记这段伤痛的记忆,失明的人心灵力量会比较强大。所以既然一切都正常,忘记这个创痛不是更好吗?”
两兄弟对视一眼,点头称是。
齐医生看了两人一眼,回到雨尘的对面。
“齐医生,我的脸颊怎么了?”
“没什么啦!小小的扁桃腺发炎而已。拿点药回去请你那位美丽的看护小姐,每隔一、两个小时帮你涂点药就好。”齐医生也听说他身边有位美丽的看护天使。
雨尘听他语气透着调侃的味道,脸上微现红晕地说:“谢谢齐医生。”
齐医生看他虽然失明,但依然会“小生怕羞”的样子,心想也许他是对那位看护小姐产生了情愫吧!
三人离去前,齐医生尚在背后叮咛着:“你们两个给我小心一点,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一定告到你们姑妈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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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洛妮在房间里,轻手地在他的脸上涂上薄薄的一层消肿药膏,再剪一块足以遮住巴掌印的纱布贴上去。家里的人都把昨晚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一样,这样做可以避免那个爱生事的女人在知道事实真相后,拿它去攻击他。
“洛妮,我脸颊有没有比较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在意起在她面前的形象来了。
“有啊!已经好很多了,再过一两天就会痊愈了。”蓝洛妮收起药箱。“我已经弄好了,我们可以到外面去看电视了。”
蓝洛妮把东西放好后,轻挽着他的手走出房间。一到客厅发觉美玲和佩芬都在座。她带雨尘坐到离美玲远一点的位置,下意识里她不想让雨尘清灵的气质受到美玲玷污;她也在他身边坐下。
美玲不屑地看了蓝洛妮一眼,她发觉蓝洛妮一进这个家就以不屑的眼神看她,而且总在有意无意间不让她太接近雨尘,可是,今晚就连佩芬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